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大元把头朝地下一点,嚷道:“哪,这就是那三头妖怪了!你还别说,这妖怪去了火之后,倒还确实挺像蛇的!”
水若寒顺着他眼光瞧去,竟见他口中所说的三头妖怪正是何大夫用手指着的那团物事,心中更是将信将疑,凑近火把,仔细瞧了起来。但见那团物事好是绵长,从头到尾足有三丈来长,碗口般粗,心中不禁大为惊奇,认定此物必然是妖怪无疑,若非如此,又怎会长得这般怪异。
只听何大夫说道:“这五步蛇全身黑质白花,故又名白花蛇,又因吻鳞与鼻间鳞均向背方翘起,所以还名褰鼻蛇。头呈三角形,背黑褐色,头腹及喉部白色,散布有少数黑褐色斑点,称‘念珠斑’。尾部侧扁,尾尖一枚鳞片尖长,称角质刺,俗称‘佛指甲’。这五步蛇若是被逼捕得无路可走时,便会调转‘尾利钩’,破腹自杀,‘死而眼光不陷。’堪称天下第一奇蛇,若非第一,也可称为第二,或者第三,依次类推,不表其详。”
水若寒心中不信,鼓了鼓勇气,伸手上前将那团物事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用手拨来挑去,翻看了许多遍,竟然和何大夫口中所说一模一样,心中更是惊奇,不禁“咦”了一声,望了何大夫一眼,眼神古怪,既而火光到处,瞧见了地上的三个脑袋,乍见之下,竟是“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心神略定,说道:“有三个脑袋的,怎么会是蛇?”
何大夫叹道:“这便是此蛇与其它五步蛇的不同之处了。身子奇长,又是奇粗,还长了三个脑袋,其它五步蛇万万不会如此。不过,若是人工精心养殖,遇到天生异骨之蛇,能够养得肥长,却也并非奇事,倘若这蛇天生异样,如同咱们人一般,能自己长到这般肥大,却也是很正常之事。而三头蛇之说,便如同双头蛇之说一般,虽是稀有,普天之下,却也并非绝无,倘若见到了其中一二条长着三个脑袋的蛇,也属正常,却也无须大惊小怪,直道遇着妖怪了。”
水若寒忽然想到一事,说道:“既然你说它是蛇,那为何它会全身着火呢?”
何大夫听了一怔,道:“这个小人未曾亲眼见到,却又不好说了。小人只是从蛇体表面特征辨别出来,此蛇定然是五步蛇无疑,至于其他着火之类的,小人确实不知详情了。”
骆大元嚷道:“我杀这蛇时确实是着火的,不过,它死了之后,火头渐渐就熄灭了,好是奇怪!”
何大夫心中惊讶,将信将疑,凑近蛇身又看了一遍,连连摇头,道:“从蛇体特征来看,不可能身体会着火。”又道:“五步蛇是蕲春特产蛇种,虽然他处也有,却是蕲春所产最毒,因而,五步蛇又称蕲蛇,它与蕲龟、蕲竹、蕲艾合称为‘蕲春四宝’,名气和咱们这儿的‘太湖三宝’可也有得一比。”借着火光,环视一遍洞壁,道:“蕲蛇性喜潮湿阴凉处,多穴居栖息在山谷溪涧岩石上、落叶间、竹林下、草丛中,外出往往伏于烂草枯叶之间,以便于发起进攻、猎取食物和隐蔽自己。依小人多年来的捕蛇经验来看,此处山洞环境倒也确实适合蕲蛇生长,因而长出这种三头怪蛇,也是极有可能的事,要不人家怎么会有成了蛇精之说,这三头五步蛇正是成精之像。”顿了一顿,道:“蕲蛇属广食性蛇类,它的食物有蛙、蟾蜍、蜥蜴、鸟类和鼠类,其中以吃鼠类为最高。蕲蛇为胎生,产子甚稀,成长又慢,是为稀有蛇种。”
隋承志暗道:果然精通蛇道。
只听何大夫又道:“蕲蛇味甘咸,性温。蛇**有祛风湿,散风寒,舒筋活络,并有镇痉、止痒之功能,能治风湿性关节酸痛、四肢麻骨神经痛、风瘫疠风、遍身疥癣、黄癣、皮肤瘙痒、恶疮疥癣、小儿惊风、口疮等疾。蕲蛇窖酒,色清澄,味清润而芳香,具有祛风、活络、舒筋活血、祛寒湿、强壮滋补和治疗跌打损伤等功效,是治疗麻风病的特效药。”说话滔滔不绝,直是卖弄自己的蛇道学识。
水若寒被他说了个不知所云,见三哥已然大好,也便不去多问,心中忽然想到一事,奇怪起来,向骆大元道:“大哥,这三头火龙这般厉害,你是怎的将它斩杀的呢?”
骆大元也正听何大夫说话听得入神,忽然听到水若寒问自己,回过神来,搔了搔头皮,嚷道:“当然是我本领高强,将它一刀杀死的了。”
水若寒问道:“有这般容易么?其中经过,却是怎么回事?”
骆大元嚷道:“当时,我见那三头妖怪朝我张着血盆大口,‘咝咝’吐着舌头,足足三头三舌,模样恐怖,好像是在吓唬我。嘿,你大哥我是什么人啊,岂有随随便便便被吓退了的道理,它越是要来吓我,我自然越是不怕它,我心中一火大,便拿了刀子冲上前去,挥刀砍劈,那三头妖怪便露出了胆小本性,反倒被我给吓跑了,三游两游,竟一溜烟钻入了上面一个山洞里。我见他伤了二弟、三弟、四弟,当然不肯轻易饶过它了,紧跟在它后头追了上去,进了那个山洞之内,不想,洞内倒是挺大的,我见它远远的躲在一个死角落里,便冲过去一刀将他从中砍为两断,那妖怪虽然被砍为了两截,头和身子仍是发狂一般猛烈扭动,直扭动了好长一会,这才不动了。我在远处见它确实死透了,心中对他气恼,便上前去提了它两截身子出来,扔到了这里,本打算扒皮抽筋哪,只是还没来得及而已。”
水若寒听了心中奇怪,百思不得其解,却听刘武扬笑道:“大哥,你是在吹牛罢。我和二哥差点被它烧死,三哥更是险些被毒死了,你却是凭什么本事能把这三头妖怪给吓跑了,甚至还追上去将它杀死呢?这不是开玩笑么。不过,这三头妖怪也确实是死了,这事,总不至于是它自己平白无故死的了,因而,这牛似乎吹得倒也不破。”瞥了骆大元身后魂刃一眼,道:“不过,以当日典鸣那狗贼打伤我们来看,似乎就你硬扛住了他的来招,这般说来,这事倒也确实有点不怎么稀奇了,所以,依我看哪,多半和你手中那宝刀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