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开国功臣之中,四王八公功劳最大,这其中又属北静王功高,别家降级袭爵到现在连爵位都没了的大有人在,水溶袭爵,仍居郡王之位,足见圣上对水家的看重。
此次春猎水溶是跟着水翱一起去的,水翱堕马受伤,就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水溶觉得此事绝非意外,因为这匹马原是元康帝的坐骑,到达铁网山的当天晚上临时起意赐给水翱,第二天那马就发狂将主人摔下。其实骑马堕马原也平常,只要脚没有挂在马镫上就不会被拖行受伤,但水翱堕马之后被马镫绊住,那马发狂急奔,水翱头颅受伤十分严重,不到晚上就断了气。
上辈子还是赵徽的时候,赵婧是他的堂妹,这辈子变成了堂妹的儿子,相处十几年也有感情,水溶悲恸之余,察觉到这些问题,亲自去检查过那匹已经被处死的马,发现那马的马鞍不知何时被调换过了,可惜安然不在这里,不然就能帮着验尸,看那马匹有没有中毒之象。
不过,仅凭马鞍被换一事,他就能确定水翱之死并非意外而是人为,而且这匹马原本是元康帝的,若他没有将坐骑赏赐给水翱,现在死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他!
皇帝并没有将此事宣扬开来,似是有意压下去,水溶知道凶手不是皇帝的儿子就是皇帝的兄弟,事关皇家颜面,不能当着皇帝的面上书恳请彻查此事,这件事只能靠自己来调查真相了。而皇帝为了补偿水家,下旨命礼部以亲王丧仪厚葬已故的北静王。
死后的哀荣都是做给活人看的,水溶要的是真相,是要幕后真凶杀人偿命,水翱于他有养育之恩,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北静王府的后院,因为水翱之死而乱做一团。
赵婧受了刺激晕倒生病,两个侍妾对未来的惶恐大于夫君之死的伤痛,王爷死了,有品级不能打发的只有刘侧妃一人,而侍妾,太妃要打发她们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头顶的天塌了,迎接她们的是惶然可怕的未来。
这是菁玉第一次经历红白喜事,赵婧一病,管家的重担就落在了她的肩上,好在跟着贾敏学了许多年,临时接手也并不如何慌乱,井然有序地安排各项事物,灵堂香油,待客茶饭等等不一。但她自嫁过来之后对待下人十分和气,便有些人觉得她性子软压不住,第二天早上就有些府里积年的仆人躲懒迟到——反正这位世子妃好脾气,自她进门至今半年,就没见她打罚过哪个丫鬟婆子。
菁玉在林家时管家,她是大姑娘,底下下人没有敢阳奉阴违的,到了婆家将将半年就遇到这种大事,许多人都觉得她年轻压不住,都等着看她的笑话,菁玉知道,能不能在北静王府竖立起自己的威信,就看这次的丧事自己能不能办得好了。
过了下午前来吊唁的宾客散尽,菁玉召集齐府里大小管事的婆子媳妇们,等人都到齐了,也不说话,先冷眼将众人扫了一圈,底下的人个个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奇了怪了,平时世子妃看她们也没觉得她有多可怕,现在被她瞅一眼就像是有利箭射过来一般令人心惧胆寒,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菁玉上辈子打了几年仗,杀气收放自如,震慑够了,才不紧不慢地道:“王妃精神不济,这大小事务都交给我来打理,今时不比往日,谁敢在这种特殊的时候掉链子坏规矩,损了我们王府的颜面,那就怪不得我了。”正式晋封袭爵的圣旨还没下,现在府里仍旧称呼赵婧为王妃,菁玉说完冷眸一一在人群里点过,叫了她们的名字点名出来。
那三个婆子都是府里积年的下人,比别人有些体面,今天躲懒误了事,供给给宾客的茶果点心准备不足,事情传到菁玉耳朵里,她来不及让人拿了牌子去账上支取,直接从自己的私房里拿了银子给陪嫁的管事嬷嬷许氏出去采买,幸亏许嬷嬷手脚麻利,没掉了北静王府的面子,但此事必须追究,不然人人如此,这府里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仗着有些体面,就敢阳奉阴违,亏了今儿没出什么大乱子,要是因你们之过,坏了王爷的丧礼,仔细想想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当得起!”
三个婆子早就吓得冷汗涔涔,话没听完双腿一软噗通跪下磕头求饶道:“世子妃饶命,奴婢知道错了,求世子妃饶过奴婢这遭,以后再不敢了。”
菁玉没有说话,站在她身边的紫菀冷冷道:“若念初犯就饶,日后人人学之,这府里的规矩还要不要?现在知道求世子妃了,你们早干嘛去了!”那三个婆子吓得几乎破了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认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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