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宜春立即就来了兴致,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的赌注,让他一贯嬉笑随和的表情瞬间变得如此肃穆?
“扉娘!”孟雅春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
孟宜春懵了,像被响槌重重敲了一记,头脑里面浑浑噩噩,一时反应不过来。
孟雅春看他反应,自己干涩的一笑:“我入贼营,兵戈险地,如何能带女眷?自己也是生死未卜,如何顾得她周全?她一双小莲舟,怎经得风尘颠簸?”他一口气说了许多,神色压抑不住的激动,他也知道,自己有再多的委屈和不得已,这赌注听来还是难掩其荒谬。
孟宜春有了反应,他惊愕难当:“你要入贼营?”
孟雅春这才想起忘了告诉他自己欲投闯将的打算。
“是,乱世之中两头押宝下注,方能保得家族平安富贵,也好遂我青云之志。”
孟宜春失神的喃喃:“好么,我考科举你投贼,一个随朱,一个随李,好么,咱俩打的好赌!真真打的好赌!”
孟雅春等了一会,看他似是慢慢接受了自己投贼的事实,这才开口继续下面要紧事宜。
“扉娘就托付给你了!”
孟宜春面色尴尬,羞恼道:“这是什么话?”
孟雅春正色道:“就是这个话。一来爹惦记着跟县令的冤仇,二来扉娘也曾忤逆过爹几回,还有。爹老早就说过叫我休妻的话,我这一走,这个家里还有没有她站脚的地方?她一个小脚女人,叫她上哪儿存身?”
孟宜春想了想,他自己何尝不恨田吾正,父亲眦睚必报的人,接下来的事还真不好说。
“你可以写封休书。送她回娘家安身。”
“不妥。你不知她原是被她爹逐出来的么?这一封休书,她爹面子难堪,更容她不得。”
“那就退回何家?”
“也不妥。这风陵渡,还有这县城,很快就要乱起来了。”
兄弟俩搜肠刮肚。为一个女人的归处发愁,讨论半晌仍无可行之策。
孟雅春道:“还是那句话,我把她交给你了,家里人要为难她,你千万护持着点。”
孟宜春干脆的点头:“这个我做得到,你放心。”
“不光是这个。我这一去,也不知有无归日……”孟雅春重重叹了口气,然后像下定某种艰难的决心似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宜春:“若李闯掀翻了朝廷,坐了龙椅。且我侥幸不死,凯旋荣归,那时,扉娘还是我的。”
说到这里,孟雅春顿了一下。孟宜春等待他的下文,神色突地极不自然起来。
孟雅春深吸一口气,无比庄肃地看着哥哥道:“若李闯败死,将士无幸……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弟弟,赡养爹娘的担子你一肩担起,还有……扉娘也是你的。”
停顿片刻。他又自嘲的笑笑:“反正你如今用的,也是孟雅春这个名字,婚书都不必改了……还有,过几日便是她的笄礼,我们还未有圆房呢!”
孟宜春一直将头扭到一边,这会儿回过头来,脸上已是赤红一片:“这…这也太谬了些!”
“事急从权,如今情势,哥哥你还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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