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倾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才发现那小葫芦因打斗而滑出内衫。
并蒂小葫芦本是幽冥派解万毒的奇世珍宝,原是由执行律规的左大护法与右大护法分别管理,最后时刻,柳二蛋想到了它。
她一听,心稍稍静了些,原来还有小葫芦在起作用。
“服了它,要不,还有意想不到的后果!”柳二蛋停止了解说,向她走近一步。
她思考着是否要相信柳二蛋。
柳二蛋这人思想怪异,行事无拘无规,不似常人,可有一点很明了,他为了她什么都敢做。
凌飞好似看出了一丝不对劲,苦着脸道:“娘娘!你若走了,皇上就要屠城!杀光平塘郡的百姓!”
她蹙着眉,失望笼罩着她,握剑的手自然反应地紧了紧,“他真是个魔鬼!”
凌飞垂下眼睑,不再言语。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在空前绝后的寂静中,一只利箭从远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来,目标是她。
凌飞发出一声惊唤,“闪开!”
暮倾云正待挥剑,就见眼前一花,接着就是噗地一声响,一个人替她挡住了那箭。
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迷惘地盯着那人的背影,凭着站立的姿势,很快识出是心中认为是叛徒的周平。
周平缓缓地转过身来,那双曾如炬的眸子渐无光华,“娘娘!不是卑职出卖了你……”
她磨了下牙,一股悲痛从心房蔓延开来,突然从腰间拿出一包莞香弹。向远处正愕然得张大嘴的江鱼子扔去。
轰轰声不绝耳,尘烟四起,隐藏在树林中的江鱼子顿时大惊失色,忙着逃窜。
她伸手接住向地下缓缓倒去的周平。好听的声线带着浓郁的哭味,“我知道,是皇上设的计,目的是想掩盖梅芳的罪行!”
周平已呈死灰色的脸庞浮现一抹生硬的微笑,安然地闭上了眼。
“走!我带你离开!”柳二蛋轻轻地道。
凌飞已是确定柳二蛋不再受命于夏侯一落,焦急地道:“娘娘别走!皇上是一片真心对娘娘!”
暮倾云毅然地转过身。却听得身后传来痛苦而好听的问话,“你就这样走了?”
他来了!
一缕碎发从额前滑落,遮住了她凄迷的视线,内心在极力地挣扎,久久没有说话。
“你又要弃本王吗?”夏侯子曦落到凌飞身旁,袖袍中的大手内敛收紧,挟着一股不可抵御的气势,因而凌飞以及侍卫们都不自觉地肃然让出一条道来,“本王此次特意来接你,而你……”
他刚从废墟处赶来。心头一直没忘忆洛宫内那春花秋月的一幕。
暮倾云痛苦地闭上眼睑,泪水止不住地哗啦啦滑落。
这又字用得好!虽目的是掩护,可她确实又伤害了他!
她很想回头向他展露灿烂的笑颜,如一只无忧的小鸟扑到他怀里轻轻地解说,可孩子已无,容颜被毁。她感到更是对不起他,也无颜见他。
什么都晚了,亦是不能!
她猝然拉住亦是呆住的柳二蛋的手,迅速向宫外的大道闪去,“你认错人了!”
“站住!你得给我个说法!”夏侯子曦岂容她离开,紧追着她而去,身后,便是不甘心的凌飞与一干侍卫紧追。
她与柳二蛋一路疯狂飞袭,后面只剩下了夏侯子曦跟着。
夏侯子曦提力再起,一个倒翻华丽丽地落到了她的前面。
晨曦中。雪色冰绸微微摆动,绚烂中带着三分清寒的光芒。
他悠悠地转过身来,那张俊美的脸庞布满了不如意的愁苦与奔波的沧桑,含泪的卧蚕眼闪了眼她手中的玲珑剑,继而紧紧盯着她。“丫头!刚才你是在演戏,是不是?”
她的心立即碎了,却故意稍稍侧着身子,侧面对他。
“丫头!当初东部之战,我怕你受不了前路的艰辛,才把你留在皇宫……”
“王爷!你认错人了!”她打断了能刺痛心房的话。
夏侯子曦被这话重重一句,历来言辞凿凿,刚柔相济的他顿感已是无力独挽狂澜。
他怀着最后的希望,缓缓向她走去,“云儿!我什么都不怪你,我知道你定有苦衷!”
她脸上的雪纱被清晨的风吹得忽啦啦直响,青丝曼妙飞舞,几乎全遮住了她的左面。
他何时这样脆弱过,这比一剑刺来还要让她心痛。
暮倾云又冷又硬的心立即化为一腔柔水,几乎想返转身投进他的怀抱,而王府相处的那段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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