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集中眼力往里一瞧,不瞧不知道,一瞧吓得他差点从文曼春和文二妹的肩上掉下来。
村长文德详的阿爸和队长狗七七的阿爸爸正在拿着簸箕各自往一个大大的蛇皮袋里装谷子,旁边还有一个瘦小的男人也在忙手忙脚的装谷子,这个瘦小的男人虽然是背对着他,但是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他知道是谁----就是他最敬爱的阿爸文观南。
“村长,干完这次就不干了,我担心这样下去会出事,我家狗七七还小,如果出了事情,谁照顾他们娘几个?”文焕成极力压平自己的恐慌。
“你以为我想啊,小偷的罪名可重了,尤其是偷谷子。”文国原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一串串汗珠。
“你看我家的那一帮兔崽子子,正在长身体,生产队分的那点粮食,实在是不够啊,大食堂的饭量又少,每天他们都饿的嗷嗷叫。”
“只怪今年谷子减产的厉害。”文国原说着又往装满谷子的蛇皮袋再加一小半簸箕。
“去年你们不是挺英雄的么?饿的受不了了四处找野菜,连村里的死猪肉你们家也分的比别人多。现在就怕了吗?我都帮你们抹平了那么多帐,你们做了一次还怕做第二次吗?我可是不想我家的阿嗒云饿的。”文观南阴沉着脸说,瘦瘦的颧骨往上一提,眉头皱成一团。
“会计,看你说的,我们每次搞的不是也少不了你家的好处吗?”文国原被说的一脸尴尬。
“哼!我看你们如果不是看我弟文观松他是野蛮痞子一个,估计会计的职位也不会落到我的头上。”文观南冷冷第发言。
“会计,,你看我们都几十年老交情了,从小穿开裆裤玩到大的,难道我们会生疏起来吗?”文焕成拍拍文观南肩头。
“你们说的好听,我看明明是猫哭老鼠----假慈悲。“
“我上个月就跟你说了,我的公分都输给了老狗九,我让你想个办法把我的公分弄回来,你作为一村之长,这个芝麻小事都办不下来,害我家颗粒无存。”文观南说到生气之处狠狠的剐了文国原一眼。
“我告诉你们,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敢撇开谁都是死路一条。”
“我不是给你想到办法了吗?我们现在都拿点谷子回家,一会大袋我抗,小袋你抗。”文国原没有底气地说。
阿嗒云趴在窗的缝隙边,看的清清楚楚,听的真真切切。
停留在表面的美好,让他一夜长大。
文培成准备采摘完最后一张番石榴嫩芽就下树,他刚想抬脚,看见还有一条枝桠愰在他面前,他伸出手把那枝桠往回一拉,眼睛无意的往前一瞟,一副人造梯子的影子在他眼前晃动。
他把头稍往前探出一点,看清楚了,是四个未成年人,都是面向墙壁,人磊人往窗口叠。其中一个在最高处的就快钻进窗子里面去了。
“你爷爷的奶奶,臭小子们,敢偷村子的粮食。”文培成急忙滑落,回头向文寒梅招招手,示意她跟着。
-------人外有人,事里有事。
仓库内,文国原,文焕成和文观南每人背起一包谷子往门外走。
屋檐下,阿嗒云正想低头吩咐文曼春和文二妹蹲下,让他从肩头下来。
番石榴树下,文培成带着文寒梅已悄悄赶到他们的背后。
“给我站住,偷粮食吗?”文培成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