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炽被柳长宁的情绪所感染,也活跃起来:“啧啧,原来脑袋却是跟着胃跑的,腹中饥肠辘辘,脑袋自然也是空空。”他伸手在李正煜的手臂上轻轻一拍:“三哥,何不一起去粥棚瞧瞧?”
李正煜亦道:“好。不过有言在先,如今你我三人身份太过尊贵,远远瞧着便罢了,若是走的太近,反倒会耽误了赈灾。”
李正煜与李正炽在朝野内外声名赫赫,却也是出生于富贵乡里的天皇贵胄,因而见到灾民们争先恐后地领粥的场景,不由得愣在了原地。柳长宁上一世也曾见过京城之外流民迁徙的场景,如今倒是要比两个人来得镇定许多。但灾民们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模样仍旧让她微微红了眼眶,联想到这几日听到的可怕传闻,说是饿的去了半条命的灾民往往会‘易子而食’,更是觉得触目惊心。
李正煜侧头对一旁的司马清说着些什么,那斜飞入鬓的眉毛、高高耸起的鼻梁和刀削斧凿般地下颌线条甚是好看。他嘱咐完了,便潇洒地向司马清微微颔首:“孤这么做,你可有异议?”
那司马清却是一副如获至宝的表情:“殿下所言甚是,下官原本甚是忧虑,总觉得百密必有一疏,不晓得那个关节便要出事。如此一来倒是万全之计,下官这就速速差人去办。”他刚要转身,却像是想起了些什么,满脸羞赧地开口道:“二位殿下与宁婉郡主千里迢迢远道而来,下官先时却存了小觑之心。总觉得三位的年纪加在一块还不到一旬,此番前来赈灾,也是走走过场而已。如今想来,实在是我有眼无珠了,还望三位见谅。”
他见三人都是微笑着点了头,这才一转身,放心地退了下去。
柳长宁一夜未合眼,走了两步,脚下便是一个踉跄,生生叫李正煜扶住。她脑子里一空,只觉得李正煜的手从手臂滑了下来,紧紧地攥住她的手。他的声音低沉却细腻,似乎还带着些蛊惑人心的味道:“虽然你一夜未歇,还是要劳烦你同我走一趟了。”
却见前头两个交缠打斗的身影,黑的黑,白的白,分外好看。柳长宁眼尖,赫然瞧见白色人影手上拿着的一杆红缨枪似曾相识,脱口便道:“这不是那**送给近思的枪么,怎的却和人打了起来?”她的视线落在那黑色的人影身上,那样矫健的身手武功,若是见过,绝不至于认不得。
李正煜见两人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的模样,便慢悠悠地道:“此人便是那黔军残部中的少年。”
柳长宁仿佛不安:“亏你还笑得出来,那少年功夫那么好,若是下手没个轻重,近思难保不吃亏。”
李正煜却仍是袖手旁观,脸上也不见丝毫紧张的神情:“你我在这瞧着,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及时接应便罢了。”
李正炽见柳长宁满脸担忧,便道:“三哥又岂是坐山观虎斗之人?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他一来可以试探出少年的功夫究竟如何;二来,也好瞧瞧他是否能为我所用。”他一跺脚,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三哥这么相信你,你倒怀疑起他来。要说女人真不能感情用事,再聪明的人也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柳长宁并不答话,但回过头时脸上神情却甚是严肃。却见那一头,一黑一白的两人胜负已定,少年长剑脱手,刘得远的长枪抵在他的颈上。两人皆是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李正煜忽然“啪啪”地拍起手来,他的声线虽然不高,却是中气十足:“自古英雄出少年,没想到两位的功夫已经精进如斯,真是可喜可贺。”那语气和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李正炽瞧了不由得微微一抖,实在像极了大殿里高高在上的皇帝。
刘得远和少年本是一脸防备,如今却稍稍放松了下来。那少年又惊又喜,大声叫道:“大将军王!”
李正煜迈开长腿走了过去,他永远是脊背挺直的样子,背影便显得风度翩翩。他一手轻轻按下了刘得远手里的长枪:“都是自己人,舞刀弄枪的多伤和气。”他开怀一笑:“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你们俩这一闹彼此应该也就熟识起来了。孤便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典军将军刘得远,这一位,嗯,便是黔军中的勇武少年。”他回过头去瞧那少年:“事到如今,孤还不知你的姓名籍贯,是否能告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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