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要回七星堂居室时正经过一片马厩,见到里面灯火通明一片混乱,楚天涯心中正当窝火,见到这片景象不由得更加气闷,进去一看,只见马厩里的数十马匹都在暴躁的嘶叫挣扎想要逃跑,任凭这些喂马的马夫们如何哟喝或是鞭怠都无济于事。
“怎么回事?!”楚天涯大声质问。
“主公、主公来了!”马夫们急忙围上前来请罪,告诉楚天涯说,这些马匹因为听到了虎啸,因此全都变得焦躁不安想要逃跑。
楚天涯明白了,今天山寨里刚收了一个御虎的胡女。想必是她的宠物,吓坏了这里的马匹。
“管束马匹,休要逃走一匹。”楚天涯也没多说,直接去找那胡女了。
何伯将裘伤和胡女安顿在他的住所旁边,倒也好找。楚天涯到时,看到胡女的家门口围了许多的人,好像是在看热闹。何伯居然也在其中。
楚天涯是既恼火又纳闷,以往这时候,山寨里除了巡逻的夜哨都该熄灯就寝了,今天这秩序已经全部乱了。
何伯一眼就瞅到了楚天涯,便凑上前来低声道:“少爷来得正好,有好戏看。”
“发生了什么事情,秩序如此混乱?老爷子你也不管管!”楚天涯有点气闷的道。
“管不了哇!”何伯一边怪笑,一边手指着胡女家中说道“先是那老虎半夜长啸,吓得山寨里鸡犬不宁。然后又是胡女发怒了在抽打她的女奴,叫声凄惨令人毛骨悚然。巡逻的汉子们到了这里,纵然是想进去问个究竟加以管束,却因为猛虎吓人,因此惧怕不敢登门。”
“岂有此理!寨规如铁,岂能因她而废!老爷子、汤盎、阿奴,与我上前!”楚天涯大步就向前走去。何伯等七八个人随同一起上前。
走到近前,楚天涯抬头看到屋顶上斜躺着一个人,正是青衣男子裘伤。他倒也看到了楚天涯,起身抱拳施了一礼依旧又躺下了。房间里,正传出劈叭的鞭笞之声,和女人凄惨的怪叫。
楚天涯怒了,上前一脚就将房门踢开。
几乎就在房门被踢开的同时,一个巨大的黑影迎面就朝楚天涯扑来。他身边的汤盎与阿奴早有防备,齐声一吼猛然上前,四拳并出生生的将那个黑影给打了回去!
一头猛虎重重的摔撞在了墙上,直接将木墙撞出了一个大洞掉落了出去。
“嗷——”凄厉的虎啸撕裂了夜空,令人闻之丧胆!
猛虎固然厉害,但汤盎与阿奴这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半点理由惧怕于它。萧玲珑就曾说过,以往在辽国纳钵打猎时,阿奴就不止一次的与黑熊、猛虎这样的凶兽肉搏,而且常胜不败。烈鹰也好猛兽也罢,对阿奴而言它们和家养的狗马没有区别。汤盎就更不用说了,他之所以有出色的驯马本事,主要就是因为它懂得兽语,而且不管多烈的马在他手下都温顺得像羊羔一样。因为汤盎实在太过暴力,不听管束的牲畜马匹都只有一个下场——被他生生的撕成碎片!
胡女养的这头猛头也不知道曾经伤了多少人,今天却遇到了命里的克星。四拳下去直接将它击飞数丈之远,身上也不知断了几根虎骨。此刻那猛虎摔落在屋外几乎都站不起来,嘴里一阵阵的冒血。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惊呆了所有人,包括房间里的两个女人,胡女和她的女奴。
“灭了它。”楚天涯瞪着胡女,冷冷的下令。
“是,主公!”汤盎与阿奴大步上前,朝墙上的那个大洞走去。
“不要!不要伤了我弟弟!”胡女大惊失色,扔了手中的皮鞭张开双臂拦在了众人面前“它、它没伤过人!它只是要保护我!”
“你弟弟?”众人不由得惊疑。
胡女依旧挡着众人,脸上第一次泛起惊恐的神色眼睛里也涌出泪来,咬着嘴唇点头“是,我和它是一个虎娘养大的!它就是我弟弟!——我求你们了,饶了它吧!”
胡女跪了下来,磕头。
这时那头猛虎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眼中仍是一片冷唳的凶光但已全然失去了当初的威风,它走到胡女身边趴下来,就像是温驯的小猫一样用头蹭她,用舌头舔她。
胡女抱着虎头号淘大哭,不停的肯求楚天涯饶了老虎性命。那老虎冷唳的眼中居然也涌出了眼泪,和嘴边涌出的鲜血汇在了一起,发出低低的哀号呜叫之声,似在求饶。
众人心中的火气这时已经消去了大半,楚天涯转头看向墙角一侧,那里有个浑身**缩成一团的女子,正扯了几片破碎的衣裳勉强遮住身体,瑟瑟发抖的不敢直视众人。
“好好管束你的兄弟,让它休要再作惊忧,否则定杀不饶!”楚天涯说罢脱下自己的外衫朝那女奴一扔“她,我要带走!”
“不行!她是我的仇人,我要留着她慢慢折磨!”胡女大声叫道。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七星寨有七星寨的规矩,就算有什么私人冤仇也有解决的办法,容不得你私设刑堂。”楚天涯说罢转身就走。
何伯上前几步蹲在胡女身边嘿嘿的低笑“小娃娃,听主公的吧!到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可不能像以往在山林里一样任性胡为了。”
胡女抱着虎头脸都涨红了,眼睁睁的看着几名女眷进来将那女奴带走了,极不甘心的点了点头“我遵命就是!”“嘿嘿,这才乖!你要记住,主公只喜欢乖巧的女子。”何伯意味深长的怪笑了几声,也扬长而去。
四下聚拢的人群总算散了开来,那头猛虎也被关进了一个铁笼子里,夜晚总算渐渐归于宁静。
直到这时,裘伤才从屋顶跳了下来,落在铁笼子旁边和胡女站在了一起。
“你居然冷眼旁观、不施援手!”胡女咬牙切齿的低声厉喝,眼睛却只看着笼子里的猛虎,噙了满眼的泪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裘伤淡然道“在这里他有权这么做。我若帮你,便是犯上作乱。”
“那我们走!明天就走!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裘伤侧目看了她一眼,冷漠的微然一笑“我不会拦你的。”
说罢,他如同一只夜鹰轻盈的跃上了屋顶,若无其事的又躺下了。
胡女气急败坏的直跺脚“最好半夜下起暴雨,活活冻死你!”
“那正好,我快有半个月没洗澡了。”裘伤淡然的答了一句,枕着手臂泰然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