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正经一点,正经一点说话就是了,你何必这么生气嘛!”他嘀咕,扁着嘴取饼一边的衣裳先套上,继续念念有词。“我还直是个可怜的受害者耶,不但被吃干抹净,现在连穿不穿衣服的自由都没有。”
“我警告你,别让我再听到受害者这三个字!”君海棠完全地抓狂,要不是顾忌着会被看光,她一定起来再多揍他几拳。
“好啦,我不说,不说就是了,你冷静一点。”他笑眯眯的,全然有别于她抓狂的模样。“我有没有告诉你,即使你现在气得都快冒火了,但还是美得不得了,真的是要沉了鱼又落了雁,让人怦然心动,直相一口把你给吃了?”
他说的是实话。平日惯穿男装的她,本就是个俊美绝伦的美少年,而这会儿没有了英气勃发的束发、没有了混淆视听的男装打扮,大大地不同于她平日示人的英挺贵气;
她就在那里,披着柔柔长长的秀发,身上只裹着一件丝被,以纯然的女性姿态存在于他的面前。
他一向就知道她的美丽,但此刻,她那难得示人的小女人样貌,已不单单是美丽可以形容的,秀雅巧致的绝色丽容染着一层薄怒,生气盎然得让人眼前一亮,至于那一抹极力想隐藏的羞赧之色,更为她的仙人容姿添上一抹平日少见的娇柔媚色,这种绝对女性化的表现,让他看了真是着迷不已。
只是,他着迷,她可不!
对于他的赞美,她僵硬如木,虽然表面上的镇定装得还颇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但实际上,她的心乱极了,对于两人之间的新发展直感到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快,太快了,她根本就还没有心理准备要面临到这一步。该死!懊死!好昨天怎么会喝那么多呢?这下可好了,变成这情势,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君君?”凤秋官一脸关心地看着她,她的脸色实在是有点过分地难看。
她恶狠狠瞪向他,那个造成一切的乱源。
“你是不是有什么总是啊?”他揣测着她的心思。
“你说呢?”对于他多此一问的烂问题,她只觉得没好气。
“你要我说啊?”他嘻嘻一笑,还真的说了起来。“真要我说的话呢,我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啊,最多就是得赶紧把我们延了一年多的婚事办一办”
君海棠的脸黑了一半,在他提到她根本不想去想到的婚事之时。
“而除了婚事外,当然,我们也得多做一点准备。”他突然地笑了,样子傻呼呼的,像是中了什么大奖一样。
“做什么准备?”她觉得可疑,于是很理所当然地问了。
“准备当爹娘啊!”他说得不只理所当然,还很理直气壮。“难道你不知道吗?做了我们昨夜做的事,是会有小宝宝的;虽然那是我们的第一次,但这事是说不得准的,说不定经过昨夜的爱的初体验,这会儿你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宝宝了。”
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糟的呢?拉高身上的丝被,将整个人埋进被子中,君海棠哀嚎出声。
完了,事情恐怕要没完没了了。
“君君君君”
在热闹的大街上,凤秋官那大嗓门的呼唤一路上没停过。眼看前头的她仍是头也不回地直直往前走去,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一个提气纵身,如大鹰般的身子很快地立定于她的面前,接着一把抓住她。
“君君,你别不理我嘛!”他求饶,孩子似的可爱面容堆满了讨好的笑,如果不是左眼上的青黑破坏了整体效果,他的模样真的是可爱无比。
“走开!”她想挥开他的手,可惜他黏得死紧,根本就甩不掉他。
“好啦好啦,如果你看到我觉得心烦,那我走开一些些,不过你别再像刚刚那样,走得那么快喔,我怕你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他小声地在她耳边耳语道。
“住口!你别再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了。”她怒道,已经快受不了这种对话。
“但是”
“没有但是!”她一口否决他,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
“你”他想了下,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她根本不想回答他这个无庸置疑的问题,一对杏眼亮灿灿地瞪着他,几乎就要激出火光来。
“应该是了。”他眨着那对跟她同样漂亮的眼睛,一脸无辜地突然说了。“孕妇都会这样的,情绪很容易激动,不过你自己要尽量克制喔,因为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对腹中的孩子不好。”
“凤秋官,你是猪吗?我说了,没有孩子就是没有孩子,你是聋了还是真变得那么蠢?”她真想撑开他的耳朵,看看里面是不是塞了东西,让他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你怎么能确定?”他的样子很是冷静。“还有,你能有其他的解释,解释你脾气这么暴躁的原因吗?”
她一度以为她的肝会气到爆掉,但是它没有,所以她做了两次深呼吸,维持住抓狂前的冷静,也是所以她站在原地跟他讲道理,而不是先宰了他再说。
“我想请问你,有谁能在事后的第一天就知道怀孕的?照道理来说,我只是有可能怀孕,但那只是可能。可能这两个字的意思你知道吧?那表示绝对不是一种绝对还有,我没有暴躁,我只是生气,很生气很生气。”她以一种她自觉很完美的冷静讲秆帝
要讲理嘛,大家一起来!
凤秋官清了清喉咙,学她的冷静态度说道:“我当然知道怀孕的事只是有可能的啊。那所谓的可能,就是有机会;在事情没有确定的结论出来之前,我认为你很可能
怀孕,这有什么错?”
维持同样的讲理模样,而且是一种会逼疯她的讲理态度,他继续说着。“还有,通常有了身孕的人,情绪上会比平?吹萌菀准ざ痪退悴皇潜┰旰昧耍绕涫呛苌苌阕约核担馐遣皇乔樾骷ざ囊恢郑磕悄隳芩滴业氖谴砦蟮穆穑俊?br>
君海棠急速地喘着气,那是因为太过于愤怒地说不出话来的一种喘息。她怀疑,她如果会死,一定是让他给气死的。
“君君,你怎么了?你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喔!”凤秋官不知死活地发挥他的关怀
在动手杀死他的冲动淹没她的理智之前,她忿忿地踢了他一脚,想趁他哀哀叫的空档脱身。
可惜她失策了,他是痛得哀哀叫,但却是抱住她,然后一边惨叫着。
“你放开我!”
“不放不放!除非你说出你那么生气的原因来。”
他很是坚持,因为觉得她这时闹别扭的程度已经出乎他的意料。
“你别以为我真不敢对你动手!”她语出威胁。
“没关系,死在你的手中,我也是心甘情愿?窗桑愣职桑绻庋婺芄蝗媚愀咝说幕啊!彼桓笔铀廊绻榈哪q?br>
“你”她气结,但又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啊!我知道了。”他突地又睁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对漂亮的眼睛发出灿亮的光彩。“你生气,是不是因为”他顿了下,想找个不会被骂的形容词。
她没好气地瞪他,等着他说出什么惊人的论点。
“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你昨天强迫我的事?”他含蓄地说着,然后见腆一笑。“其实我不会怪你啦,真的,虽然一开始不是出于我的意愿,但你也知道的,我是不会对你生气,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或是过意不去,因为我真的不会怪你对我做出那种事。”
君海棠额上的的青筋隐隐抽动着,看不出她是想扑上去咬他一口,还是先挥出一拳把他打晕了再说。
“唔你好像更生气了,我说错了吗?”他很认真地继续想着。“啊!那这下我真的知道了,你现在闹的别扭,是因为你是嘻!”他贼贼一笑,压低了声量。“其实也难怪啦,就算是你主动而且强迫了我,再怎么说,毕竟你还是个女孩子嘛,一觉醒来发现发生了酒后失”
“凤秋官,你给我闭嘴!”在他把“身”字说出前,君海棠低咆一声,而且手比嘴快,在警告完之前,紧握的拳头已重重地挥出。
这一次凤秋官没傻到等着挨打,有所防备的他不但躲过,还一把握住她伤人的拳头。“唉,君君,你变得很暴力喔!”
她瞪着他,就像是想在他身上瞪出个窟窿一般。
“好啦好啦,现在我已经知道你闹别扭的原因,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但是你不能迁怒于我啊!”话锋一转,他委屈地说着,像是吃掉她的人不是他一样。“你得讲道理嘛,也不想想,是你自己喝醉的耶,又不是我叫你喝醉的,更何况,会发生那种事,也是你自己要求的啊”“我没有!”见他越说越离谱,她大声抗议,别一拳再挥出。
他再接下了她的拳头,一脸的无辜。“没有?没有什么?是指没有喝醉?还是没有要求我”
“都没有!”知道他去要讲什么,她快速地打断他,就是不让他把话说完,徒惹自己的难堪若不是碍于两只手皆被牢牢握住,没拳头可用,她定会给他一顿好打;竟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直跟她提这件丢死人的事!
“怎么会都没有?”像是要唤回她的记忆,凤秋官相当“好心”地提醒她。“昨天到底是谁喝得烂醉?又是谁一直喊热,然后要我帮她脱”
“好了,你别再说了!”她几乎是尖叫出声,不敢想念,在这样的场合下,他竟然想口述一次昨夜的过程。
“但你在生气啊,我觉得我们该把话说清楚才是。”他很是无辜。
“问题是,现在的场合能说吗?”她气得想抬脚踹他。
“场合?”凤秋官很配合地向四周望去,就看一堆路人正以他们两人为中心,绕成一大圈,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好奇。
“小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别像个娘儿们似的,不想讲理就动手动脚。”路人甲开口劝道。
“娘儿们?”这轻蔑女性的字眼惹手君海棠。“像娘儿们又怎么样?”
“是不怎么样,但你的脾气也别这么冲嘛,兄弟俩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路人乙看不过去,好心地出面跟着附和。
凤秋官心里偷笑着,虽然一开头时是愣了一下,但他后来很快地反应过来,知道这些围观者根本没弄清楚跟海棠之间的问题,全让海棠那一身俊俏的男装打扮给迷惑了,以为“她”是“他”呢!
“谁跟他是兄弟啊!”君海棠火气正大,语气也冲得很。
那火爆的语气引起民怒,只见一时之间,除了原来的路人甲、乙外,路人丙、丁、戊、已、庚、辛都出来了,而且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好不踊跃,而内容大抵就是要“他”脾气收敛一点,这样他们“两兄弟”的感情才能历久弥新,而且才能很快地和好如初。
眼看君海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而就在她抓狂前的那一刻,围观的人群中有个小人儿奋力地从人潮中挤出来“好热闹,大家在看什么呢?”说话的是个美丽异常的少妇,清灵水嫩的娇容上挂着一抹甜孜孜的笑,那是一种会让看着她的人都忍不住回以一笑的甜美笑容。
并不是一个人来凑这个热闹的,这个美丽小熬人身后紧紧跟着一个男人,一个高大俊挺、脸上满是保护欲的男人。
君海棠的怒意因为这美丽小熬人的出现而分散开;事实上,在这个美丽的少妇出现后,她的注意力全放在这个小熬人及其身后的男子身上了。
就看君海棠一下看看那貌美的小熬人、一下看看她身后的男人,最后,一种陌生奇妙的熟悉感让君海棠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怀袖?”她唤着、那个属于她久未见面的娇贵御妹所拥有的闺名。
因为君海棠这一声的叫唤,那个同样一直注视着她、露出一脸困惑的美丽少妇总算也确认了心中的假设,只是“二”原本一脸兴奋的少妇顿住,那份与亲人重逢的欣喜,就因为君海棠的一身打扮而有了一时的中断。
糟了,二什么呢?那一身的打扮,加上旁边有这么多人在看,那那她到底要叫二姐还是二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