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楚晋正色道。
朝歌一面将窝在暗室中的何雀提溜出来,一面问道:“楚师兄来此多久了?”
“来郑城已有五日,在赵府已有三日。”楚晋道。
“那师兄可知道,赵昌义喜欢将账册藏在何处?”朝歌问。
楚晋笑道:“应该是在他书房中。楚某有些好奇,赵公子与他夫人冷战已久,就算藏了什么,也绝不会在夫人这里,朝师妹为何直奔此地?”
朝歌眼皮不抬,只笑道:“我本来打算直接去赵昌义那边瞧瞧,可在路上撞见有人被点了睡穴,发现是师兄的手法,自然要来好好打个招呼。”拍拍何雀的脸,道,“赵夫人莫再装了,熟睡之人肢体沉坠,你就算竭力放松,到底还是僵硬紧张了些。”
何雀颤动了下,慢慢睁开眼睛,喑哑道:“你是什么人?”
朝歌并不回答,只轻笑道:“在下来贵府寻找一物,本来也并未指望一次便能竟工,但既巧合遇上了夫人,还望您配合。”
何雀冷笑两声,挣动两下被绑缚住的手脚,道:“若是我不配合呢。”
“那朝某也不介意担下赵公子的杀妻大仇。”朝歌温和道。
她伸手在何雀干燥踆裂的嘴唇上划过,何雀又羞又恼,忍不住向后缩了缩,随后又不甘示弱的挺直了背脊,目光灼灼的瞪视着朝歌。
“越轻罗这几日没给夫人喝水么?”朝歌问。
“那个妖女素是以整治他人为乐,不给喝水有什么奇怪!”说到越轻罗,何雀脸上露出浓郁的恨意,“她每日只将棉签沾湿,略润润我的唇舌罢了。”
楚晋脸上浮起略带讥诮的笑意,在旁为何雀的话添了几句注脚:“据我所知,赵夫人月余之前,曾淹死过一名唤作南陌的侍女?”
何雀的眼神闪烁了下,继而色厉内荏道:“我责罚自己的侍女,也不与旁人相关!”
“杏花楼解散后,楼中许多人就散入诸国,自行讨生路去了,南陌姑娘身有武功,便被何家重金礼聘,延入家中保护大小姐,后来还随着一起到了夫家生活。”楚晋平静的看着何雀,面色无喜无怒,“后来夫人怀疑南陌姑娘引诱赵公子,狠心在她汤羹中下了毒,趁其无力时,将她绑在巨石上,扔到了池塘中喂鱼。我会想到来赵家查看,也是听说这里有杏花楼的旧人。”
青衫侠客走到窗前,透过雕花的窗棂,望着院中的白萍点缀的小池,叹道:“如斯美景,也不知伤亡了多少香魂。”
“你淹死她的同僚,她要慢慢渴死你,那也公平的紧啊。”朝歌笑道,“越轻罗本事不错,夫人若不想从此被她缠上,还是乖乖同我合作吧。”
何雀沉默片刻,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朝歌替何雀解开手腕上的绳子,弹了一缕真气进去,替她舒缓血脉,客客气气的问道:“我知道赵公子处事周密,素有记账的习惯,不知那些账册现在何处,有劳夫人相告,也好省去在下翻检之苦。”
何雀瞥了眼外头的池塘,又看了眼楚晋,徐徐垂下目光:“藏在,西郊大营。”
“咔嚓。”
朝歌笑意不变,握着何雀的手微微运力,一声脆响后,对方的手指从中折断,白皙的皮肉包裹着断骨,松弛的吊在半空晃悠。
何雀面色一阵惨白的扭曲,她想放声尖叫,却被朝歌封住了哑穴,空着的一只手扼向自己的喉咙,她身子剧烈的痉挛着,如同被扔到岸上,不断弹跳的河鱼。
“赵夫人,在下只想听真话。”朝歌柔声道。
“我说的,就是真,啊——”何雀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哑穴再次被封上,手指又被无情的折断了一根。
“好歹我也久在江湖历练,夫人当真以为,在下连真话假话的分辨不出来?”朝歌微微笑道。
何雀的脸上,颈项里,都渗着细密的汗珠,朝歌此刻仍旧是一副皎然清朗的样貌,却比任何凶形恶状都更令人惊惧,何雀自幼肆意任性,此刻纵然害怕,也不肯完全放下官宦女眷的高傲,倔强道:“人不可貌相,尊驾比我想的,倒要辣手许多。”
朝歌谢过何雀的“赞许”,顺手又掰断了她一根指头,笑道:“赵夫人,我也不想听废话。”
第二次的剧痛同样出乎何雀的意料,她身子一阵痉挛,整条胳膊都在颤抖,流着冷汗咬牙问:“我只有十个指头,有本事,你就都折断吧!”
朝歌温和道:“不必着急。”轻轻笑道,“我有些好奇,人的身体里到底有多少根骨头,等数完了手,夫人再陪我仔细数数其它部分吧。”
何雀闻言抖了一下。
朝歌脸上带着笑,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捧着何雀的手腕,服侍对方喝了一杯水,可是何雀抖的太厉害,半杯都流入了衣襟里。
“夫人说了这么多话,大约渴的紧了。”朝歌不疾不徐道,“莫乱动,小心沾到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