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孟雅春听到这一句,噎了一下,忍不住苦笑起来,自己到底还是疏忽了,不过照银钿的说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什么纰漏,一切还在自己掌控之中,只待过了今夜,明日午间便可成事。
他清咳一声,推门进去,扉娘站起来迎他,银钿飞快的瞥他一眼,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他看到了这个婢女眼里隐忍的**,也明白扉娘为何要打发她回娘家不许再回来。
争抢的,防备的,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而已。想到这里,他怜悯的目光在扉娘身上转了几转,挥手吩咐银钿出去。
两人在榻上坐下。
“还在担心你爹娘?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我绝不骗你。”
扉娘点头。她不明白丈夫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想要什么,孟积珍想要的是父亲的命以泄恨,而丈夫因爱屋及乌,对她的县令父亲怨恨并不深,那么他这一番积极筹谋,只是为了一尽孝道吗?
扉娘笑了笑,准备起身:“晚了,歇了吧。”
孟雅春却扯住她:“不忙,我有话对你说。”
扉娘见他精神有些萎靡,便道:“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啊。”
“不,明日说,却迟了。”
孟雅春心里翻腾了许久,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自己明日将与她分离?早早知晓,无疑是多添些痛苦;闷声不言,再来个不辞而别,会不会更加的伤怀难忍?所以他选择了这最后的一晚。与她分说明白。
“明日咱家就要动身北上了,你和他们一道儿走。”
扉娘点头,心道,这还用说吗?
“我就不去了。”
扉娘一下就慌了,急急地问:“你为何不去?你要去哪里?”
“南下!投李贼!”
扉娘惊愕地张了张嘴,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那…那你带我一道儿去!”
孟雅春断然拒绝:“不成!南方战事正密,凶险万分。你不能去。”
扉娘望了望裙底那一双窄窄莲足,不禁悲从心起:去不得的,去了。只会给他添累赘!她眼泪哗哗往外淌,急的声音都变了:“不去投贼成不成?咱俩安安分分过日子,好不好?”
孟雅春耐心对她说了一番道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此道必行。
扉娘想起李闯入主京师后的那一番作为,先是京中大小官员,后及城中富户缙绅,连追带拷,所过之处,几乎家家倾覆。更不提各地大小贼寇,以张献忠为尤,见富即开杀戒。穷困之人,亡于饥寒。富足之人,亡于刀斧。情势如此,以致天下之大,竟无可容身之处。
扉娘心里有数,这是一场豪赌。怕压错了方向,只有两头下注,看似稳妥,可他们想过没有,如果两头皆输呢?
默然半晌,扉娘拭净了泪痕。一脸肃穆地道:“春郎,如果我说我自那回死而复生,便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你信不信?”
孟雅春见她端着一张少见的严肃面孔,便一本正经的点头:“我信。”
“那么我告诉你,咱们的崇祯皇帝,会缢死在皇家后山上。”
孟雅春心里一动,皇帝自挂东南枝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李闯赢得了江山?他并不信扉娘所谓的未卜先知,只是这话说出来,倒是个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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