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起来,萧清婉侍奉着赢烈出门上朝,因昨夜睡得晚今日又起得早,身上还乏的厉害,就回去又略躺了一回,才起来。
今日该着绛紫文燕当值,文燕上来伺候着穿了衣裳,绛紫便给皇后梳头。摆弄了半日,总是不合皇后心意。萧清婉便说道:“你随着明月学梳头也有日子了,怎么还是这样毛手毛脚的?你瞧瞧这发髻,能见人么?”绛紫便涨红了脸,小声道:“奴婢粗笨,惹娘娘生气了。”萧清婉看她脸上现出羞愧之色,又觉话说重了,究竟也是跟了自己几年的人,就温言道:“也罢了,想来你是不惯做这个的。丢下这个,去把香茶端来罢。”绛紫听了吩咐,便出去了。萧清婉拿了那檀木梳子,自家梳了个倭堕髻,想着今日不必见什么人,就没戴冠。
穆秋兰进来回话,见着萧清婉自己梳头簪花,忙走上前去,嘴里笑道:“才见着绛紫姑娘出去,还道是娘娘已梳好了头了。要知道娘娘这边还没好,奴婢就过来伺候了。”说着,就站到妆台跟前,听萧清婉的吩咐,开妆奁,取簪钗首饰。萧清婉道:“是本宫打发她出去的,梳了半日总不称心,还是自己动手的好。”一面说,一面就指了一样点翠蝶伏牡丹坠米珠珊瑚步摇,一支似锦团花压鬓,一枚草虫头面,另几支新掐的秋海棠。穆秋兰在旁听着,一样一样的取了,小心的替皇后插在了鬓上。
待都好了,萧清婉看着菱花镜中妆容妥帖了,方才笑了。穆秋兰看皇后神色缓和,就笑道:“还是明月姑娘手巧,娘娘也格外疼她一些。”萧清婉却说道:“在本宫身边的,只要忠心办事,本宫都一样待他,并不分什么亲疏。这事儿也怨不着绛紫,她本不是干这个的。在家时,只明月一个给本宫梳头,她们几个各有各的差事。进了宫,因着值夜,明月就忙不过来了,才叫着她来做这个。虽是跟着明月学了几日,究竟是不顺手。”穆秋兰便说道:“娘娘可要奴婢去问问,谁梳的好发髻,叫上来伺候?”萧清婉皱着眉头道:“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外头那些宫人,谁知道他们干不干净,叫上来再弄出事,反倒多费手脚。”穆秋兰听了,就点了点头,道:“娘娘虑的也是,坤宁宫上上下下太监宫女加起来得有二十来人,也没那许多功夫一个个的去查探来路。”萧清婉接口道:“就算来路干净,也难保他们日后不与人沾染,还是叫绛紫跟着明月再学学罢。”
一时皇后梳头已毕,穆秋兰拊掌笑道:“奴婢本是进来讨娘娘的话的,可是给浑忘了。”便说道:“娘娘早起侍奉皇上用早膳,自家却没吃什么,奴婢叫小厨房留了几样点心粥菜,娘娘可要用些?”萧清婉便笑道:“还是穆姑姑心细,本宫还真有些饿了。早间御膳所送来的乌米粥,本宫看着很好,要有就拿一碗上来。再有别的什么下饭菜蔬,也拿几样上来就是了。”穆秋兰颔首道:“还有笋丁煨火腿、蚕豆瓣炒的虾仁、溜三丝、桃花运司糕并肉馅儿卷酥,都是娘娘素日爱吃的,娘娘看看要吃些什么?”萧清婉道:“把那炒虾仁、溜三丝并糕儿拿一碟上来,旁的就不消了。”说着,就起身往外头厢房里去了。穆秋兰就到后头小厨房里端了皇后说的那几样粥饭点心过来,文燕收拾了床铺也出来,伺候皇后用点心不提。
赢烈到得太和殿上,同文武百官议了一回政事,因朝里并没什么大事,就早早的散了。下了朝,赢烈出了太和殿,张鹭生就要叫了步辇过来伺候,却被赢烈喊住了。但听他说道:“今日天气温和,朕倒想走走。”张鹭生连忙应了,叫抬辇的公公跟在仪仗后头,自己便随在皇帝身后伺候。
待下了大殿台阶,张鹭生便问道:“讨皇上示下,眼下往哪儿去?”赢烈心里也并没什么要去的地方,只不做声。张鹭生瞧了出来,便说道:“不然还是去坤宁宫坐一阵子?”赢烈却道:“不必,朕叫了几位大臣到文渊阁候着,略走走就要过去,到了坤宁宫也坐不住,咱们就往御花园走一遭罢。”说着,迈步行去。张鹭生忙跟了上去。
走到御花园里,也碰上了几个无事出来闲逛的嫔妃,赢烈只略点了点头就过去了。走了几步,便见到了几株腊梅树,眼下不是花开的时节,郁郁葱葱的长满了叶子。赢烈瞧着,就想起了昨晚上见着的那双鞋,便吩咐张鹭生道:“你去内侍省,拿了南边进贡来的那两斛珠子,送到坤宁宫去。朕昨日许下皇后的,别再给忘了,就闹笑话了。”张鹭生应诺,又瞅着皇帝心情甚佳,便笑道:“皇上同皇后娘娘真是恩爱非常,便是宸妃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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