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沙哑低语:“江启征,不要丢下我独自一个人。”
他温柔微笑,真诚地:“我不会。”
他们说的是中文,周围是各种肤色的各样人群,朝着他们张望的人也许都不见得能听懂。但人人脸上都朝他们露出了善意而温和的微笑。阳光明媚、天气如此美好晴朗,他们终于在茫茫人潮中,将彼此找回。
接下来几天他们又去venice,站在那个著名的浪漫广场上,看鸽子成群栖息停落。这时候手机忽然响起,电话那头是以川焦急的声音:“小妹,你现在在哪里?”
“venice。”她答。
“买最快的机票回家来。爸爸生病了!”
她听惯了大哥的冷静和随意的语气,这样焦灼与绝望,竟刺得她悚然心惊。手机软软滑落到地上,她整个人怔忪而茫然。
“怎么了?”启征问她。
“爸爸爸爸”她只晓得攥着他的手,这样机械的重复。
第二天他们就赶回家,赵宁至已经被送到加护病房,隔着玻璃窗,他的面容明显的憔悴苍白。
“爸爸、他怎样?”她仓皇的拉住大哥以川的手。
而他的脸色沉痛,沉痛到让人震颤、震颤至绝望。
她想起临近毕业的时候,大哥去美国出差顺便来看她。“小妹,你想留在美国工作吗?”
“是啊。”那时候她甚至连工作都已经找好。并且也已经提前一个月跟父亲报备过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大哥语气颇有些迟疑“爸爸想你回去,你愿意回去吗?”
“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那时候,她是这么问“我们是一家人,有话你就说啊。”
“爸爸得了肝癌。”他终于下决心告诉她。而她犹记得当初震动不已的心情。
“上个月他身体不舒服,我陪他去医院检查。”他缓缓的说“前天医院报告出来,说爸爸患的是肝癌。”
肝癌?以深几乎不敢相信,然而这明明是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
“这段时间咱们银行出了点事故,现在在闹挤兑,需要大量资金来度过难关。爸爸或许是太过心力交瘁。”
所以她飞速辞去已经准备就绪的工作,从美国回来。
丢下了。什么都丢下。什么都可以丢下。
生命中,唯一丢不下、也丢不了的只是,她爱的那些人。
所以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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