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于你。”萧清婉这才道:“皇上既恁般说,臣妾便说了,臣妾的小见识,皇上不要见笑。皇上这主意虽好,却也只能挡了一时,且便是如此,他们也大可先订亲,待那孩子自东海回来再成亲。到得那时,皇上再不允,不惹荣亲王与虎赉将军怪?他们嘴上未必敢说什么,腹诽怕是有的,倒是伤了手足之情,坏了君臣和气。再者,自来是虎父无犬子的,虎赉将军早年战功赫赫,想必他那位公子亦不会有差。若那孩子公干时立下了什么功劳,皇上岂有不封赏的?那就更有的说了。”
赢烈听着,心里思忖了一番,在她脸颊上抚摩了一阵,道:“你思虑的倒且是周到,那你说该如何?”萧清婉低头想了一阵,说道:“臣妾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既要芳华郡主嫁的一个好夫婿,又不要皇上和亲王、将军坏了交情。皇上既嫌武将为人粗鲁,朝中文臣都是科举出身,饱读诗书之辈,皇上大可在其内挑一位才貌家世能与芳华郡主匹配的,岂不甚好?荣亲王还未同皇上说起此事,皇上先定了这门亲事,想来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荣亲王见着郡主得了美满姻缘,谢皇上还不及呢。”赢烈闻言,便笑道:“你这主意,倒是同你父亲不谋而合。”
萧清婉奇道:“这可真是奇了,这些都是皇上问起,臣妾才想到的。”因又问道:“父亲怎么说?”赢烈道:“你父亲也说,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萧清婉便低头笑道:“父亲是朝臣,思量的自然是军国大事。臣妾是皇上的妻室,心里打算的,只是家长里短罢了。皇上说的是芳华郡主的亲事,臣妾这做婶娘的,少不得要为小辈好生计较计较。若是为着别的,臣妾哪里敢插口呢?”赢烈笑了笑,道:“你说的有理,朕也再想想,也罢,咱们不说这个了。方才你说虎父无犬子,可是纬儿如今这幅样子,究竟算是谁的不是?”
萧清婉知皇帝说起秋围之事,只做不知,口里问道:“皇长子怎么了?今日早上,皇上还为着这个好生责怪贵妃姐姐,臣妾在边上听着,想劝又不敢劝的,又不知道是什么事。”赢烈便将秋围赢纬投毒一事说与她听,又道:“皇子中属他最年长,朕对他也分外看重些。他四岁就开了科,上书房,跟着林淮南读书到了如今。那林淮南也是科举出身,满腹才学,他竟然是半点也没学去,反倒是不知从哪儿学了些歪风邪气!”萧清婉听着,又看皇帝面色不愉,就劝道:“大皇子年轻,不沉稳,争强好胜也是常有的,也不算什么。待过上几年,有了年岁,再娶上一房妻室,就好了。”赢烈微微颔首,道:“若果真如此,倒也罢了,只是他屡屡生事,让人不省心!”萧清婉又说道:“臣妾只是不明白,大皇子好端端的,随身带着毒药做什么?”语毕,就看着赢烈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萧清婉看皇帝一时没言语,就挣了出来,走到外间将赢烈素日里睡前吃的牛奶炖的茯苓霜端了进来,见他仍在床畔坐着,默然不语,便说道:“大皇子在宫里,自然是沾染不着这些东西的。只是怕他身边有些势利小人,只顾讨他的好,将些下三滥的手段教与他。他年纪轻,心里没成算的,就给这起人拐带坏了。好在皇上早早知道了,只要赶开了那起人,再让先生好生教导着,也就不致走了歧路了。”赢烈看着她,说道:“那他的耳根子也忒软了。若他心里拿定了主意,旁人说什么,又岂能动他的心意?还是他自个儿心术不正!”说着,就自她手里接了碗过去,一饮而尽。
萧清婉听皇帝如此说,不好接话,只是又拿了碗,递给了青莺,又吩咐了她们去烧热水,就打发了她们出去。
赢烈见着她走动间,裙子被风带起,就露出下头一抹梅红,便说道:“你这双鞋,朕没见过?”萧清婉回身笑道:“是皇上出去打秋围时,臣妾趁空做的。”赢烈便道:“过来让朕瞧瞧。”萧清婉依言走了过去,红着脸微微拉起裙摆,就露出其下双弯。
赢烈看那双鞋是一方梅红的缎子,上头绣着朵朵腊梅,还缀着几颗珠子。那针工十分精巧,梅花极是逼真,微微行动,便似要从鞋上飘下。红黄相映,娇艳非常,越发衬得其内的一双金莲小巧秀美。他看得兴起,就揽了萧清婉坐了,亲手摘了那绣鞋下来,细细端倪把玩了一阵,才说道:“你这上头的珠子,略有些黄了?”萧清婉便笑道:“做的时候手头没趁手的珠子,为着这个再去问内侍省要,不值当得,是拆了一支戴旧了的珠花。”赢烈将那鞋放下,说道:“南海才进贡了两斛南珠,质地都还不错,明儿朕叫他们给你送来。”
萧清婉含笑道:“皇上待臣妾已是太好,臣妾才来宫里不足两月,这坤宁宫里里外外已被皇上塞满了。皇上再要赏赐,臣妾受之有愧呢。”赢烈道:“这不是朕赏你的,是朕送你的。”说着,又笑道:“待你几时有了身孕,生下了皇子,也就不枉了。”萧清婉低头微笑道:“皇上又说这个了,难道定要皇子才是好的,公主就不好么?”赢烈便道:“朕有三个皇子,大皇子为人浅薄张狂,二皇子庸碌,老三现下虽然还小,但朕冷眼瞧着,他长大了怕不也就是个懦弱的性子,没有一个得朕意的。朕还是更中意你,你生下的皇子,乃是中宫所出,朕立他做储君,也就省了外头那些人的许多口舌了。”萧清婉连忙笑道:“那三个皇子现在眼前,皇上还说他们不好。臣妾这还没有个消息呢,谁知道将来他是好是歹?又说不定臣妾只有生公主的命呢,都是些没影儿的事儿。”
赢烈便莞尔道:“眼下是没影儿的事儿,朕让它有了影子也就是了。”萧清婉颊上微染绯色,说道:“好好的说话,皇上又说起不正经的话来了。”赢烈看她娇俏动情,不禁低声道:“昨日才回来,身上乏,没那许多精力跟你缠。今晚上,定要磨的你丢盔弃甲,看你往后还敢不敢跟朕倔。”萧清婉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亦低声道:“皇上整日里闲了就思量出这些下流主意,好来欺负婉儿,婉儿不理皇上了。”口里说着,就要起来,却被赢烈按住了。
赢烈一手搂着她,一手便在她腋下抓挠,口里笑道:“朕就喜欢欺负你,你能如何?”原来萧清婉最是怕痒,一经人触碰腋下,就禁不住的身上乱颤,口里只是既笑既喘个不停。想要扎挣了出来,偏又赢烈牢牢的摁住了,嘴上又不肯讨饶,不出一时三刻,就笑得软了身子,瘫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