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松泽每一次回韩家,都会受到热情的欢迎,但从没有哪一次,这样被期待,被盼望着。
“大老爷……”
“大老爷你可算回来了……”
“大老爷,你终于回来了……”
这个时候,即使是文素秋最亲信的人,也不会再去计较,这大老爷三个字上,没有加上凌这个姓。
往常凌松泽回来,都是欢声一片,笑语不绝,而这一次,他站在韩家门前,人们欢叫之余,竟大多是未语泪先流了。
凌松泽的情况也并不好,相比他往日归来的意气风发,前呼后拥,大车小车,大小箱笼,这一次,他匹马单骑,孤身一人,满面风尘,满脸憔悴,素来人前十分俊朗光鲜的他,已不知有多少天没好好打理过自己了,下巴上青森森的胡子拉碴,身上的衣裳,明显也是多日未换,眉宇之间,满是疲惫。
然而,他神色却并不沮丧,一进门就对着四下里围过来的家人们抬起手,只稍稍向下压一压,不管是哭声,笑声,叫声,都立刻消失,一片肃静中,所有人那充满了的希望的眼睛,就这样,深深地看向他。
“大家不用怕,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不是我们故意贻误,是有人陷害,罪责怪不到我们身上来,现在,只等着京中的特使过来,定了案,一切就能恢复如常,大家不用自乱阵脚,我已经派人进京了,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这些话本身未必有多大说服力,但是,他言语有力,神情自信,而惶恐了太久的人们,太需要一点安慰,一丝希望了,人们在内心里,愿意相信他。更何况,多年来,凌松泽的能力早已在一次次成功中,得到了证实,于是,他话音刚落,许多人紧崩的身体就慢慢松驰下来了,紧张的表情犹在,却多多少少能浮起些微,充满希望的笑容了。
刚刚赶到的文素秋,远远地,看着那众星捧月一般,被围在中央的凌松泽,自己多日来的百般辛苦,竟不如他一个手式,一句话,更加有用。
然而,这往日会让她不是滋味,暗自忌惮的事实,在这一刻,却只是让她深深的感受到,一个家,有一个遇事能担当,能化解,能应对的男人,有多么重要。
心中一阵迷茫,她错了吗?就算没有发生这次惊变,她间接造成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离开韩家,自立门户,依然是错了吧?
恍惚中,下人们已经两边分开,凌松泽大步走过来,身边一人飞一般迎上去,却是大妞抱着小平安过来了,旁边几个世仆沉重的脸色中也带着喜意。
“凌大哥……”大妞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是真的被这番惊变吓坏了。
凌松泽微笑着,自她怀中接过小平安,抱一抱,搂一搂,只这样闲适温情的动作,就已经安抚了大妞的慌张。
“没事的,有我在……”
这样轻如春风的话语,就说得大妞安下心来。
这些日子,她隐约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果会多么严重,但是,凌松泽这样淡淡地说着,她便立刻放心了。
凌大哥说没事,那一定会没事的。
凌松泽从容对其他几个世仆点头微笑着,复把小平安交还给大妞,这才走近文素秋,声音低沉,但坚定如石,不可动摇。
“弟妹,你放心,我一得到消息,就立刻安排人进京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们在京里,也是有些门路的。”
文素秋微微点头,当初为了凌退之的事,他们在京中显富,惹来许多权贵觊觎,不得已每年要往京城里送大笔的干股,她参予了大成号分家,这种隐密的事,自然也是知晓的。
只是想不到,当年的恨事,却成了今日的希望。
“我虽来迟了,却没耽误做事,与此事相关的官员们,我都写信托付了。只要京里没有命令或专使过来,至少我们的人不会被无礼相待。”
文素秋依然只是无声地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地方官府没有来为难,没有抢着下手刮富户,甚至还隐隐在保护帮助,万事都跟他们有商有量,这不止是靠着往日的关系,凌松泽在其中费的力气,必然不小。
这段日子,韩家能够有这样的平静,原来靠的,都是他的保护。
“我一听到消息,就赶去临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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