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动听,夜晚的古城月色如水,映照得床铺有隐约的恍惚,阿姨的面容美丽柔和。
也是只有在那里,以深才不害怕睡着,因为睡着后不再会有噩梦。
然而五年前的一场车祸,却带走了阿姨和伯伯的生命。到了今天,连父亲也要离开。
人生如此无常,到了最后,唯独剩她一人。
这世上美好的东西,总是不能够长久。她想要挽留,也总是无法挽留。
也许是拖了一段时间,以深并没有痛哭流涕。有些痛渗透到了身体里,便成了内伤。伤口淋漓成血,然而却能不教旁人看见。
只有在半夜梦醒的时候,才会有经常的心悸。大汗如注,心跳喘息。眼角还残留着泪水,冰凉彻骨。
又一次从梦中哭醒的以深,看到江启征默默地坐在床边,正静静地看着她。
“又做噩梦了?”他问。
“是。”她虚弱的微笑。昨天刚刚将父亲安葬,此刻的她虚脱得全身乏力。
“几点钟了?”她问。
他抬手看看手表:“午夜两点钟。”他说“你才刚刚睡着而已,赵以深。而你也把我吵醒了。”他抱怨,然而黑眸里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关怀却出卖了他。
“对不起。”她少见的温柔,居然乖乖地跟他道歉。虽然他显然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而下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她该死的又感冒了,怪不得脸色苍白的象书桌上的那络白纸。
他打开灯,伸手去拉她。“赵以深你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而她条件反射地睁大眼睛,恐惧地嚷:“不要!”
她的神情让他想起上次拎她去医院的场景,后来她是真的恨足了他三天。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是你在生病。”他郑重其事地告诉她。
到最后还是他先妥协。而她在吃了他递给她的药后蒙头躺回床上。
“如果这一次你再把我吵醒,我会毫不留情的拖你的屁股过来打。”他警告她。她则立刻将头伸出被单表示强烈的反对:“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打我那里!”
“哪里?”他的眼里满是浓浓的笑意,很欣赏地看到她的脸终于红了起来。
“江启征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她此刻非常想破口大骂。他则以一副有趣的表情从沙发上昂起头来看她:“我记得你说过,我是大叔。既然是大叔,为什么不可以打小侄女的屁股?反正都差了一个代沟,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他毫不在意地露出迷人的笑容,然后悠闲自得地躺好身子,闭上眼睛微笑着睡下。
真是!
她在喉咙底下低低地嘟囔,一把抓起被单笼在头上。
夜已深,灯已熄,而她在翻个身后,很快就含笑着沉睡过去。
只是,心里为什么会浮现起这么轻淡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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