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事情本来还是很好的。
文家答应了亲事,而韩诺也主动尝试着做好一个丈夫。
这个懒怠的家伙,居然主动提出入科场考试,其原因,不过是为了那未过门的妻子更脸面一些。
当时,韩子施也是很高兴地答应了。
自家儿子考个秀才,那还是没问题的,再往上考,碰上那考官要求高的,对他那没有错误,但毫无灵气的文章,就未必会满意了。
不过,反正他们也没想考出什么大前程来。
韩诺能有功名护身,那是好事,只是以前这小子太懒,不肯去,自己又不愿逼他,现在难得见儿子自动自觉一回,韩子施是极欢喜的。
反正也不想儿子当官,他这傻儿子,真进了官场,那才要叫人啃得骨头也不剩一块呢。
不过,这个真相,他是不会对文家提的。
反正从韩诺进考场之后,他再去文家,文家人对他的态度,已经亲近许多了。
读书人天生就能让文家人感到亲切,读得如何,考得怎样,暂时也就放在次要位置了。
亲事已是铁板钉钉,算着吉日,定着婚期,韩家就要全家动员起来了。
新媳妇进门,可再不能象以前那样,里里外外,一团随意了。得分出内外,严谨门户,韩诺和凌松泽都要各分院子。
把这些琐碎事一一细算,韩子施其实也有点脸红。
怪不得正经人家不愿意跟韩家联姻呢,家里统共没个内外规矩。虽说是他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内眷,不用分内外,仆人少,情份厚,大家随意得很,但在那些严谨的人家看起来,就是一团乱。
韩诺身边没丫环,没通房,没什么闲杂女人,或许亲家的小姐太太们心里都高兴,但议论起来,怕还是要说,韩诺不自重,不尊贵了。
多年来韩子施一直鄙视着世俗的许多规则,至少,在韩家宅门内,大家不会有那么多束缚。
可是现在,为了给韩诺结一门好亲事,他却又不得不努力融到规则当中去。
大笔地银子拿出来,把左邻右舍的房子买下来,他好扩大院子。
总不能叫新媳妇进门受委屈吧,总不好叫儿子成亲后,让岳家看不起吧。
结果少不了让人乘机叫出天价来,好在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大批地买进二三十个仆役下人,房子要扩了,主子增多了,内外要细细分开,最起码,婆子,媳妇,丫环,小厮一气全要添好了。
都是些新来的人,要费功夫调教,也谈不上多可信。
偏将来,他们大多是可以在内宅出入的。
反而是那些感情深,关系重的老世仆们,因着性别,年龄等等问题,就算当管事,掌着权柄,跟主人家的距离却要拉远许多了。
仆人们本来也是满怀期待,盼着新少奶奶嫁进来的。有时看着傻愣愣的少爷,托着下巴,坐在那里发呆,知道他又是在为娶亲的事发愁,大家也还围过去,善意地开着玩笑,热心地教导他,怎么当好新朗倌。
可是,随着韩子施的大动作一个接着一个,大家的激动兴奋,也就慢慢变成了惶恐焦急。
本来是全家上下随便走,看门的老王,赶车的大刘,大家有时候都会聚到韩子施的主院里去,跟主人说笑几句。
可是现在不成了。韩家大规模扩大,门户开始作出严谨的划分。除了女人和没成年的小厮,其他人没有严格的通传,不可擅入。
大户人家,都是如此,原也没什么。可是一帮子老资历的人,看着一群新来的家伙,随便得登堂入室,他们却只能远远隔在外头,谁心里能痛快。
只是,少爷娶妻也好,严谨门户也罢,全都是正理,谁也说不出一丝不对,大家也只能郁郁地闷在心里。更惦记的是将来少奶奶进门,老爷没有太太,那管家的自然是少奶奶。他们那自由的日子,丰厚的待遇,越发飘摇无依。谁知道将来日子怎么过啊。
这念头越想越恐怖,虽说是有些忘恩负义没良心,但私心里,已经没有人真正欢迎未来的少奶奶了。
韩诺被韩子施从院子里赶了出来,要他开始习惯单独住,一向听话的他,难得地争执了一句。
“爹,你身体不好,我要在你身边。”
可惜韩子施不承情,“胡闹,多大的人了,还要缠着爹。爹能照顾自己,用不着你。”,反对无效,直接强制执行了。
韩诺跟凌松泽也被拆开了。韩诺也不太愿意:“大哥怕冷,怕黑,会做噩梦,喜欢有人陪的。”
凌松泽当场脸通红。
小弟啊,诺儿啊,就算是真话,那也不能真说,他已经是大人了,已经有功名了,已经能做大成号一半的主了。有些事,连你爹都装做不知道,从来都不提,你怎么就这样口无遮拦呢。
他面红耳赤地赶紧借口,家里暂时没有多余的地方,他出去到铺子里暂住,顺便专心看看帐,理理事,一口气愣是躲了大半月。
回来时,看着格局一新的家,看着自己和韩诺那隔得老远的单独院子,他怔怔地呆站了一会,随即笑笑,走进了他的新房间。
终于,他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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