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那日在警视厅目暮给我们录口供时, 仅得出,犯人是左撇子, 使用女性惯用的9毫米径口枪支的信息。
而第二天傍晚,又一名警察被发现死在停车库。
一时间人心惶惶。
有意无意的, 小兰将刊登这些相关报道的报纸从小鬼病房里撤去,平常也不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大抵是希望他好好养伤,不要分散精力。
我自然也不会废话。那些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就当警界弥漫着不安定的情况下,白鸟任三郎向我发出邀请函,希望我参加他妹妹白鸟纱罗结婚庆祝会。
碍于情面,加上园子也在应邀行列,希望小兰一同前去和她做伴。那晚, 我还是穿上得体的西装, 步入米花太阳广场饭店的观光电梯。
小鬼因病没有前来,小兰和园子小声兴奋的交谈着。我安静地靠在一旁,目光透过玻璃,灯红酒绿的热闹都市夜景一览无余。
那缤纷的色泽是东京的夜幻化出的惑人事物, 掩盖着繁华表面下蠢动的罪恶。
很多年以后, 我都忍不住想,假如那一天没有去……未来是不是会有所改变。
假如我能早些想起……会发生的事的话。
“爸?爸?”十六层很快就到了,电梯停下时发出的提示音因为我出神的缘故没有注意,还是靠着小兰的呼唤才跌跌撞撞的走出电梯。
“爸爸,你最近看起来不是很精神。”走了一段路,小兰犹豫地开口道。
“没事。”我摆摆手,“倒是小兰你最近似乎……”
“爸, 我没事!”她忙打断我的话,露出明丽的笑靥。又掩饰性的转头和园子交谈。
抵达宴会门口,我弯下腰签字。背后传来英理熟悉的调侃:“你写的字还是那么丑。”
“妈妈?”小兰先我一步出声,“你也是受邀嘉宾么?”
“嗯,我是沙罗的准律师。”英理一边回答一边弯下腰在另一个册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虽然是夫妻,我和她之间其实没什么可说,并排走进大厅后,我找了个借口,称要和小田切局长打招呼,就从她身边脱身。
小兰尚且可以隐瞒,以英理卓越的观察力,定然能瞧出我的不正常。
我和境界的人寒暄着,英理和小兰则与今天的主角——白马沙罗、晴月光太郎交谈。
“我可以当做以后的参考啊!”
“妈妈!别卖关子了!”
我站的地方离英理不远,她们突然提高的音量毫不费力的传入耳朵。
我有些困惑的偏过头。
就见到她一只手杵着下巴,脸颊淡淡的染着绯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好像是说,我真的好爱你,比这地球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爱。”
我一怔。
那似乎是……
恰在此时,英理侧过头,余光与我对上,我几乎是不自觉的垂下眼,眉头轻蹙,但又在下一秒察觉不对,改为茫然无措的目光。
她又是极迅速的移开眼。
动作之快,我仅能见到那醒目的红霞,错过了她转瞬深思的神色。
我缓缓背过身,被那句话勾起的过往又开始在脑海里叫嚣。
那日在波士顿,我半跪在地,掏出那个死去的人精心准备的戒指盒,说出他在镜子前练习了数千遍的话,结下了这段他梦寐以求的婚姻。
话从口中说出时,毫无障碍。
而现在回想当初,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小兰……
婚姻可以终结,但是小兰……
【“为什么要伪装?”】
长谷川空的问题再一次在脑海中响起。
我眯起眼。
就在前不久,我还很肯定的告诉自己,子女总有一天要独立。可现在,又忍不住想,假设身份暴露了,小兰她会如何。
她看起来还是那样开朗,明净的瞳孔里找不到杂质。但我知道,这不过是在旁人面前套上的伪装。
想到无意中见到的,她苦苦压抑着情感,在小鬼看不到的地方黯然的模样,我就不由的一阵寒颤。
工藤新一就是江户川柯南这件事,与她而言……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欺骗。即便是善意的欺骗,也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那么假设她知道……
我握紧拳,疲惫的合上眼。
……会崩溃吧。
忽地,宴会上的灯光霎时熄灭。出乎意料的黑暗降临,宴会上的人群在疑惑数秒后,纷纷小声地互相询问。
我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颤,心跳漏了半拍。
难以言说的凝滞感,令我死锁住眉。
“啊——!”
我瞳孔收紧,那如同天边传来的尖叫于我而言却仿佛近在咫尺。想都没想,我就本能的拔腿跑向小兰方才去的盥洗室。
快点!
我催促着自己。
冷静!
又一个声音告诫我不该拥有这么过激的情绪。
然而,身体的行动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体现,我远远抛开身后所有人,我冲到盥洗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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