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对别人的情绪仿佛完全没感觉,只淡淡答:“我见过真品。”
掌柜的几乎要铁青着脸冲他翻白眼,真品?
真品是大白菜吗?
刚才他一口气介绍了五样东西,这位都见过真品?
就是安定府最大的知府大人,也没这么大眼福吧。
旁边杨宁也暗叹了一声,这一路过来韩诺可是否决了十几样货物了,都见过真品的话?就算是世代贵胃,王候之家,也极难得的。
真看不出来,这平时老实巴交,沉默寡言的亲戚说起大话来,还真是不眨眼睛啊。
那掌柜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韩诺,韩诺很坦然地望着他,即不回避,也不刻意与他对视,甚至好象对这种僵持的气氛全然无感。
杨宁咳嗽一声,正要打个圆场,却见那掌柜扯直了嗓子叫了一声:“老王,去楼上把我柜子里……不,还是我亲自去……”他急急忙忙对杨宁和韩诺说了一声“客官稍待。”又飞快向两旁的伙计扫了一眼,示意二人定要留住客人,这才急匆匆回头上楼。
杨宁看他神色,略略迟疑,莫非这家店里还真有好东西?
这般心念一转,就算没有那两伙计有意无意拦着门,他也是断断不可能离开的了。
没多久就听着脚步声咚咚,那掌柜双手小心地捧着一个锦盒走下来,示意二人到了桌前,更是无比珍惜地放下锦盒,轻手轻脚地打开盒盖,露出里头的卷轴来。
杨宁刚想伸手去拿,这掌柜就有意无意地挡了一下,然后很熟练地用干净柔软的绸布包着手,拿起卷轴,慢慢打开了。
杨宁的好奇心也被他这一番做作给提到了最高,但心中警惕未失。人心难测,于做假骗人一途,更有千百种的手段,不亲眼看到东西,不仔细观察判断,就不可先存定见。这也是他自己做为一个知书爱书的有钱读书人在受过许多教训后得到的经验。
卷轴徐徐展开,只见惊涛拍岸,绝壁耸立,孤松劲拔,而雪满技头,天地之间,一片苍茫中,这一点生机,一份倔强,竟可透纸而出。卷轴还没展到最后,下方的落款还未现出来,这掌柜已是一脸得色,几乎是带着示威的表情对着韩诺说话:“客人请看这幅画……”
然而,他一句话没说完,韩诺已经开口。
“这是小尉迟的真迹!”
掌柜的脸上笑容立时僵硬。要不是被气急了,他不会这样不管不顾把镇店之宝拿出来。
他盼着韩诺说是假的,然后恶狠狠打脸出气。
就算韩诺不敢说是假的,但凡是爱书爱画的人,见着疑似真品的东西,都要再三确认,仔细查看,方能下判断的。
他就能在韩诺犹犹豫豫的时候,大肆攻击他没眼光,并顺道抬高自家店铺,出一口恶气。
谁知他还没有开始显摆,开始炫耀,他还来不及说一句趾高气昂的话,韩诺就这么淡淡的承认了这是真品。
承认了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他这语气,跟说是假货时一模一样,仿佛这真品与假货,根本没差别。
掌柜得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气晕过去。
他攒足了劲想打一拳报复,没料到不但一拳打到棉花里,还把手腕给扭了。
他正气得发抖,杨宁却是听韩诺一语,便立时变色,一把夺过画卷来细看,掌柜得正被气得发晕,居然没能立刻制止。
杨宁定定望着画卷,仔细地观察着笔锋,用色,再反复看那泛黄画卷的纸质,心中回忆着小尉迟画作的特色,惴恻对比着画卷所反映出来的时间,眼中渐渐光华四射,那热度几乎能画画卷都烧个对穿。
大小尉迟是兄弟二人,都是足以名留画史的大宗师,存世画作不多,无一不是珍品。
对于爱书爱画的人来说,发现了小尉迟的真迹,是何等令人欣喜之事。
杨宁也算是家学渊源,家中藏有小尉迟画作的临本,对这位大画师的画作算是比较熟悉,这才在心中反复对比之下,确定这一幅,果然十有八九是真品。
他兴奋地脸色通红,忍不住问韩诺:“妹夫你是如何一眼就看出真品的?”
韩诺岂止是一眼确定,他根本是不等人家把整张画打开,就做出判断了。
韩诺的回答即理所当然,又让人无言以对:“我见过真品!”
杨宁哑然无语,就算手里有真迹,天天对着看,碰上了这种事,也要仔细拿着对比才能做出判断吧!
掌柜的额上青筋都要冒出来了:“客人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家祖传的镇店之宝,从不轻易示人。你在哪里见过真品,你见着的若是真品,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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