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唇角,打趣地道:“娘娘!卑职随口一问,却是娘娘带出了死牢的少许味!”
她便报以一笑,不管怎么说,凌飞给她的印象还不错,“原来如此!”
话刚落,就抬起手臂抽动鼻腔,细闻之下,发现是有股异味,但说实话,没觉得难闻,便又无所谓地笑了笑。
凌飞走后,她也慢慢向书房方向走去,却是心里对夏侯一落让凌飞值守发生了兴趣。
路途中遇到几拨侍卫,对于她深夜出现在外面,侍卫们见惯不怪,施了礼后也就快步离开。
迎着冷风,她来御书房的圆月亮门前,虽是夜晚,但御书房门前广阔,没有任何遮掩物,只一眼,便望见夜色下的书房门前没有一个宫人,而九坎台阶下唯站立着凌飞。
凌飞见暮倾云跟着到来,有些意外,急跑近她,拱手施礼。
暮倾云更是奇怪书房门前没有其他宫人,向凌飞道,想去看看夏侯一落。
凌飞斜睨了眼后面。浮起难得一见的笑容,“香妃娘娘!皇上正在批奏折,特意吩咐不准人打扰!娘娘还是明日再来!”
她霍地大怒,正欲伸手掀了阻道的凌飞,眼角余光却突然瞅见书房的白纱上晃过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身影。
虽然是影子,可宫灯卓卓的殿内亮如白昼,所以,暮倾云仍是看清了,那女子一袭妖艳的红纱,削肩细腰。个子高挑。一头长发齐腰。
她不动声色地敛了怒气。翩然转身离开,却是向尚寝局走去。
尚寝局已经门庭关闭,有几分尘埃味,而且只有管事的宫人小李子在里面值守。
轻轻地推门声。以及没有脚步声到来的轻纱女子惊了睡眼朦胧的他,待得看清是宫中胆大包天而又显赫的香妃娘娘,便屈膝跪地迎接。
“起来!”暮倾云微微一笑,罗裙轻旋,向那放着一盏宫灯的几案走去。
纤纤素手如玩什么一样地不断翻弄着那放在托盘里的嫔妃寝牌,许久未说话。
小李子一脸的谄媚笑,讨好地走到她身后,揖着礼道:“娘娘!这寝牌都蒙上灰了,皇上这段时间没有翻过寝牌!”
“今晚也没翻吗?”她扭过头。亦是冷若冰霜地斜睨着小李子。
“千真万确没翻!”小李子心一颤,又道。
她从腰间解了一块碧绿的玉佩来丢给小李子,昂首挺胸向门边走去,“皇上若是翻了牌,速来禀报!”
这块玉佩色泽玉润。一看就是一块上等货。
小李子顿时两眼放光,咚地一声向地下又跪去,“谢香妃娘娘赏赐!奴才一定遵从娘娘吩咐!”
没唤宫中嫔妃侍寝,那在御书房的女子是谁?
这个念头一直盘旋在暮倾云的心头,她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走到了那有着残缺记忆的废墟前。
夜阑人静,废墟,一如既往地冷清,雾茫茫的一片,那些突兀而起的断垣残壁在黑夜里形如一个个静止不动的怪物。
一袭红纱!
柳一亭!
这两个突然从脑海中蹦出来的念头,惊得暮倾云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她实在想不出这时候有谁能在御书房,而又这般神秘。
孤男寡女,深夜独处,他们会干什么?
她懊恼地一掌击在身旁那株大香樟树的树干上,垂首时,大眼乍红。
长久地黯然神伤,却在蓦然一抬头间,乍见那诸多的断垣残壁中好似多了一个似活物的圆呼呼东西。
圆东西隐在一堵矮矮的断壁下,几乎与漆黑一团的地下融为一体,披星戴月,缩成一团,唯有那一双似野兽闪着寒冷幽光的眼眸明亮。
从蹲着的动作来看,不是狼之类的动物,但是,刚才的她的一举一动,显然已被那东西尽收眼底。
那东西在偷窥自己!她在大惊失色之下,不免恨自己心生怠意,竟没听到有东西悄无声息的到来,却也胆子奇大,足尖一点地,一个飞掠,就向怪模怪样的东西飞袭而去,与此同时,臂间缠绕的白纱缠向那东西。
呼地一声响,那圆溜溜的东西动作奇快,竟然如个被拍动的皮球一样腾空而起,旋转着避开她的白纱。
她狡黠一笑,左掌拍出一股挟着毒气的罡风。
那东西在空中旋转的同时,竟然也不慌不忙地举掌迎向她拍出的那掌风。
砰的一声响,两团气流对决,幻化成多支的气流向四周扩散。
冷风扑面,她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而那诡异的东西又蹲在了地下,仍是冷冷地望着她,一动不动。
黑夜包裹着他,使他身上泛出几丝诡秘的气息。
一掌下来,她亦是知道那东西不是怪物,而是一个奇矮奇胖的男人,但对方内功十分深厚,这一掌震得她气血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