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见多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而暮倾云那幅没察觉事态严重的模样便无端地给了她几分好感。
一向冷脸对人的她咽了咽喉部的唾液,彻底相信了儿子的话,但却问暮倾云,她的脸被何人所挠?
暮倾云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敛了神飞的思绪,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向太后福了福身子,“回禀太后!是云儿的脸痒痒,自己不小心挠的!”
夏侯一落一凛,惊讶地张大了嘴,实没想到暮倾云非但没告状,还巧言掩盖事实真相。
太后恰在此时用手绢掩住嘴又干咳两声。
不轻不重的咳声如晴天惊雷,让夏侯一落顿时胆战心惊,不知道太后这问话是不是有意而问,若她知道事情真相,不管暮倾云是出于好意还是恶意,都是欺骗之罪。
他眼神一慌,又拉着暮倾云又向地下跪去,惶恐不安地道:“母后!云儿腹中也有了儿臣的骨肉!”
“呃!”暮倾云正撅着小嘴觉得委屈,怎么无端地又要跪,猛闻夏侯一落惊言,她微微张大嘴,愣愣地看着他,忘了一切。
“母后!云儿早与儿臣情深义重,就是因为有了儿臣的骨肉,所以,儿臣才给了她封号,接她进宫!”夏侯一落又继续道,这事,在暮倾云未醒时,他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过早地说出来,而给暮倾云看过病的李太医也刚禀报过他。
太后好久都没有说话,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一个喜讯,但封为香妃的女子终究出身不正,难登大雅之堂。
她一时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起来!”思虑再三,太后的手虚空扶了扶,接着就为难地道:“可她的出身?”
这个问题,夏侯一落早在来时的路上想好,正道是,一个弥天大谎出来,接着便是更多的谎言弥盖,无休无止。
他墨眸如夜,透着那么一股子看不透的幽深,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云儿说起来也是名门之女!是先皇在时退隐的陆尚书小女儿,只因家乡遭了天灾,家人在**之间全死了,她一人孤苦伶仃,便流落到了云彩江……而她也是忠贞之女,卖艺不卖身,从认识儿臣后,更是脱离了那行!两个月以前就搬到一处小院居住!”
太后的眸子带着点点星星,满脸的惊诧之色,先皇那时候她好似不记得有位陆尚书,倒是记得不久前被满门抄斩的罪臣也姓陆,但此话从儿子嘴里侃侃说出,她便认为自己年岁大了,也许不记得了而已。
暮倾云的整张脸越来越变得极为有趣,静静地听着,不知道这些话是夏侯一落编的,还是真实的,总之,与听到说她怀孕了一样惊愕,忘了说话。
想着暮倾云终不是烟花之女,又是名门之后,太后终于露出一抹微笑,“如此说来,那就得令史官给香妃改写出身!”
夏侯一落心中大喜,忙道:“这件事,儿臣早让史官如此写了,只是云儿刚醒来,也一直未来给母后请安,而儿臣又公务繁忙,便没来得及禀报母后!”
太后脸上的笑意加深,这儿子行事越来越像她,胆大心细,逆行事而不拘教条,可她还是不放心,试深着问:“皇儿啊!此事甚大,你可别欺瞒母后!”
夏侯一落当然叩首称不敢,而他那幽深而冰凉的眸光在这瞬间却无意地掠过暮倾云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