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街市上,一群人围着一个老头。老头笑盈盈地指挥着一个小猴子,在人们面前摆出各种搞怪的姿势来,然后又引导着它爬向一个木质的梯子,小猴子身形很灵活,爬上梯子之后,它又一个纵身跳向了对面的火圈之中。
待到小猴子跳过火圈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都为这只灵巧的小猴子喝彩。
随后老头在墙角的一只白色蛇皮口袋里抱出来一条棕色的田园犬,那条狗扑闪着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四处观察着,神情像极了一个人。老人将它抱在怀里,捋了捋它背后的绒毛,“这下子该看你的了。”说完他将狗轻轻地拍了一下,放在了地上。
小狗摇晃了两下尾巴,立刻像小猴子一样迅速的登上了那个木梯子,又从木梯子上纵身一转,跳向了对面的火圈,钻过火圈之后,它又纵身一跃像人一般用两条后腿绕着整个围着的人群转了一圈儿。
围观的人们再次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老头拿着一个铜色的托盘,缓缓走到人们面前,围观的人们有的很大方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钱放在了他的托盘里,有的则转身就走。
原慕岩站在人群的后面,带到老人将托盘伸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回过神儿来,从怀中摸出一小块儿散碎的银子放在了老人的托盘上。他望着地上的那条狗,那条狗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歪着头。原慕岩一下子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关于侯云庭的梦来。他瞬间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地下的那条狗,半晌没有出声。
直到老人家将狗再次装进口袋的时候,原慕岩忽然反应过来,疾步走到老人面前,一把拉住了老人家,“老先生,您这条狗卖给我吧。”他从自己的怀中又摸出一块银子。
老人家转脸看了他一眼,“你刚刚也看到了,我这条狗灵性的很,它可是我吃饭的工具,若是卖给了你,我这孤老头子恐怕就要喝西北风咯。”他一边说,一边将狗往蛇皮口袋里装,可是那条狗就好像是认出了原慕岩一般,死活不配合他往口袋里钻,并且口中发出一阵阵呜呜的怒吼。
原慕岩再次从怀中摸出两个银元宝来,“我出二十两买您这条狗。”
二十两银子买一条狗,这要是让普通的老百姓知道了,非得骂原慕岩是个神经病,有这二十两银子,别说一条狗,两百条狗都能买来。
但是眼前这个杂耍的老汉却不为所动,“别说二十两银子,你就是给我二百两银子我也不卖。”他说着,便去抱那条狗。
可是那狗却对他呲牙咧嘴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似乎在对他发脾气。
老汉也生气了,跳起脚来,从一旁的小架子车上抽出一条黑色的皮鞭来,使劲的在空中抽打了两下空气,“你这小狗崽子居然还跟老子在这里咧嘴!老子把你从小养到大,你居然这么报答老子!”说着做势头就要抽打那条狗。
原慕岩见状急忙拉住了老头的鞭子,“老伯您不必动气,这狗我也不买了,你也不要打它。”既然您这老头儿给钱都不卖,那就不要怪我上手偷了。原慕岩心里冷笑了两声,将手里的银子再次揣进了口袋里。他俯身摸了摸狗背,然后用极其小的声音在狗的耳朵里嘀咕了几句。站起身就离开了。
岳黄衫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对这样一条狗情有独钟。见他离开之后,急忙追在他身后赶了上去,“你为什么一定要买那条狗呢?这样的狗到处都是,咱们可以在其他的人家花十个铜钱就能买到。”
但是其他的狗又怎么能跟这条狗比呢?这条狗的身体里面可是有他老同学的灵魂呢。但是这件事情不能让岳黄衫知道,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此天方夜谭的事情,他们又怎么能够理解呢?原慕岩回头对她一笑,“别人家的狗都有,主人好好的宠爱着,唯独这条狗没有,我只是看他可怜。”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同城的南墙根儿走去。
岳黄衫急忙赶上了他,“你要去哪儿呀?”
“我跟那条狗说好了,一会儿去南城门那里等它。”原慕岩回头对她眨了眨眼睛。
岳黄衫有点吃惊,“它能听懂你的话?再说了,它怎么能够摆脱那个老头嘛?”
“它怎么摆脱老头我可不管,反正它应该有它的办法,不过我只跟它说就在南城门外等它这一次,过时不候。”原慕岩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他相信那条狗一定会在南墙根那里等他。
岳黄衫将信将疑地跟在他身后,“我才不相信你只是单纯的可怜它。”她撇了撇嘴,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总让她觉得有点不老实。
原慕岩没有回答她,他才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他的老同学的事情。等他慢慢悠悠地走到南墙根儿的时候,果然看见那条狗摇着尾巴站在阴凉地里
等他。
岳黄衫看见那条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它,它真的听懂了你的话?”
原慕岩得意的对它笑了笑,“怎么样?这条狗神吧。”说着他大步跑向那条狗,那条狗看见他跑过来,立刻摇着尾巴,雀跃的迎上了他。原慕岩一把将那条狗抱了起来。他盯着那只狗的眼睛,一直望了很久,他发现狗的眼睛里竟然弥漫出一层泪水,他轻轻地摸了摸狗毛,“猴子呀,以后你就跟着哥混吧,有哥一口肉吃,就有你一根骨头啃,放心啊,哥会好好的对你的。”
岳黄衫听他叫这条狗叫猴子就有些哭笑不得,“这是狗不是猴子,你是不是激动的糊涂了?”
“没错。”他抹了一把老泪,“这是我给这条狗取的名字。你们以后就叫它猴子,它能听懂。对吧,猴子你本来就应该叫这名儿,对吧?”他扭过头看着狗,轻轻地拍了拍狗的脑袋。
侯云庭本来就有一个猴子的绰号,所以原慕岩就沿用了他以前的绰号。
原慕岩怀里抱着这条狗心绪万千,内心万分的复杂:这老天爷既然让他在这个世界里有了一个从前世界里的同伴,却又将他的同伴变成了异类,这让他有点儿莫名其妙,同时对怀里的这个从前的同伴充满了同情,他不断地捋着狗毛,心里念叨着:猴子呀,猴子,你这是做了什么孽呀?这辈子投胎到我怀里做我的狗。人家都说下辈子做牛做马去报答某个人的恩情,可是你却做成了狗。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上辈子也没有对你有什么恩情,值得你变成我的狗来报答我。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一个声音,极其细小的声音在反驳他的话——
你特么少在这里放屁,我要不是被车撞了昏迷不醒,灵魂离开了身体,稀里糊涂地被一股力量吸进这个世界,才不会变成一条狗呢。更何况老子才不是来报答你的。
“你小子在跟我说话?”原慕岩盯着怀里的狗,那条狗看了他一眼,立刻将头转向了一旁,看向了岳黄衫,并且很讨好地摇起了尾巴。
我靠,你个见色忘友的死狗!原慕岩心里骂了一句。
岳黄衫见原慕岩有些莫名其妙,“谁跟你说话了?你产生幻听了吧。”又见那条狗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也抬手摸了摸狗毛,“哎呀,它果然很听话,我可以抱抱它吗?”
那条狗又转头看了原慕岩一眼,似乎带着一丝嘲笑和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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