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抱、抱歉,咳咳。”我连连摆手,蜷身咳嗽不止,脸涨得通红。
黄蜂!!!他们爹妈不是说相声的,铁定开棺材铺的,这简直就是谋财害命,成心指望多几个呛死的、笑死的还有抽死的,黄蜂,我还灰熊、老鹰、公牛呢,这也忒能扯了,就算古代又称那种黑黄相间的有翅昆虫为胡蜂,可也不能这样搞笑吧。
“惜公子,惜公子。”裴勇俊关切道,射线男浓眉微轩,撇过脸面无表情,黄有身体微倾,面露询色,罪魁祸首黄蜂眨着勾魂摄魄的桃花眼,轻轻勾起嘴角。
“在下失仪,见谅见谅。”我长长作揖,一叠声道。小厮连忙递上绢帕,我胡乱擦拭一通,尴尬傻笑。
黄蜂斜靠在蜀锦软椅上,桃花眼上下打量我,笑得肆意,“惜公子因何惊惶至此?”
小样儿,干什么不依不饶,还不是因为你诡异的尊姓大名。
“嘿嘿,相逢即是有缘,今日得见诸位,激动欣悦,一时失态,诸位赎罪。”我干笑道。
还是裴勇俊宽厚,见状出言解围道:“惜公子才高八斗,出口成章,绕梁三日,一曲高歌,全篇大起大落,诗情忽翕忽张,令人心之所向,魂之所往。”
黄有颔首,朝我凝眸一笑,恍若春风化雨,随即悠然叹道:“由悲转喜、转狂放、转激愤、再转狂放,最后归结于万古愁,回应篇首,如大河奔流,纵横捭阖,力能扛鼎。”
我狂汗不止,正要解释说那是别人做的,我偶然听来,不过一时吟咏,射线男冷不丁开口道:“全诗五音繁会,句式长短参差,气象不凡,此篇鬼斧神工,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声音低沉磁性,清淡无波之下暗含激赏,让我顿时哑口无言。
这帮神人,分析得头头是道,李白他老人家自己都没想到过这么深刻吧,这理解力,牛!
黄蜂持着斗彩酒盏意态懒散,桃花眼似笑非笑,“悲而能壮,哀而不伤,极愤慨而又极豪放,表是在感叹人生易老,里则在感叹怀才不遇。”
死黄蜂,自作聪明,交浅言深,你以为自己善解人意啊。
“正是,作者看似豁达,实则郁结于胸,凝滞块垒,不知惜公子何事压身,寓诗文以明志,借觥筹以消忧啊?”裴勇俊沉吟道,“惜公子现下可身有功名?”
“白衣如旧,屡屡遭弃。”我故作悲戚道。
“忍把浮名,换了浅吟轻唱,你这白衣卿相倒是潇洒恣意,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又算得了什么。”黄蜂唇边笑意渐深,星眸风liu蕴藉。
言迄,F3不由面色各异,齐齐看向黄蜂,黄蜂不以为意,桃花眼顾盼含情。
见言语微僵,我连忙和稀泥,“人各有志,志在朝堂者,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入可肃九州升平,出可保一方平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生当豪杰,死亦鬼雄。”
几人闻言微怔,看着我若有所思,我咽咽吐沫,接着诌道:“亦有人忘情山水,翩然归隐,不求闻达于世,惟愿逍遥此身,采菊东篱,放歌西畴,梅妻鹤子,容膝易安。然修短随化,终期于尽,是非成败转头空,纵然万千风liu,百年后皆付一掊黄土,人生苦短,俯仰天地,不过蜉蝣海粟,渺小如斯,但求此身随性,流芳百世,何论泰山鸿毛?”
一室静默,射线男不知何时看过来,目标锁定我大功率发射,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汹涌而来,顿时呼吸为之一窒。
“惜公子才思敏捷,见解独到,如此人才怎会屡试不第,难免让人扼腕叹息。”黄有慨然,随意把玩一只白玉酒盏,手指修长白皙更胜玉色。
“公子府上何处?”黄蜂顾盼多情,忽地朝我妩媚一笑。
我抖了抖,鸡皮疙瘩一地,这个花花公子,怎么随便放电,何况本小姐现在这副尊容,这位黄蜂品位实在有待推敲,难不成他有什么恶趣味?我脸颊抽搐,连忙摸摸鬓角,还好,糟老头给的人皮面具质量不错,没有松动迹象。
“在下出身山野,进京投奔表兄,现正寄居表兄府上。”我堆笑道。
“今秋大比,惜公子可否参加?”裴勇俊一派温文儒雅。
“呵呵,科举考试,天子加恩天下,有志学子无不摩拳擦掌,一朝高中,前途不可限量。”我含糊其辞,避而不答。
裴勇俊见我言辞闪烁,倒也一笑而过,不再刨根问底,让我好感飙升,大帅哥,体贴温柔,从容有度,进退得宜,执礼恭谨,典型的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如此一个大帅哥,要是拐到现代不得有原子弹爆炸的威力,了不得……简直引人犯罪。
可惜有人偏偏纠缠不清,黄蜂悠然道:“惜公子才高八斗,想必不甘蛰伏,我等拭目以待。”
自以为是,黄蜂的个人鉴定上又多了一条差评,看来有必要制作一期每周质量报告,主题是优质帅哥,裴勇俊或者黄有为模范样品,再不济射线男也行,不就是有点冷嘛,勉强能凑合,重中之重是将黄蜂列为打假典型,彻头彻尾抨击一番,最终结论即,共同打造有质量的生活,远离黄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