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城郊外,一条回城的必经之路上,般若与碧沅迎面对上。
“跟我走。”碧沅说得云淡风轻。“或者被我打晕了带走。你自己选。”
“凭什么?”般若冷笑一声。
“那就试试。”碧沅亮出手中魔剑。
两人虽对立已久,但这样单独相对还是头一回。般若随盘蒙修行十余年,灵药奇果用了不少,早已脱胎换骨成就半仙之体,虽然法力还算不得多么高强,但她对敌经验丰富,身形灵活,再加上神兵混元刀,倒也很少被打败。至于碧沅,二十年前被玄鸦光以心口魔血重生,已是高等邪魔,但成魔毕竟时日尚短,比起鸦光银重华这等千年妖魔差距不小。当然,对上般若,还是更胜一筹。
然而此刻般若的手里,正有一段专用于对付邪魔的菩提香。
随后出现的玄鸦光,更为这场对峙增添了变数。
碧沅望向玄鸦光,目光复杂。“你为何要来?”
“赤鸦乌沅,从来都是同进共退。”玄鸦光眼角微弯,竟是从未显现的一抹温柔。“难不成阿沅你想抛弃我了么?我可是会伤心的。”
碧沅定定地望着他,忽然缓缓地露出一丝笑意。这笑意令她的面容似冰雪初融,柔光熠熠。
明明是认真严肃的敌对气氛,怎么突然变得情意绵绵?般若无奈地挥了挥浑元刀。“二位,是不是该谈些正事了?”
“碧沅为了赵宁生,必然会强迫般若就范;而般若此刻正需要一个邪魔来替她引出情根,她们俩一碰上,必然会有一场争斗。”
云山宫内,鹤昔王后浅笑着,将鱼饵撒向鱼池。“若是碧沅赢了,以般若的个性,必定不甘为人禁脔,宁可玉碎。惹怒了向来护徒的盘蒙神君,碧沅必死无疑。若是般若赢了,取下碧沅脐内三滴血,自然令她魂飞魄散。这步棋,怎么走也是胜。”
“你就不担心她们俩把话说开,发现彼此都是为了赵宁生身上的情根而来?”
“她们本就是敌人,哪里会敞开心扉聊天?”鹤昔目露嘲弄,似已稳操胜券。“就算她们真的把话说开,本宫也丝毫不担心。因为碧沅必定会为了解开情根而牺牲自己,这么一来也不错。”
安荷只觉得不可思议。“这赵宁生究竟是什么人,能令她如此牺牲?”
鹤昔手指一顿。“当年吕芳儿被赶出家门时,已身怀有孕。”
安荷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说那赵宁生是——凤王之子?!”
“不错。半神之体,有今生无来世,入不得轮回。碧沅不可能不救他。”鹤昔秀眉微蹙,十指紧握,随即又松开。
安荷并不知道,当初鹤昔不仅设计令吕芳儿被赶出家门,最终还逼她上魔界与人间的出入口,目的是要斩草除根,令她与那孩子被邪魔吞噬掉魂魄,再寻不得。谁想到碧沅好命,遇到的是魔使玄鸦光。玄鸦光不仅没有吃她,还以魔血救她一命,连那个孩子也被安排妥当,放在了赵家尽享荣华。
玄鸦光和碧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人间查看赵宁生的状况,鹤昔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暗候一旁,细密设计。如今,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安荷在她身侧,细想整件事前后,不由得心惊肉跳。
一只毫不起眼的花雀飞来,停在鹤昔手心,叽喳几声,又再次飞走。
“消息来了。”鹤昔微笑。“这么说,是碧沅胜了。接下去,就要看身在赵府那人的本事了。”
她望向远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般若,碧沅。休怪本宫心狠手辣,事到如今,本宫亦是成王败寇,再无回头路。
般若被碧沅与玄鸦光捆得像个粽子一般丢去了赵府,正落在赵宁生怀里。
赵宁生见心上人从天而降,自然喜不自胜。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高人”吩咐他,若想留住神女,只需将她锁在某个房间里便可。房里自然早已施了禁咒,般若一进去便被卸了浑身法力,连筋骨也软绵绵,只得任人宰割。
赵宁生将般若安置在房间里,情意绵绵地只顾着看她,对坐一日也不觉得累,眼看着气色也好转不少。
碧沅在暗处看着,不免松了口气。强迫般若就范这种行为连她自己也觉不齿,好在如今看来只需相处便可缓解情根的作用,也令她稍稍心安。
她不知道的是,情与欲,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更何况,就算是赵宁生心无邪念,也必然有人要令他生出些邪念,好让一切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
般若在赵宁生手上的这几日,过得那叫一个郁闷。
碧沅莫名其妙把自己抓到这儿来,没了法力和自由也就罢了,还多了一个清晨准时报到夜里越来越晚离开的骚扰者赵宁生。虽说他只是盯着她看,时不时说几句肉麻到极点的甜言蜜语,她也觉得浑身不自在,有股要揍人的冲动。
赵宁生倒是挺满足。虽然他还不敢与“神女”有任何肢体接触,但只要看着她,跟她说说话便已是莫大的安慰,更何况她有时还会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看,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会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渐渐地,般若也察觉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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