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了秦峥中的是尸蛊,而非一般毒药,但他后背的伤口仍然需要换药护理。于是,在客栈短暂休息时,慕三千自告奋勇去替洛奕取回藏在别处的人皮面具,简兮也跟着去了,房间里除了昏迷的秦峥,就只剩下了傅妧和洛奕二人。
看着傅妧解开秦峥后背上的绷带,洛奕走过去按住她的手:“还是让我来吧,尸蛊太过厉害,万一”他说不下去,只是执拗地抓住了她的手。
傅妧凝视他片刻,把手轻轻抽出来:“我已经检查过了,我手上并没有伤口,反倒是你满身是伤,如果连你也中了毒,还有谁能去替他找回解药?”
“可是”洛奕虽然明知她说的有道理,却还是难掩眸底的担忧。
傅妧淡淡一笑:“之前那几天,不知道是尸蛊的时候,也是我一手包办的换药,在那么黑的密室里都没事,更何况是在这里。”
洛奕见她神情坚决,只好作罢让开。然而在换药的过程中,他却一直盯着她的手,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见他的样子比自己还要紧张,傅妧便开口道:“玄武和朱雀,是什么人?”这样的名字,其实更趋向于是代号。
“他们是幻夜阁的护法,武功极高,平时神出鬼没,在我进幻夜阁前,他们就已经是护法了。”
“既然这样,他们应该是忠于阁主的才对啊?”傅妧疑惑问道。
洛奕苦笑:“若果真如此,我怎能轻易杀了幻夜阁的老阁主?他们,早就另有了效忠的人选,自然不是我就是了。”
傅妧皱眉,又想到了一处不合理的地方:“你说他们在你去幻夜阁前就已经在了,可是,玄武倒算了,看那个朱雀的年纪,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岁”事实上,完全还是少年的模样,从外表看上去,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翩翩少年。
“有鬼夷那样的用蛊高手在,年纪怎可用外表来判断?”提起那个人时,洛奕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他有许多能保持外貌长青的法子,我曾经跟随他学过一年蛊术和毒术,所学到的也只不过是皮毛而已。”
傅妧忽然觉得不寒而栗,之前听鬼夷说到那种可使人迅速苍老的蛊虫,她心中其实多半是不信的。如今看来,竟是真的了,倘若当时萧衍真的被咬到了,那该如何是好?
她猛然醒过神来,想到了那张纸条的事,于是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那个朱雀,他是什么样的人?”
洛奕微微皱眉,显然是不明白她为何对朱雀如此有兴趣,然而他还是据实以答:“有点娘娘腔,喜欢男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想起了朱雀搭在云然肩膀上的样子,心中一阵厌恶。
然而,他却不能做出任何反应,云然在他们的控制下,和落在玄嵇手中没有什么区别。
之前他遵照吩咐把傅妧诱入南楚和西陇的局中,就是为了要保护当时被软禁在幻夜阁的云然。只是没想到,终究还是连云然也拖累进来了。
“就是说,他的来历,连你也不知道是吗?”傅妧皱眉。
这个朱雀实在太过神秘,他的话也不知道可不可信,更何况,傅妧与他才见了一面,他为何要这样明目张胆地帮他们呢?
仍然藏在袖子里的那个纸团,如今成了烫手的山芋,傅妧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洛奕。
看出她神色有异,洛奕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低声道:“怎么了?你好像对朱雀很有兴趣。”
傅妧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把藏在袖子里的纸团掏了出来,上面简短的一行字,显然是在匆忙中写就的。
“东昭大祭司,可换血救人。”
洛奕轻声将纸上的文字念出来,语声中难掩疑惑。傅妧看到他紧锁的眉头,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一头雾水,便低声道:“他是什么意思,是要帮我们吗?”
洛奕将纸条重新揉作一团“看上去似乎是这样,但是,我想不明白的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和朱雀向来不过是点头之交,朱雀虽然喜欢一切生得好看的男人,但对于他却没有什么兴趣,或许是因为见识过他幼时面容被毁的模样吧。
一个基本上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冒险示好?而且,还把这样关键的讯息交给第一次见面的傅妧?
“我担心”他终于开口“这会不会是另外一个阴谋,只是想让我们去东昭而已?”
傅妧心下一沉,显然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但她还是艰难开口:“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要试试看,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慕三千撞了进来,颤声道:“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