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那几个吹打的人背后,轻轻地走着,做着动作。那些吹手,好像根本不知道疲倦,一直这么吹着,好像还换过几次调调,可吹得还是那么哀婉动人。
西边的河岸,离最近的村子,也最少得有三四里地远,我看向那个放电影的庄上,也就是离这里最近的庄了,那放电影的声音忽远忽近。一时间,这个唢呐声,明显得盖过了那放电影的声音。
唢呐声声催人泪下,那凄哀忧伤的调子,听得我都快哭了。可是,这么悲痛的唢呐声,而完全没有影响到那个转来转去,也不知道转什么的人。
我看到这个人,比我爹的年纪还要大,满白煞白,就那么穿着厚厚的棉衣,走来走去。可是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出汗,走得很是执着,而且就这个转来转去,要是换成我,早就转晕了。
就是他一身崭新的棉衣棉裤,倒是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般人去世了,要灵起来的时候,才会净身穿起来事先准备好的老衣。这老衣,就是这上面印了隐隐约约寿字的棉衣。
我想着,这老人虽然穿了新的棉衣棉裤,不会上面也有这样的寿字吧,可是,当我仔细地看时,才恍惚看到,他的有些宽大的棉衣上面,确实有一些看得不是很清的字,那些字,分明就是画了圆圈的寿字!
我的天,难道这个在鼓手后面转来转去的人,是在听给自己吹奏的去世的人啊。这怎么可能呢,你已经死了,难道还嫌人家这些鼓手吹得不好吗?
刚想到这里,在那有些摇曳的灯火里,这个后面穿着棉衣的人,竟然停了下来,他就站在这个正鼓着腮帮子的人后面,我还以为他要去做捧人家脑袋的动作呢,可谁知,他竟然朝着我的方向,慢慢把头扭了过来……
我一看,这东边的河岸上,就站着一个我。而且从我这个地方看过去,离得也不算近了,更何况还隔着两边的河埂,这人人竟然能看到我?!
吓了我一跳,不会吧,被这个人发现了我,他会不会冲过来打我啊。我正想着要不要转身往家里逃,可就在这时,我看得清楚得很,这个人居然对着我,笑了一下。
他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那脸皮根本没有动,就只是两个嘴角轻轻往上扬了一下,然后又对着我点了一下头,就又扭回头去,伸出手要去捧这个吹唢呐的脑袋。
这一下,出乎我的意料,他两手把人家的脑袋一捧,往上一拔,乖乖,那个吹唢叭的人的脑袋,竟然生生地被他给拔掉了。
原以为会血如泉喷,可是,啥也没有,这人把这个脑袋往前面的方桌上一放,自己大模大样把那个没了脑袋的身体往边上一挤,就坐了下来。
然后又从那个脑袋的嘴里,把那个还没有掉下去的唢呐拿起来,就开始吹。没想到啊,他竟然也跟刚才那个人一模一样,瞪着眼珠子,粗着大脖子,腮帮子鼓得跟洋茄子一样,吹得极度的投入。
这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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