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尸骨未寒却是又闹了一场,自老太太生病了以后,老太爷就各种借口寻亲访友,一直未回,得了老太太的消息,老太爷连夜就回来了,身上还背了个包袱,他把包袱打开的时候,几个儿子登时沸腾了。
老太爷神情肃穆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木质牌位来,用了上好的松木制成,黑漆白字,上面写的却不是老太太的名字,赫然是李氏映红之位。
没等旁人有所反应,四老爷先扑上去了,趴在牌位上一阵哭:“娘啊,儿的亲娘,你终于可以进祖宗宗祠了!”
大老爷很是不满,纵然他即将位列仙班,可也没听说那个神仙有两个娘的,玉皇大帝还是一夫一妻制了。
大老爷拿出了长兄的架势,上前一步,一把拉开小四儿,厉声道:“乱叫什么,咱们娘还尸骨未寒,你就认贼做母?!”
四爷一拨拉大老爷的手,低着头,用袖子擦着眼睛,呜呜悲戚:“你懂什么,自幼太太最疼的就是你,什么好东西都让你先拣,对我却是不闻不问,娘艾,我的亲娘呦~”
话罢,他重新又扑上牌位继续痛哭。
三老爷在一旁神色复杂,对老太太他是又爱又恨,当年给他娶了这么个悍妇,害他一生都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对老太太是恨之入骨,现在听到人死了,却莫名的有一丝惆怅,儿时的记忆不断翻涌上来,她教自己读三字经时的温柔神色,她给自己做衣服的辛苦样子,点点滴滴化成一滩伤感氤氲了眼睛。
老太爷似乎没注意儿子们的神色,他神情复杂的看着牌位半晌,又从身边的老家人手里接过另外一个布包,轻轻打开了,却是一个小点的牌位,上面简简单单的刻了几个字,吾儿孝贤之位。
他满脸厌倦的把四老爷推开,指着老太太的停灵之处,喝斥道:“那里才是你娘,滚远点。”
四老爷瞬间呆滞,一时间口齿却是不伶俐了,结结巴巴地指着老太爷手里的牌位道:“那,那她,她又是谁?”
老太爷满脸温柔,痴迷的看着手里的牌位,又把那小点的牌位也拿在手里,柔声道:“自然是我的爱妻。”
大老爷年纪大,对当年的事情却也有点印象,他拉起四老爷,语重心长地道:“那是母亲当年的陪嫁丫鬟,很是温柔的一个人,只是后来有了身孕,母亲却不肯给她抬房,最后人没了。”
他这边话音刚落,旁边老太爷哀嚎一声,痛哭流涕,口口声声念叨:“映红,我的贤妻,都是老爷无能,累的你和孩儿早早去了。”
四老爷不敢置信地抓住大老爷的双肩,死命晃动,急切地问道:“我娘,我娘真是她?”
大老爷盯着他双眼,肯定的点了点头:“咱们兄妹四人,却是一母同胞。”
四老爷脸上痴痴傻傻,末了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满是恨意地道:“好,好,死的好,哈哈哈哈。”
大老爷点了点头道,满脸艳羡:“能早日摆脱这肉体凡胎,自然死的好。“
三老爷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屋子的闹剧,不得不站出来道:“死者为大,还是早日安葬了吧。”
这话却是对的,只是老太爷却坚持要把原本定好的,他和老太太的墓地分开,要把映红的尸骨牵起,葬到老太太的穴中,然后老太太再择地另葬。
几个老爷却是不肯的,这择地另葬还要多花多少功夫?还是赶紧下葬了事,还是三老爷会说话,上前搀扶起老父,劝道:“父亲若是舍不得映红夫人,不如就让她和您一起安葬了,全了您二人生不能同寝,死不能同穴的遗憾,不是两全其美?”
老太爷认真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儿,终是点头应了。
这边商量妥当,又唤人去寻太太们,毕竟有些琐事还是要夫人们办理更妥当些。
几个太太此时却坐在了老太太房里,大夫人独霸一边,三太太和四太太坐了另外一面。
大夫人长子嫡媳,端的是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盅,抿了一口,不以为然地看着对面两个弟媳,见她们二人面色潮红,兴奋地看着婆子们捧出一件又一件老太太的珍藏,暗唾一口,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三个太太在老太太房里坐了多半天,三人手下的丫鬟婆子们忙忙碌碌总算把各种金银珠宝,古董玉器清点完毕,郭妈妈手捧着册子献给大太太道:“总计各式金饰一百零九件,各种银器八百九十六样,另有玉佩等上等玉品五十三件,古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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