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的回答让她有些惊喜,激动之下她的咳嗽更加猛烈了,她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够茶杯,却不料失手打翻了桌角的盘子。
“大郡主?大郡主没事吧?!”
听到屋里“哗啦”一声巨响,还在门口踟蹰的烛泪赶忙冲进屋里,见略有些虚弱的沉香和撒了满地的瓷片,烛泪吓得赶忙放下头冠扶她站稳。
“大郡主没受什么伤吧?我这就喊人来收拾……”
“不用,我没事的一会儿便有人来收拾了。”
沉香也被这盘子惊了一跳,她更没想到冲进来扶住自己的会是陈烛泪,她愣愣看着烛泪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可那陌生的语气让她心底拔凉拔凉。
“不好意思大郡主,刚才情急之下实在有些冒犯了,民女陈烛泪见过大郡主,今日烛泪是随同梨园戏班姑娘们一起入府的。”
烛泪见沉香没什么事,便赶忙跪拜行礼,沉香见状连忙把她扶起来,而她的思绪还在眼前人与回忆纠缠的悲伤之中。
“没事,妹妹……不,没事的烛泪姑娘。姑娘快起来吧,我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你也是我们画屏的救命恩人,在府里不必这么客气。”
把陈烛泪扶起来,沉香看看被烛泪情急之下放下的头冠就都明白了,大概是被屋里冒失的丫鬟当成了府里下人,烛泪这才被指派来给自己送头冠。
“既是和戏班姑娘们一起来,那就赶快去做准备吧,头冠放在这里我自己来便可以,等宾客们到齐了可别耽误好戏开场。”
烛泪心里还在奇怪,上次与大郡主见面时她就将自己当成了某个熟人,今日又错将自己喊成妹妹,莫非这也是她其中的一个病症吗。
“多谢大郡主体谅,那烛泪这就出去叫您的贴身丫鬟来给您梳妆收拾。今日是大郡主的喜日,还望大郡主千万别因这点插曲影响了过生辰的心情。”
烛泪准备礼貌告退,沉香还沉浸在失落的情绪当中,记忆中的妹妹与上次见面时的烛泪一样远不像这般大方得体,窗边的小鹦鹉突然又开始喋喋不休。
“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你才朽木不可雕也!休得在这里胡说。”
刚准备离开的烛泪,突然就被这鹦鹉的声音吸引住了,她将目光移向小鹦鹉的片刻,心中又觉得莫名分外熟悉。
“大郡主的这只小鹦鹉应是白凤头叭?看着倒是极其漂亮又有趣的,这种鹦鹉十分珍贵稀有,我却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是养来消遣时间的玩物罢了,若有冒犯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沉香微笑着对鹦鹉那番话表示歉意,烛泪大大咧咧摆手表示不在意。
“无妨无妨,这点小事儿大郡主不必放在心上。时辰不早了烛泪就先去忙了啊!希望一会儿我们的戏能讨得大郡主欢喜。”
烛泪笑着行完礼,就欢快地跑出房间往前厅去了,只留下房内一人一鸟,重新归于那无人察觉的寂静悲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