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撑着鞋柜,拿了一双拖鞋扔在地上,换上。在一片漆黑中径直上了楼。
经过书房的时候,他的脚步停在书房门口。
他沉默了几秒钟,改变了回卧室的路线,而是伸手推开书房的门。借着窗外月色的光线,走到了书桌边,打开了电脑。
文件夹里,有几个保留下来的音频文件。
他面色如常的点开,夏繁锦那熟悉的声音通过电脑的扩音器在寂静无声的书房里响起。
唐敛倚在皮椅上,右手背搭在额头上,闭上了眼睛。
……
“澄清?是媒体造谣了还是怎么的?报道的全都是事实,何来澄清一说。唐敛自己都不想澄清,为什么要我帮他?”
……
“夏繁锦,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唐敛为什么不澄清?他不就是等着你帮他澄清吗?看看你到底还有多在乎他。”
“可至少轮不到你来当说客,你可是他的新闻的女主角,你是怎么觉得我会这么无私,这么胸襟宽广的帮忙澄清?一切都是一句话,唐敛有本事自己压下来,他不愿压,我也没办法。”
……
唐敛逐渐手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凸显,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平静无谓的声音继续在耳畔萦绕,像一簇火苗,向引爆他的炸药的引线靠近。
……
“你那么想要他,你帮他澄清吧,顺便让她看看你多好。”
……
唐敛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即便听过无数次,他还是有一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他都不知道他在她心里已经廉价到了可以随便推给别人的程度。
她说:“找个时候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吧。”
“唐敛,就当我这半年多的真心喂了狗。”
突然,唐敛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手一挥,将书桌上的电脑、文件、台灯全部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的响声很久才归于宁静。
他双手撑在书桌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猩红的眸子里满眼阴鸷,仿佛走入绝境嘶吼愤怒的囚兽。
夏繁锦,的确如余音媤说的那样,她比他想象中的狠心。
他其实错在一开始就以为能够主导局面,夏繁锦也会在他控制范围内,即便她会恨他,也是在乎他的。可她多狠,转身后回头就是奢望,他的事她早就置身事外,她还让冯嘉娜拟离婚协议书。
他以为她会信他,至少会在余音媤这件事上。
可惜,她早就下定决心,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笑着教别的女人怎么接近他。
他心底一片冰凉,失望不比她少,多少怀着报复的心理,所以他掐着她的脖子为余音媤抱不平,他以为能让她心痛一点,哪怕就那么一点点。可她没有解释,笑着说就当她这半年真心喂了狗。
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有一瞬间的懊悔。
可又想问她,她真的有心吗?
他撤走了守在她身边的人,不想听到任何她的消息。却还是不心死的留了一条后路,没有撤回安在她衣服上的窃听器。他每天出入余音媤的病房,故意让人拍到,她却仍旧像个置身事外的人,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能笑能睡,能平静的听朋友说起他,就像说起大街上从她身边走过的陌生男人长得不错。
余音媤说得没错,他放不下她,又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她觉得他没了她不可。
这是一场胶着战,谁先低头谁就输。她不过是仗着他爱她才有恃无恐。
可只有他知道,在听见医生说她患上轻度产前抑郁症的时候,他心中的钝疼真实得他避无可避。
她讷讷的笑着的语气说‘我明明很正常’的时候,那种语气就像一把刀,当场剜开了他的皮肉,刺进心脏。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他到底做了什么?只顾着精密的计划着每一步的时候,夏繁锦这段时间来逐渐产生的异常,他从来没有细想过。
她会笑,可眼底从来没有笑意。面对他的时候,会无奈,会有疏离,会有警惕,心里是不是也是紧绷的?
医生说她情绪压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唐敛撑着桌子,眼底的阴鸷和暴怒逐渐归于平静,剩下的,只有越来越浓的心疼。
他松开了放在书桌上的手,他退后了一步,身形趔趄了一下。然后大步冲出了书房。
似乎心里的阀门被打开,此时,他只想将一个人嵌入骨血。
【二更依旧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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