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猛先是点头一笑,然后又是愁道:“鞑子这么凶横,现下不过一万多正经的骑兵,就打的咱们这么难受。若是将来他们内杠停了,十万蒙兀骑士渡河来战,也确实是很难对付。”
“不妨事。他们是北人,害怕潮湿酷热,况且咱们打不过野战,还能守城,他们想一个个攻下我的几百个城池?一百万人来攻还差不多!”
吴猛知他所言是实,其实历史上南宋被灭,攻打南方的主力是山东河北的汉人军队,真正的蒙兀人是少之又少。也正是因为骑兵不适合到水网密集的地方征战,而蒙兀人也不适应南方的气候所致。
心中明白,却只觉胸闷难当,不觉又拍腿怒道:“只是太过憋气!咱们汉人怎么就沦落到被鞑子欺付,没有还手之力的份上了!”
张守仁也叹道:“总归是唐末五代时,藩镇为祸太烈,武人失了民心,从此立不住脚。良家儿郎,都不再愿意习武当兵。自五代时起,军人在脸上刺绣,直如犯人。这样一弄,谁愿意当兵习武,骑马打仗?况且,咱们汉人丢了幽燕,敌人的骑兵可以长驱直入。又失了河套,没有养马的牧场。又没有城池山川之险,也没有良马可以骑乘,更没有愿意骑马射箭的好汉子,不被人欺付,那才是怪事。”
吴猛不免奉承道:“殿下现在对军人不薄,当兵几年,只要不是孬种,自行伍中回乡,就田产也有,地位也有,现下时日还短,看不出来太多,过上几十年,咱们中国就又多是好汉!”
“没错,我意正是如此。汉朝时,中国强大,胡人敢闹事,在边境选点良家子就能打的他们屁滚尿流了。咱们也好生培养元气,只盼过上几十年,咱们老了,我中国一旦有事,振臂一呼,就是万万千千的良家少年,提三尺剑,扫平妖氛。”
吴猛咧嘴大笑,向着张守仁道:“愿殿下千秋万代,传国不断。”
张守仁微笑道:“自古无不亡之国。三百年一兴替,已成为我中华大疾。总该想个办法,真的传国不断,永享太平才是。”
又笑道:“不过这些事说来尚早。咱们还是先把犯境的鞑子赶出去,才是正理。”
“正是。依着末将之见,这一次来攻打的敌人,一定是忽必烈前年就开始命令组建的水师。他们到未必知道咱们内地空虚,才趁弱来攻。依我看来,多半是水师整训多时,带出来实战一下,占着便宜就战,占不着便宜就走。郑州如此难攻,我军又戒备森严,料想那廉希宪可没那么傻,就等着挨咱们的打。”
“不错。我自建康得信,唯恐是蒙兀大军来攻,或是河北强兵配合,自河南山东两路齐下,那样一来,我远在江南,这边诸多事情并无安排。敌人若是一下子占了我河南山东两地,那可是天大的麻烦。后来知道山东无事,河北并无动静,我心中明白,必定是敌人从浦州下水,由水师运送士卒来攻。”
他嘿嘿冷笑,向吴猛道:“看吧。这不过是为忽必烈先声罢了。阿里不哥势力越打越小,兵力越来越弱,我料想今秋时,忽必烈会大举进攻,阿里不哥不死即降,忽必烈解决了他。必定全师南下,令廉希宪带在关陕分两路来攻,关陕的汪氏世候汉军和蒙兀人自潼关而出,直逼我防守长垒,廉希宪率领他募集的十万水军,自黄河而下,攻我郑州也可,攻我开封亦可。而忽必烈则由黄河直渡,攻入山东,然后侧而向西,与其余各路兵马齐集来攻。这样的打法,真是两翼齐飞,任是哪一路,都不是我轻松可以对付的。到时候顾次失彼,我若不赶紧南逃过江,能不能保有首级,都是难说啊。”
吴猛又惊又怒,不禁道:“我军也有水师,敌人想轻松渡河,只怕不易。”
张守仁笑道:“咱们的都是小船,能载得百来号人,已经称为战舰。敌人的都是两三层的大舰,最下一层以隔板相隔,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只是一心划浆的浆手。中间一层是弓箭手和弩手,船只一近,他们依高临下,向着我水师将士射箭打炮,我们是由下向上还击,加上船小人少,怎么和他们拼斗?最上一层,是他们的精强战士,倚着船上敌楼,一边射箭,一边准备和咱们白刃相斗。他们轻轻一跃,就能跳到咱们船上,咱们的人,却得拼了老命,也未必爬的上去。嘿嘿,廉希宪的水师,他果真是造的好啊。”
“可惜南楚水师尽在南方,此次伐楚,楚军水师至半途而返,不然咱们将他们招揽过来,可就不怕了。”
“不然。大楚的水师纯是为海战而备。每年的海外贸易,需得大量的战船保护,至凌牙门各处的土地,也需水师保护。是以大楚水师都是海船,行走江河时,不甚便利,若是不然,也不会就用很少的不师防范江面,被咱们轻松过江。”
吴猛心中发急,却见张守仁却是神态自若,并没有面露急色。他因笑道:“殿下心中有了定计了吧?”
张守仁笑道:“若是一定了,也不会和你在这里讲说。”
他面露遗憾,向吴猛道:“伐楚是我飞龙军的大事,至于水师河防,我只是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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