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水到渠成（一）

    戴安娜离开之后，丁克端着酒杯和来宾们礼貌地攀谈几句，然后就走到主席台上宣布宴会开始。

    夏尔山地几乎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宴会，但是宴请达官贵胄的时候相对较多，这些珠宝商中有幸获得邀请的却很少。现在真正领略了夏尔山地的宴会，认为确实如外界所说：别开生面。

    无论是美酒还是佳肴，都不拘一格。

    尤其是在菜肴方面，夏尔酒店做足了功夫，各色菜肴琳琅满目，风格各异，仿佛整个大陆最有天赋的厨师都被请到了这里。客人还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要求不同口味的食物。即便是遥远东方岛国的海鲜，在夏尔山地的宴会上也不鲜见。

    当然，如果有人去厨房看一下，恐怕就会立即对食物缺乏兴趣。因为烹制这些事物的厨师并不是人类，而是牛头人或者哥布林。

    至于那些配菜师，则是经过特别训练的骷髅兵，它们对配料加入量拿捏的比任何人都准确，因此做出来的口味能尽可能做到标准化，让人每一次享用美食都能获得相同的感受。

    虽然这是宴请珠宝商的宴会，但是因为夏尔酒店住着不少其他的客人，他们早就知道夏尔山地的宝石价格低廉，并从夏尔珠宝行购置了不少宝石作为投资性质的储备。

    夏尔山地珠宝行如此大张旗鼓地宴请像贾巴尔这样在珠宝界炙手可热的人物，认为夏尔山地必定是有什么新的举动。打听之下，才知道这次是应珠宝商人们的要求，夏尔山地开放一处秘密的红宝石矿供人参观。

    这些商人非常精明，且无孔不入，获知夏尔山地在郁金香城军工厂的合作者戴安娜公主也出席了这次宴会，更觉得意义非常，于是便去请求夏尔酒店的老板安德森老爹，请求他帮忙安排一下，让他们有机会见一见夏尔山地的领主大人。

    没有受到邀请的商人们虽然被宴会负责人安德森老爹告知，领主大人不在，他不能做主。但是他们并不死心，请求这位老爹请示维兰瑟小姐，希望她能够同意他们出席晚宴，并见证位于夏尔山地北面那座出产精品红宝石的矿洞。

    维兰瑟同意了这些人参加宴会，但是拒绝了他们参观宝石矿。须知，即便是北方珠宝商会都只允许有相当威望的几个人参观矿洞。

    夏尔山地的宝石已经闻名遐迩，但是一直以来，都在猜测货源的问题，一旦得知夏尔山地就是宝石的原产地，无不奔走相告。

    如果说夏尔山地从一开始就宣称这里盛产宝石，这些人恐怕会有疑虑，但是现在，珠宝商人汇聚一堂，晚宴之后要去参观位于红叶沼泽深处的一处红宝石矿，这种疑虑就荡然无存了。

    虽然心中对那座红宝石矿有种种猜测，但是宾客们绝口不提有关宝石的话题。到是因为戴安娜公主的出现，人们谈论地最多的就是附魔装备。

    因为南方叛乱，联盟为了防止私人大量拥有附魔装备，特别颁布了一项规定，明确表示，私人购买附魔装备必须缴纳和原价一样的税收，而且必须预先提出申请，获得允许后才能购买。购买施行实名制，一人限购一套。

    既便如此，这些富有的商人仍然装备了大量附魔装备，如果不是出席宴会，他们平时往往会穿戴整齐，以一位武者的姿态出现。

    出于在必要的时候全民皆兵的战略构想，联盟同意夏尔山地对外有计划地发售斗气激发药剂，只是将新近研制的魔力激发药剂和斗气强化药剂作为战争储备。

    因此，这些原本不谙武道的商人们在斗气激发药剂的作用下，全部拥有了四级战士的实力，再加上身上那套魔法装备，对阵六级战士也不会落于下风。虽说这样的力量并不如何，但是对于商人们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戴安娜公主接管郁金香城，并在夏尔山地的支持下建立了军工厂已经广为人知。作为夏尔山地领主的未婚妻，拥有这样的特权被认为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商人逐利，只要是挣钱的，他们都不会轻易错过。即便是联盟明令禁止非政府机构染指军火买卖，但是现在战争打响，各地对武器的需求日益加大，其间巨大的利益足以让人铤而走险。

    再加上他们通过自身的感受，认为附魔装备蕴藏的价值不可限量，是一条发财的路子，绝不能轻易放过。

    确实，自从这些附魔装备出现的时候，一场军备竞赛就开始了。所有见识过那些附魔藤甲和魔法弓箭的领主们都希望能借助这些魔法装备武装自己的军队，以便能更有效地保护自己的利益。

    即便是那些手上根本没有什么钱的领主们在看到附近的领主都开始购置附魔装备，并配置到精英部队中，他们就难免不安起来。

    虽然联盟严禁侵略，但是实际的情况是，在抢占有争议的领土的时候，拳头硬的一方始终是占据优势的。

    尤其是在南方五郡宣布叛乱之后，更是大大刺激了这种需求。几乎每一个领主都希望购得足够的魔法装备，包括药剂和武器，以便建立一支有力的队伍，保证在联盟征召部队赶赴前线的时候，能够有拿得出手的军队。毕竟，这是难得的建功立业的机会。

    所有的领主都认为，联盟最终会取得胜利。那么胜利之后，必定会有一次论功行赏。他们必须抓住机会在这场平定南方五郡叛乱的战争中尽可能多地赚取本钱，以便在战后获得晋升。

    “领主大人。”是埃兰德的声音。

    “您好，埃兰德先生。哦，贾巴尔先生，您和埃兰德先生已经认识了！”

    “感谢您的晚宴，子爵阁下。”贾巴尔欠身说道，“让我有幸结识蓝天大草原上的商业大亨。”

    “恐怕埃兰德先生从绿地城赶来，也是为了见识一下宝石大王贾巴尔先生的风采。即便没有这个晚会，二位还是会见面的。而且，贾巴尔先生，就算要感谢，您也应该感谢我们的尤娜小姐才对，这可是夏尔珠宝行张罗的。”

    “早就听说夏尔山地领主与众不同，知人善用，我起初还有些不信，但是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主要是我太懒了。”丁克笑着说道，“而且自觉能力有限，就只好劳烦有能力的人了。”

    “您太谦虚了。”贾巴尔说道，“一位领主就该这样，不必事必躬亲，只需当好指挥官就成。”

    “话虽如此，然而，贾巴尔先生绝不会这样干！”

    “怎么讲？”贾巴尔狐疑地望着丁克。

    “否则……”丁克笑了起来，“绝不会冒着危险，亲自赶赴夏尔山地，并促成了宝石计划的实施。”

    贾巴尔闻言，知道丁克是在和他开玩笑，也立即笑了起来：“听埃兰德先生说，子爵阁下有一副好口才，他就是折服于您的口才之下。现在，我总算完全理解这种说法了。”

    “埃兰德先生过讲了。”丁克朝埃兰德欠了欠身。

    埃兰德笑吟吟地朝丁克还礼：“我说，领主大人，这次参观红宝石矿，带上我怎么样。虽然我的商会主营的项目不是珠宝，对珠宝一知半解，但是开开眼见，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在蓝天大草原上呆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附近有出产如此优质的红宝石的地方呢！”

    一边说着，埃兰德掏出了一枚镶着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戒指。那工艺，一看就是出自夏尔珠宝行。

    丁克微微沉吟一下：“埃兰德先生，您看，既然您都开口了，我就没有理由拒绝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北方珠宝商会选定的五位代表都是谁呢？”

    “管他是谁呢！”埃兰德说道，“总之失望的总会在多数。我可知道，为了确定这个名额，已经讨论了好些天了，谁也不愿意错过机会。最后，除了商会的两位首脑菲尔斯和伊万诺夫，其余三位代表据说是抓阄决定的。这还是北方珠宝商会建会以来的第一次呢！”

    “看来我们允许的名额实在是少了一些。”

    “不！”贾巴尔说道，“我认为其实已经是很慷慨了。出于安全的考虑，夏尔山地红宝石矿的具体位置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照我说，有菲尔斯和伊万诺夫两位先生就成了。”

    “嘿，贾巴尔先生，安全的问题您倒是完全不必为夏尔山地操心，我们的子爵阁下有足够的能力保卫他的私产。”

    “哦，您瞧，你瞧！”贾巴尔拍着脑门儿，“我竟然忘了这个。不得不说，夏尔山地的安全保障措施确实是我所仅见的。”

    “子爵阁下，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走进那个红宝石的地下宫殿。我想，在里面，高品质的红宝石原石应该俯拾即是吧！到时候我可要亲自体验一把矿工的滋味，说起来，挖矿可是我们地精族的老本行呢！”

    “埃兰德先生，一定满足您这个愿望。”丁克笑笑。

    “我甚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所有的谜底都将会在午夜时分揭晓。”

    ……

    宴会进行地很顺利，酒足饭饱之后，四辆马车从夏尔酒店出发，绕过橡树城堡，驶往位于蔷薇花园以北的红叶沼泽。

    临行之前，维兰瑟告诉丁克，她已经全都安排好了，珠宝商们将完全相信，夏尔山地是有能为他们长期提供高纯度宝石的。

    维兰瑟刻意强调了“长期”，丁克还有些疑惑，但是看到小姑娘脸上自信的微笑，再联系她办事的能力，丁克再无疑虑，认为到了红宝石矿谜底就能解开了。

    第一辆车是丁克的座驾。贾巴尔和菲尔斯，以及作为联盟官派代表的皮尔斯都在其中。驾车的当然是丁克的跟班的阿瑟斯，这个少年很用心，驾车又快又稳，丁克便答应他的要求，让他充当了自己的车夫。

    时机尚未成熟，哥布林和牛头人定居夏尔山地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让外人知道，因此这些人提前撤回了地下城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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