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途中解去迷失散,这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事,心头这份气怒,当真无可言宣,口中沉哼一声,目中金芒流动,大声道:“很好,还有那一个门派,要和本教为敌的?”
坐在西路,总令第一排的终南派掌门人平半山缓缓站了起来,右掌当胸,打了稽首,说道:“贫道平半山,忝掌终南派,一向约束门人,很少在江湖走动,不知什么地方开罪了贵教,不但向贫道暗施迷失散,企图控制住贫道心志,还在敝观一百八十名道友及门下弟子身上,下了归心丹,以这样的手段用在武林同道身上,使武林同道听你们的号令,进而谋取武林盟主宝座,以达控制天下武林的目的,说来令人为之切齿,方才南云道兄已经声明,支持武当掌教的提议,贵教解散四路总令,从此退出江湖,可以不究既往,贫道代表终南派支持此一提议。”
束无忌还没说话,接着站起来的是华山派掌门人元真子,发出清朗的声音,说道:“四个月前,通天教主门下四弟子孟时贤匿身敝派祖师堂,暗中策划,五弟子祝纤纤假冒七师弟,企图颠覆敝派,幸被昆仑门下的谷飞云谷少侠路过贵派,识破阴谋,不料贵教并不因此死心,上个月又利用崆峒金母和终南平道兄等人,前来敝观,胁迫贫道,如不参加西路总令,就要把敝教歼灭,居心如此毒辣,贫道代表华山派,支持武当青云道兄提议,贵教如此怙恶不悛,将是天下武林的公敌。”
束无忌这一瞬间,居然显得十分平静,手摇摺扇,点着头道:“很好。”接着目光一抬朝金母含笑道:“在下想听听总令主的意见。”金母沉笑道:“老身当着天下武林同道,先要整理一件家务”说到这里,右手一伸,朝侍立在她右首的席素仪身上拍去,口喝道:“孽徒,还不跪下?”席素仪身子机伶一颤,果然依言屈膝跪下。
金母又道:“素仪,你洗去脸上易容药物,也把孽徒脸上的易容药物一并洗去。”站在她左首的陆碧梧躬身领命,双手迅快在脸上一阵拭抹,原来这陆碧梧竟然和跪在地上的席素仪长得一模一样。
接着走到跪在地上的席素仪面前,双手在她脸上拭抹了一阵,那跪在地上的席素仪却变了陆碧梧,这一点,大家已可从金母口中听出来了。
她两个徒弟,互易了对方面貌,不知内情如何?这时金母口中冷哼一声,说道:“孽徒陆碧梧,丧心病狂,勾结通天教,竟以迷失散企图迷失老身心志,迫使担任通天教西路总令主,欺师灭祖,莫此为甚,老身要你应昔日入门时的誓言,自碎天灵,你自己了断吧。”
陆碧梧给师父一掌解开被闭的“脑户穴”张目四顾,心头一阵战栗,忽然双足一顿,跪着的人朝前窜了出去,但她不知道金母方才一掌已经震散了全身真气。
这一下朝前窜出,只不过窜出五尺光景,突然间,头猛向地面撞去,同时只听“卟”的一声,立即脑袋并裂脑浆四溅。
她当然不是自碎天灵而死。她窜出之时,离地不过两尺,撞上地面也不致于撞碎脑袋,大家虽没有见到金母出手,但想也可以想得到这是金母出手的了,崆峒金母,果然是个令人莫测高深的人物。
金母连看也没看陆碧梧一眼,就冷厉的道:“束无忌,你们勾结孽徒,在老身身上下迷药,这件事该怎么说呢?”束无忌依然摺扇当胸,从容笑道:“总令主总听到了吧”
金母厉声喝道:“老身处置孽徒,已经不是你们支使的傀儡总令主了。”“金母既然不愿担任西路总令主,那就算了。”
束无忌淡淡一笑,续道:“在下说的是方才的情形,你金母也看到了,少林、武当和东海龙王、落花岛主,以及终南、华山,都在指责通天教使用迷失散。
其实你们一个也没有迷失,那就是说通天教根本没有使用什么迷失散,你们众口一辞说通天教使用迷药,只是排除异己舶藉口而已,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哈哈!
既然诸位存心和通天教为敌,有意到武林大会上来寻衅的,通天教也不怕事,金母问在下该怎么说?现在在下就回答你,今日之事,已经用不着再讲是非曲直,你们只要划下道来,通天教都会接着就是了。”
说到这里,摺扇忽然向空连展了两展。他这一举动,自然是他们的暗号了,大家虽然不明底细,但也看得出来,就在此时,只见从左首左右两则轻快的走进两队青色劲装的汉子,一边有六十名之多,两队就有一百二十名之多。
走在最前面的,是蓝衫飘逸,手持摺扇的青年,生得剑眉星目,脸型瘦削,神色冷峻,赫然又是一个束无忌。
他身后紧跟着一人,同样是蓝衫青年,脸色苍白,神情略见呆滞,这人叫做束传令,是两队的总传令。左边一队由项中豪率领,助手是高升。右边一队由项中英率领,助手是孙发。
这两队人,年龄在三十左右,眼神灰黯,脸色青中透白,不见一点表情,分明是练成了某种特殊的功夫,是属于杀手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