急于应付张霸两人,对黄元义的防卫出现了漏洞。
徐黯单手持马槊出手,刺向黄元义胸口,黄元义急忙用马槊拨开。谁知徐黯另一只手从后背抽出一柄三尺宝剑。黄元义并不戒备,注意力还在马槊上,毕竟这个长度并不足以够到他的身体。
寒光闪过,黄元义坐骑的半个脑袋被斜削下来,井喷的鲜血,占据了他的四分之三个视野。马儿轰然倒地。黄元义也摔折了脖子,眼下有进气没出气。黄元义亲兵分工井然,几个人跳下马去扶他,另外十余人分成一个硕大的半弧形,准备对徐黯展开围攻。
徐黯大吼一声:“黄贼已死。阵前失帅,尔等身为亲兵,纵然奋战,恐怕也难逃一死!要么离开贼军回乡务农,要么跟着我们,才是活路!”
“胡说!”一个亲兵头目大吼道!“黄将军确实已气绝!”一个亲兵凑过来说。亲兵头目扇了那人一耳光,而后又自扇一耳光!与众贼打马欲逃。
张霸带着另一人刚准备追击,徐黯连忙阻拦:“穷寇勿追!”二人听不太懂,但出于对徐黯武力的敬服,还是听了话,止马不前。
贼军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只有一部分亲兵,但其他人见主将亲兵开始狂奔,便也跟着一路溃逃。张纯等人欲追,然马匹劳累了一天多,终究是无法追上,只得悻悻而归。
“大人,敌军已经溃逃,大队伍安全已无虞,接下来是回坞,还是去昨天的宿营地,发送兄弟们?”周毋病请示。张纯沉思片刻:“众人同我回坞,安顿二百多弟兄,死难兄弟太多,我们眼下人手太少,过两日带大部队来发送兄弟们。”
回到坞内后,董辛听说了这支队伍昨夜的遭遇,一阵唏嘘。而后很慷慨地表示,既然部队仅仅剩下二百多人,那干脆全部充作作战部队,不必留人耕作。张纯又是一阵感谢。作为一个武人,他本能地还是希望自己的部队能够把更多的时间用来训练和作战。
是日夜晚,宾主又是一通宴会。双方均已酒过三巡。张纯徐黯一行人回下塌处路上时,周毋病不由得感慨:“董大人真是厚道……”“是啊是啊”,微醺的张纯也表示赞同,随后而来的,则是太史尚刘丕的附和之声。
徐黯默不作声,太史尚笑问只是低头看路的徐黯:“徐大个子,董公如此仁德,难道就换不来你的一声褒美之词?”徐黯猛然抬头,一字一顿低语:“我们钱粮皆俯仰于人,眼下乱世,自己和两百多号兄弟的姓名,难道就要寄希望于他人仁德?”
徐黯还要说,却被刘丕慌忙捂住嘴。另外三人,只是低头不语。“也罢也罢,天色已晚,早点休息,这几天好好养精蓄锐,近日内择期,去发送了兄弟们”张纯挥挥手,众人散去。
黑夜中,一只眼睛透过捅破的窗户纸,死死地盯着几个人的背影。这个人正是董辛的次子董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