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兰嘤嘤哭了起来:“我被蛇咬了,我会中毒的,我会死的。”
“你瞎说。蛇刺有什么毒?又不是蛇牙。蛇牙,分有毒蛇,无毒蛇。蛇的毒腺在口腔,烹饪师傅早就剪掉了。我可不是第一次吃了。你不要拿我开涮。”我不屑地说。
“你早吃一块,拿它出口恶气,就好了。”黄艳丽选了一块上好的里脊肉给她。姚兰转身把眼泪擦到了我的衣襟上。
“我又没惹你?是你穷吃饿吃,穷人要吃一个富相。你像三月不知肉味的孔老夫子,怪谁?”
“你应该哄哄妹妹,还要亲手给她擦干泪水。”黄艳丽跟她一个鼻子出气。
“小生少礼了。”我自顾自大嚼大咽。
“你真像过去的土财主佬佬。”
“至少有一点不像,我没钱。”我用淡漠地口吻说。
“本姑娘会助你,金满仓,银满囤。”黄艳丽打了一个手势。
“你还是姑娘吗?”我哂笑着。
黄艳丽涨红了脸,拿筷子作势要敲我的头。
“你们——”姚兰一脸的自形惭秽。
“还不是一样的疼。”黄艳丽说着也打了一个冷颤。于是黄艳丽咯咯笑着,把她怎么故意让我碰瓷,怎么去她家,再现了那天狂野不羁的一幕。
“可我没那福气。”姚兰嘟着嘴,把我们那天,她引我喝了一大碗穿山甲生血,我们喝了很多甜糯米酒,她怎么给我送水,我们怎么缠绵。——可是就差这么一丁点,他这个缩头乌龟怕了,只差一点点就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我被姚兰又敲了一筷子,黄艳丽一筷子也过来了:“哼,老骗子,你根本就是骗人。现在,我们三堂会审,你就露出原形来了。”
“我都是被逼的。你们要飞蛾扑火,要往火抗里跳,我有什么办法?林冲那样的好汉都被逼上梁山,何况我!”面对两个鬼精灵,狠揭我的老底,露出原形的我,只能太极推手了。
两个女人想起各自快乐的夜晚,都咬着唇,笑得花枝乱颤。
“好了,我俩都是同病相怜,都不是姑娘了,咱们确实是姐妹了。”
“可我不一样。”姚兰垂下了头,眼泪涟涟。
“这有什么不一样?等你好了,让他来个龙上身,不就得了。”黄艳丽大方得很,大手一挥,像甩一张钞票一样甩了出来。
黄艳丽这个鬼丫头,她是这种人,她要是对你好,就是把她的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坐,她也愿意。话又说回来,你要是得罪她,她跟你沙场火拼,她也干。
“就是你!就是你!”姚兰死死地掐着我。
“好好,都怨我,都怨我。等于我的自行车,别人偷走了骑了一回,又送了回来。”这是春节联欢晚会里的台词。
“呸,你其实是个烂不中用的人,趁早收起了你那份不安分守己的野心,不要癞蟆想吃天鹅肉。”黄艳丽用胡屠户骂女婿范进的话,以潜台词对潜台词来骂我。黄艳丽搂着姚兰嘻嘻哈哈笑,两人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果然有了黄艳丽的“贿赂”,我们三个人在病室吵翻天,也没有医生、护士来干预,黄艳丽在攻关方面已经显出了她得天独厚的优势,后来,她果然是这方面的天才。
“我怀疑,你跟武老师有问题。”黄艳丽开始了另一个罪证的审讯,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你找死啊。连恩师也敢,乱扣屎盆子。她要是知道了,不活活气死才怪。”我唾沫四溅,喷她。
“不是你说得声音响亮,你就有理。我是有证据的。”姚兰得意洋洋地说。
“我也有铁证。”黄艳丽也思路清晰了起来。我有点坐不住了,不会是诈我吧。两个鬼精灵捕风捉影。
“疑神疑鬼,会逼死人的。唉,女人的通病,就是疑神疑鬼。我和武老师,师生关系,她对我恩重如山,我敢碰她一个小指头吗?”
“你也不敢碰我一根小指头!为什么你不仅碰了,还得手了呢?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是她耐不住青春寂寞,主动投怀送抱。”姚兰在这些方面,远胜过黄艳丽,她分析很快接近事实真相。
我得干扰她的所谓逻辑推理:“不要以小人之腹推君子之过。”
“好,我们是小人,是晚辈。可是连你也承认她有过错了。她的过错,不该偷偷给你打一份快餐,哇,那份快餐,我看了都垂涎四滴,好想跟你要一点排骨吃的。可是,你吃得那么狼吞虎咽,那里还有我的份?”姚兰挖苦讽刺,是她的能耐。
“你说什么?什么排骨?”我确实不知所云。
“再给你一个提示:上体育课,你好像摔糊涂了也有可能,对不对?连谁都没分清,就吃她送的东西。真是白白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喂狗还好一些。”姚兰搂着黄艳丽恨恨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