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想过,到了约定的日子,我们该离开的时候”南宫寿一直维持原来的姿势“放不下这份感情的人,会只有她吗?”
石崇怔住了。
他从没想过这一点
“叔叔,出去了啦。”听不懂大人间的对话,佑佑催促。
深深的看了南宫寿一眼,石崇不语,静静的带上房门离去。
“““
一种像是少了什么,又像是多了什么的感觉让破晓迷迷糊糊的醒来。
很快的,她知道少了什么──是熊熊跟咪咪打呼噜的声音。
平常时候总要有两只猫的陪伴她才能入眠,如今室内却安静得不像话。
包快的,破晓又发现多出来什么了──那份紧紧包裹着她,源源不绝传递的温暖
她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南宫寿宁静的睡容。
他怀抱着她,像是守护所有物一样,那张纯洁男孩般的娃娃脸几乎是散发着无邪的光辉,圣洁得让人相信他就是天使的化身。
对着这张脸,破晓想了许多;她试图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却始终想不明白,他这样努力介入她的生活真正的意图。
他说喜欢她,一切奇怪的事情全是因为想追求她,但这可能吗?
她知道自己在家人的眼中是无价的珍宝,但在外人的眼里,她很明白自己绝不是那种会让人眼睛一亮,继而展开热烈追求的女子,更何况对象是如此出色的他。
假若他说的是真的,一切都出于想追求她,她何德何能,竟能获得这份殊荣?
想着想着,破晓觉得脑袋更加昏乱,想揉揉太阳穴,可她才一动,这轻微的动作便惊醒了他。
“觉得怎么样了?”南宫寿连忙坐起身来,急急的问。
“你为什么在我床上?”都是他在这里,才会让她觉得更昏乱。
南宫寿没理会她的问话,迳自摸摸她的额。
“喂,我在问你话。”忍下头部传来的晕眩感,破晓挣扎着想坐起来。
“头晕不晕?疼不疼?有没有想吐的感觉?”再次略过她的问题,南宫寿帮忙扶她坐起。
“我怎么了?”破晓坐了起来,懒得重覆前一个问题,乾脆问个新的。
“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要你多休息。”对此,他有说不出的抱歉。全是因为他的疏忽,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喔。”破晓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面对清醒的他,她的感觉顿时变得很不对劲。
“对不起。”南宫寿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
“什么对不起?”破晓吓了一跳,然后发现在他怀中的感觉怪怪的。
“让你碰上这种事。”他自责的低语。
“这关你什么事?那些人做事是没有理由的,只能说我倒楣,让她们看不顺眼,又不是你的错。”破晓的声音从他的胸口闷闷的传出。
“不,如果我小心一点,她们便没有机会接近你。要是我的追求不那么公开,她们没有理由找上你。要是我能早一些赶到,她们也无法伤害你”总而言之,都是他的错。
“追求”?听见他再一次说出这个字眼,破晓心头的怪异感更甚了,热热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
“我说不关你的事就不关你的事。”非常不适应这样的感觉,忍住头部的不舒服,破晓推着他,想离开这个让她不对劲到极点的怀抱。“我想洗澡。”
南宫寿对她突然提出的要求感到纳闷。
虽然屋外的天气是闷热得不得了,但室内的冷气从她躺在床上后就没停过,这样的凉爽应该不会让一个身体不适的人一醒来就急着要洗澡
“洗澡?”南宫寿确认她的意图。
他自然不明白,每当破晓觉得心中有事无法解决时,就会想泡个澡好平定混乱的思绪。更何况她现在觉得两人的情况有点暧昧,自然会找个藉口先摆脱这样的感觉。
破晓点头确认,随后就发现这动作会让她的头觉得更晕,干脆用说的:“对,我想洗澡。”
“可是大姐跟朝露都回公寓去了,你的身体状况又不好一个人在浴室里头我让大姐或朝露过来帮你好吗?你睡了好久,要不然先吃点东西等她们过来?”
南宫寿温柔的语气让破晓更觉得不对劲,除了脑袋的晕眩外,心里头也觉得极度别扭。
“用不着那么麻烦,不过是轻微脑震荡,多睡几天就没事了,我自己能处理。”婉拒他的好意,破晓迳自下床到衣柜拿换洗衣物。
其实现在的她,小脑袋不但昏沉还有点痛,不过她不想让他以为她真的是那样弱不禁风。
见她在衣柜前磨蹭了半天,南宫寿兀自不放心的看着她。
“喂,你不是说要弄吃的吗?怎么还不走?”破晓突然对他喊道。
“饿了?”
“对啦对啦,你随便去弄点什么吃的来好了。”反正就是快点离开这儿就对了。要她当着他的面拿贴身衣物,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南宫寿想了下。
“好,我去准备。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或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一声。”他提出条件。
“我知道。”破晓随口答应“你可以去弄了吧?”
再看了她一眼,南宫寿这才离开她的房间。
看他离去,嘀嘀咕咕的破晓拿妥东西后,决定躲到浴室去好好的想一想。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太一样,好像当她受那些少女欺陵,在觉得最难受时见到他出现后,他那一副“一切有我”的样子让她有此感觉就此变得不同了。为什么会感觉不一样?又是什么东西不同了呢?
嗯,她得好好的想一想。
“““
当南宫寿在厨房准备食物时,他心中除了对破晓身体状况的担忧外,其实还有些敢钵
他觉得破晓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跟之前处处防着他、不准他越雷池一步的样子比起来,适才的她变得比较柔软温和;虽然变化很细微,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对于这样的改变,他露出喜悦的微笑;不过在他准备好食物又在她房里等了十分钟后,这微笑就再也不存在了。
他来到浴室门前又等了五分钟,当他准备开口唤人时,浴室内传来异常的声响,心急如焚的他直接破门而入──
要不是知道尖叫不但显得没气质、没形象,还会引起脑袋瓜子剧烈的疼痛,破晓当真会考虑叫几声来纾解她此刻面临的状况所带来的压力。
她知道自己不该逞强要在这时候洗澡,但老天爷也用不着这样惩罚她吧?
一阵突如其来的猛烈晕眩也就罢了,竟还让她在这要命的时候脚底一滑,打翻了镜台上的瓶瓶罐罐,乒乒乓乓的声响将守在外头的人引了来
是天要亡她吗?她一身光溜溜的,而他就这样闯了进来
她、没、穿、衣、服、耶!
扶着洗手台,暂时失去思考能力的破晓睁着一双大眼瞪着破门而入的人。
对着她雪白无瑕的胴体南宫寿从没想过,这样纤细柔弱的人儿竟有这般诱人的曲线。不过他的心猿意马与无比赞叹都只维持了三秒,她眼中的惊慌无助让他在最快的时间内取饼一旁的大毛巾,而后密密紧紧的将她裹住。
他将乾净的衣物塞到她怀中,拦腰将她抱起,离开这个水气氤氲、让人想入非非的浴室。
极度的困窘让破晓的脸上泛着诱人的美丽红潮,而这个瑰丽的色泽在发现被置在最外头衣物的竟是她的小裤裤时更加深了好几层。
急忙将小裤子塞到衣服中,这一连串的事让破晓羞得想找个地洞钻,已经不想费神去思考该用什么面目面对他了。
“房里冷气强,快换上衣服,免得感冒了。”回到她的房里,南宫寿放下她。
“喔。”破晓应了一声,之后就裹着一条浴巾抱着衣服,像个蜡像一样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
“是不是要我帮你?”见她连雪白脖子也染上美丽的粉红色泽,南宫寿开玩笑。
“不!不用了!”破晓惊恐的退了一步“我可以自己来。”
“那快穿啊。”南宫寿奇怪于她的僵立。
“你”破晓羞于启齿,努力了半天才将话断断续续的说出:“你看着我我怎么穿?”
“我闭上眼睛,你快穿就是了。”南宫寿当真闭上眼。
“不要,你出去。”
“不行,要是你又头晕怎么办?”南宫寿不接受她的要求。“我不会偷看的。我数到三,要是你不开始动作的话,那我就亲手帮你穿。一”
知道他说到做到,破晓只得硬着头皮动手穿衣服。但手忙脚乱下,心急如焚的她才穿完贴身衣物,一阵晕眩感又袭向她。
破晓轻呼一声,本以为这下子要跌到地上去了,但下一秒,一双强壮的臂膀适时的扶住了她。
“小心一些。”南宫寿叮咛,无视于她的困窘,俐落的帮她穿好剩下的衣物,还将羞愧难当的她带回床边坐好。
“你一定饿了吧。我热了大姐准备的鸡汤,你多喝一些。”像是没事人一样,南宫寿端起鸡汤喂她。
一口、两口、三口
半低着头的破晓展现出异常的合作,可没多久,两颗水珠从她脸颊上滑落,直直滴落在她的睡裤上。
“怎么了?”急忙放下碗,南宫寿抬起她泪湿的小脸,无措的拭去她的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已经不是用“不舒服”就可以形容的!她的尊严完全被击碎了,这让她以后该怎么面对他?最糟糕的是,他对待她的方式竟让她有种被呵护的感觉,那是自从爸爸妈妈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过的感觉
“晓晓,你别吓我,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见她眼泪愈掉愈凶,胡乱替她擦去眼泪的南宫寿慌了。“我去叫医生。”
衣袖上的拉扯制止他的动作,南宫寿惊讶地望向那只纤纤小手。
“晓晓?”单薄瘦弱的肩头微微的颤动,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温热了他的心。
他蹲下身来,定定地看着她。
过了好半天,他伸手抹去她一脸的泪,脸上写着了解。
泪眼迷蒙中,破晓看见他的关心、他的在意、他的疼惜就像好久好久以前,爸爸会疼惜的抱着她,怜惜地喊着“晓晓”那时候的她不用担心顾虑什么,不用为每一个人打算,她是家中最受宠的小女儿,只要等着大家的关心与宠爱
往事让破晓脆弱,她扑进南宫寿的怀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南宫寿知道她不光是为了刚才的事才哭的。他也明白,积压了这么久,她需要好好的宣泄一番,所以他只是安抚的轻拍她的背,让她知道,她身边还有他。
这一夜,是破晓自从双亲离世后第一次哭泣,无助的哭声悲凄得引人心酸,呜咽持续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