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修士和云桥仙子在一旁私下讲话,缓和了昨夜惊吓的情绪,也点头同意继续走下去。
望为几人更是没有异议,薛伯薛季也点点头,没多话。
一整个秘境天过去了,代表着庆王势力的良墨,以及代表着仰月安氏势力的族中长老飞澜皆殒命。
女髌口中嫌弃,不过还是将良墨的断臂收进了包裹里。
商量好的众人又核对了一下自己从秘境中带走的东西,正式跨入第二关。
众人走上了田间蹊径,麦田在阳光下终于不再可怖,麦子虽然高大且饱满,却没有想象中的一望无际。周围屋舍俨然,不止有麦田,还有一大片金灿灿的黄花菜,昨夜漆黑,还以为也是麦地。
原来是一场误会啊,看到此景,众人心底逐渐放松些许。
走到田野的尽头,前方有农妇正在晾晒从山里采摘的各类菌菇,有小孩子与家养猎犬在田埂上追逐嬉戏,一派和谐美好的场景。
还有男人进山打了野物满载而归,邻里都出来围观。
“那是什么啊,这应该就是普通的野物,不是什么灵兽了吧?”乐知开口好奇道。
“师兄也不知道,看起来的确不像灵兽。”师兄简随回应。
“这是山雉啊……想不到你们竟然如此不食人间火,没见过,总该吃过吧。”女髌一时有些无语。
“也没吃过,我们不吃肉的。”乐知眼巴巴看着女髌。
“……那你算是来着了,这就是普通的山鸡,不是灵兽。”女髌懒得再回话,便走到了队伍最前方。
“没事,她不理你,我理你,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薛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季跟兄长薛伯呆一块儿太久,快憋出病了,一直想找人说说话。
“……我现在不想说话了。”乐知撇了撇嘴角,又跑回了望为身边。
薛季:“……哎?”
几人叽叽喳喳围绕着猎物展开讨论,声音太大,引得村民齐齐向他们看去。
虽然这是村里来外人后理所应当的观望,可望为却还是感觉到了一股不明的气息,正在窥伺着自己。
她轻轻扯了下霍逢的衣袖,想传音,却发现此法在这里竟然失效了。
“窃听。”望为担心有人偷听他们的对话,只用了口型相告。
“师父身体可有不适?”霍逢明白了,于是配合起来,然后顺理成章将乐知从望为的身上掰开。
乐知瞧着气氛颇有紧张,她也不敢太过,便乖巧地走在一旁不吱声。
“对,我胃痛。”望为演绎起来。
她蹲在地上,悄悄将她收起的那颗眼球用泥土包裹好,缓缓起身,手背后去将眼球悄无声息弹到了某个屋顶上。霍逢轻抚着她的后背,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修道的高手也会胃痛啊?”薛季忍不住插嘴道,被薛伯一把拉了过去,眼神警告。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修士。”女髌路过,出言声音不大,却略带着嘲讽意味。
这些庆王一派的人,她昨夜可是忍了很久。特别是这对双胞胎兄弟俩,之前在帝京没少打过照面。本想将良墨弄死以后嫁祸给宪王手下这看起来就傻的两兄弟,可是没想到良墨死得太蹊跷,她也无法牵线搭桥,只得就此作罢。
秘境之旅还有时间,真想做什么,到时候也来得及。
“……行了,都少说两句。”玉旋子看着道路两旁的村民都在暗暗观察着他们,刚想上前询问情况,所有村民像是蹿进屋子躲藏的老鼠,动作飞快,只听得“砰砰”,关门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
阡陌两旁空无一人,只留下一阵凄惨萧瑟的风卷着残叶滚向远处了。
众修:“……”
仿佛来人是洪水猛兽似的,这下好了,全都被吓跑了。
望为感觉那道目光是来自村民,村民当中有人有问题,可能就是藏起来的第二关的守关人。他似乎在暗处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起风了,麦浪一波接着一波翻涌着,太阳被厚重的云层遮挡
“你们看这里有个石碑,上面好像刻着什么字呢。”乐知天不怕地不怕,在离众人有些距离的角落,发现了一座并不起眼的石碑。
说着,她用手拂去石碑上的土灰,“五麻子村。这就是这个村的名字吗?怎么这么不起眼啊?”
“五麻子?这是何意啊?”薛季疑惑道,“我刚才可是看清了这附近的村民,他们脸上没有麻子啊。”
“也没说麻子一定就在脸上,也许是其他特殊含义呢。倒是这个五,一个数字,不如先观察一下和五有关的事。”望为看着那灰痕斑驳的破败石碑低头思索着。
“也许是我们这个阵仗太吓人了,我和冥好先去问问情况,大家平时最好也散开行事。”
现在虽然死了两个人,但至少都是两两结成一组,女髌虽然独来独往惯了,此时内心也倍感荒凉。每个人的背后都带着各自的阵营标签,与任何人结盟无非是多几个要防备之人。
“我看你一个人,要不要加入我们?”望为微笑地走过来,女髌疑惑地看着那师徒二人。
“为什么选我?”
“我不是说了吗?你一个人啊,在这种地方,人越多越安全嘛……”望为循循善诱,“你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害怕与他人结盟吧,反正又不会吃亏。我看着地界邪性得很,人多力量大。”
女髌没想到庆王那派的人会主动找自己合作,还是当中最厉害的一位。
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本就有殿下交代的任务在身,自己还没暴露,目标主动靠近自己也不是一件坏事。而且对方说的也没错,自己的确不会因此吃亏,离得近也方便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一切都恰到好处。
“行啊,我加入你们。”
女髌伸出手表示友好,却只得到望为的一笑回应,她只好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