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住口!”王妃看向宝乐忽地呵斥:“薛王妃也是你提得的?”
宝乐一吓,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王妃很快又缓了颜色,轻叹一声:“这些话下回莫要在我面前说了。我同薛姐姐情同姐妹……她人都不在了,再论这些又有何用?我只尽我的心就是了。至于大公子……罢了,只要他不影响咱们王府的根基,我就当看在他娘面上吧。好了,宝乐你下去吧。翡翠值夜。”
说罢,她就躺了下去。
宝乐看了一眼翡翠,心中不免几许妒意。
一直以来,王妃都是让翡翠值夜。这份亲近,她还是比不得。
宝乐退了出去。
翡翠正放纱帐下来,王妃忽问:“方才怎不说话?”
翡翠手一顿:“王妃在说余嬷嬷的事儿,奴婢听着也难过,不知说什么的好。”
王妃看着她:“那春兰听说是你引荐进来的?”
春兰便是三月前王妃分派到大公子院中的粗使丫鬟,结果进了院子不到半月就被杖死,抬了出去。
翡翠放下纱帐低声:“嗯,她跟奴婢的表妹一个村子。”
王妃“哦”了一声,垂了垂眼:“早前没听你说过。对了,既是这样,怎么卖的是死契?”
翡翠道:“原来也不识得。她大哥要娶亲,家里没银子。她娘就托了奴婢二姨来寻我给她找个差事。奴婢也只引见了下,后来签身契也是她们自个儿做的主,奴婢也不知晓。”
王妃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既是这般,那明日你再到账上支十两银子送去吧。怎么说也是一条性命……”
翡翠躬身轻声应下。
王妃闭了眼,神情安然。
翡翠看了一眼王妃,将地铺好,灭了灯盏,躺了上去。
闭上眼,她却了无睡意。
那个春兰,她只见过两回。
第一回,是她二姨带着来的。下巴尖尖的一个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出落得倒也水灵。只是一见她,那眼睛就骨碌碌在她的衣裳首饰上打转,她本能的有些不喜。
引见了后,她淡淡叮嘱了句,让她在府里莫要提起同自己的关系。
当时那春兰面上就不大好看。
她也懒得理会。
她十岁入府,如今已十八,这府里的事儿看得也多了。府里主子虽少,可也不见得清净。她父兄都在外面铺子上,早两年就给她定好了亲事。她也没旁的心思,只想再熬两年就出去嫁人。
这府里的事儿,她不想搅和。
至于王妃,翡翠心里明白。王妃真正倚重的还是从娘家带来的余嬷嬷吴妈妈两人。要说原先没想过出人头地的心思,那也是骗人。可自打那回听见王妃同余嬷嬷说话后,她便歇了心思。
春兰不是头一个被抬出大公子院子的丫鬟。
一年前,大公子院里也有一个粗使丫鬟叫做小柳。
那日,她从外头回来,刚近窗前就听得余嬷嬷在问王妃:“那丫头胆子小,看着也笨,只怕不成事儿。”
她清楚的记得王妃轻笑了一声,“成事儿不成事儿都不打紧,清净了这般久,总得唱出点戏才有看头。”
没两日,小柳就被抬出了大公子的院子,说是私闯大公子书房还打碎了东西……
春兰进府后,她第二回看见,便是在园子里看见余嬷嬷同春兰在说话。
一日后,就听说春兰进了大公子院子。
半月后,春兰被抬了出来……
翡翠睁开眼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心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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