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风光

    　　一直都听说过这样一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有没有读满万卷书没有统计过，但至少家中书房上千册的藏书囫囵吞枣也算读过吧。忽然有一日发现迎风流泪，无病呻吟的多数是书看太多的人，智者多惑，勇者无畏。从此对读书的热情大减。

    至于行万里路倒是已经落实了的，机缘凑巧也踏遍了大半个中国。夜雨负重登顶大别山的豪迈，公主号凭栏巫山云烟的旖旎，苍山雪洱海月稀世的容颜如若要一一道来怕是穷我笔墨也只能是亵渎了美景，但有一点可以去做：多走多看，亲近自然。海能成就你广博的胸怀，山能塑造你宽厚的人格。站得越高，看到的天空就越纯净。

    阅人无数想必很少有人敢自夸，通常是用来褒奖资深人士的。实在想用在自己身上的，也只有等几十年以后对着小辈哈哈一笑：老夫一生阅人无数。行文至此发觉好像这个词也是有性别取向：很多女人在很多时候，心动身不动，就以为自己“守身如玉”；而很多男人在很多时候，身动心不动，就以为自己“阅人无数”貌似有点道理，其实也就是这一言论所站的角度而已，没有对错可言。

    如果能“读过万卷书，行上万里路，阅遍无数人”必定是人生一大快事，应该都出类拔萃攒足了骄傲的资本。然而据我所见过的此等人群都很低调，他们可以在很正式的宴会中，拉开正中最尊贵的位子对我说：来，丫头你坐。有位长者在言谈无意间说起曾涉足北极圈，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没有丝毫的炫耀也足以令我心驰神往。

    “荣辱不惊，去留无意”曾经是我追求的一大境界。这两句短语后缀的“闲看庭前花开花落，静观天上云卷云舒”都被我视为多余，将它剥离。今天忽然觉得连“去留无意”也可以删除了，我不赤足涉水，怎知水的温度？我不高调介入，怎么能发现草木一秋绝世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