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一句飞来的外形语,听的人一头雾水捉不着头绪,完全不明白云里雾里的玄机,甚至叫人怔立五秒,没法立即意会。
一样甜美的笑容,一样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样朝气十足的问候,可是说出来的话没人听得懂,仿佛间隔两个时代搭不上时间流。
资产额超过百亿欧元的伐利亚集团向来只放款不向人借钱,名下银行数十间,俨然是引领風騒的一方巨家,净利值远远超过负债值,根本不需要向人借贷资金好应付经济萎缩的效应。
包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岛上居民。
手心向上,五指并拢,圆乎乎的小短指透着可爱,让人不禁想起刚起锅的水饺温热温热的。
望着伸至胸前的小手,略微失神的卡维尔第一念头是先咬上一口,而他仍存着的一丝理智没去付诸行动。
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是在硬撑着,若非身侧有太多扰人的马蝇绕来绕去,那条绷紧的弦怕已断裂,让他完全失去自制力。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呀!地主来收过路费和土地出租金是天经地义的事,没必要做出见鬼的神情吧!”她自问清秀可人,半夜出门绝对吓不了人。
除非是万圣节法定的吓人日。
“过路费和土地出租金?”
“地主?”
说不诧异是骗人的,有几人敢明目张胆地来要钱,而且行为近乎地痞流氓收保护费,一笔一笔朋细单上写得工整毫不马虎。
难怪有人要发出惊叹声,不知该不该剖开她的脑袋瞧瞧。
和商人打交道真是累呀!吧嘛张大嘴像被原子弹轰炸过。“尽盯着我瞧也没用,我也想算便宜些,可是这时局不怎么稳当,我只好厚着脸皮上门收租。
“相信你们比我还明白一件事,我们蓝家已经山穷水尽了,不开源节流哪还过得下去!”
原本以为外公多少会有些积蓄留着,她大可悠哉悠哉地忍受近梅的跋扈和寻仙的自闭。反正一厚脸皮天下无难事,她习惯耍无赖了,谅她们也不敢太造次地赶她。
可是她打开账本一瞧,条条红不隆咚地没有进账,可光是一个月的开销就要上百万,她上哪偷去。
然后加上老房子的整修及保养,一些陈旧的管线也该淘汰了,花园少了园丁不成样,窗几无人打扫也不行,四周杂草早该修剪。
堡人、仆佣的聘请便是一笔大数目,钱从哪里来叫她头痛个老半天。
奢糜似乎是蓝家人的习性,近梅的化妆品及高级服饰一律由目录上挑选,法国方面会专程送过来,这几乎占了半个月的开销。
寻仙虽然不爱招摇饼市,哗众取宠,但她订购的书籍全部是绝版精装本,价格昂贵得令人吐血,一本书价值呷桌法式料理。
最让她纳闷的是蓝家惟一的男丁二十九岁的蓝靖云没妻亦没子,为何他总是拿光家里最后的一毛钱却不思回馈,整日愤世嫉俗地怪先人留下太少的遗产供其挥霍。
懒散惯了的她实在不想接下这个烂摊子,她也想做个诸事莫理的大小姐呀!每天清风白云地数着落叶过日子。
但!
妈应该来看看这些蓝家的子孙,说不定下回她就不会骂她不成材了。
“等等,是蓝家的人要你来的吗?”没想到他们那么贪得无厌,拿走了金鸡还要蛋。
他们哪敢,一个个受到极大惊吓似的不准她多事。“我姓蓝,记得吧?”
意思是不需要他们批准,她自己就是主人。
“我知道你姓蓝,不过你凭什么来收租金?”他早和蓝家谈好条件,一切就等法律程序。
蓝喜儿一副生熟不忌地拍拍卡维尔的手臂。“难为你了,应付我们蓝家人很辛苦吧!我也是很勉强地来挖空你的荷包。
“但是人总要吃饭过桥吧!你在我的土地上铺桥造路,还赶走一大群野生生物,照理来说,你应该付我合理金额好畅行无阻。”
“你的土地?”眼神一黯,沉哑的嗓音充满男性魅力,他轻轻反握住她的手腕。
喔!完了,她最抗拒不了迷人的嗓音。
“嗯!你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别看着我,我的心脏会负荷不了。”
天呀!她快变成花痴了。
好棒的唇色,以前和不少人有过激烈的热吻,可是他的唇最叫人留恋,淡淡的松木味道留在她口中好些时日不肯退却。
害她夜里连连做了几场春梦,气喘吁吁地不得好眠,一觉到天明枕头都湿了。
做梦做到欲火中烧是件非常难为情的事,让她不知该把过错怪在谁的身上。“意外”常常有,可是没这么丢脸的,被人吻过了还得装不在意,掩饰心跳加速的事实。
“你有病?”神情一敛,眉头微颦的卡维尔赶紧将她拦腰抱起,以为她有心脏病。
惨了,重温旧梦的感觉太好,她怕自己会依恋上这片胸膛。“是呀!非常严重的病,无葯可救。”
贪、恋、痴、怨是四种病,而她全染上了,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绝症?”卡维尔震惊不已,仿佛心口一块肉被活生生地切开。
“还不至于啦!但要是你一直抱着我不放,小心我会因此爱上你,那就真的没救了。”她半开玩笑半用食指抚平他眉间皱折。
知道他很优秀和近距离接触是两回事,她可以喜欢他但最好别爱上他,因为她的心还汉打算定下来,习惯四处旅行。
一个人一生只爱一个是件乏味的事,对好自由的她来说非?眩环ㄏ胂笪蠢次迨昴诿娑酝徽帕晨住?br>
何况人家是站在世界屋脊的人,怕冷又怕孤独的她肯定攀不上,仰望好过俯视,爬得越高越容易心惊胆战。她还是安于平地勿好远,没有奢想的人才活得开心。
“爱上我不好吗?”这句话一说出口,卡维尔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问她,也问自己。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蓝喜儿调皮地眨眨眼,两手搭上他的肩状似亲密。
“两者。”
真贪心。她想。
“真话是:哇!太棒了,钓上一只金龟,从此衣食无缺等着人服侍就好,三餐大鱼大肉外加点心,我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这是你的真话?”他的表情为之扭曲,一抹可疑的宠溺悄然占据他眸中一角。
“假话是:我开开玩笑别当真,我们蓝家人一向有骨气,绝对不向铜臭味投降,虽然有点扼腕。”说完最后一句话,她故意投去哀怨的一眼,表示她所做的决定十分困难,攸关蓝家人的气节。
“扼腕得不到幸福?”眼带趣味地问,卡维尔尽量维持表面的严谨。
“不。”她叹了好大的一口气像是可惜。“扼腕当不成饱食终日的贵夫人,我羡慕猪的能吃能睡。”
爆笑声忽地响起,被冷落的众人像是看了一场免费的肥皂剧,没有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只有引人发笑的有趣对白。
其中笑得最大声的莫过于比较不怕死的艾特,他已经做好前往北极扫冰的心理准备,因此毫无顾忌地放肆狂笑。
不过也招来两道怒视的金光。
“我说错了吗?瞧他们笑得坑谙气了。”梦想嘛!没人真的想当猪。
她羡慕的是猪的悠闲,只负责吃和睡以及待宰,其他事由旁人代劳。
“当猪不如当我的女人,一样饱食终日。”只是他给不起她名分。
笑声因周围温度下降至零下三十度而僵化,面露愕然的不只蓝喜儿一人,所有人都傻眼了,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那个生性冷傲的男人怎会纡尊降贵呢?
一定是他们太久没听八卦了,所以大脑神经才会开大家一个玩笑,怕他们久不用脑会生锈。
结果,卡维尔又重复了一次,而且冷面具一撕露出野性的一面,在蓝喜儿来不及思考前俯下头,当众吻上那张樱桃般小俏口。
“好好可怕呀!”心有余悸。这是艾特受惊后的心声。
“好浪漫哦!”回想起自己年轻时代的爱恋,秘书怀念地发出微笑。
“缘分。”老人家睿智的眼中满是欢色,蓝家的人也该有个好结局。
惟一没感觉的是等着拿支票的万能侦探,看多了自然麻木,捉奸时的麻辣指数才叫人喷火,眼前的画面根本不必喷雾。
“我我我快缺氧了。”天呀!她遇上史前大章鱼了吗?
连忙推开卡维尔逃逸的蓝喜儿一把推开窗呼吸新鲜空气,她怎么也没料到表面古板正经的男人火力超强,仿佛闷烧锅似的非把食物煮烂不可,否则决不肯罢手。
上一次叫“意外”这次总不能再说意外了吧?
不过很可怜的,她必须希望它是意外,不然她早晚死于非命。
“我有足够的氧气供应你。”只要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手。
眼露贪婪的卡维尔不知足地盯着眼前的猎物,食指一勾要她主动顺从,他习惯予取予求,忽略了自由的心有多高贵。
纯金的自由耀如日月,绝非金钱所能操控,略带朝道的口气让人心生反抗,明知他并无意仗势欺人,可就是打心底不舒服。
所以了!本就有叛逆因子的蓝喜儿偏不称他意,过于轻快的脚步显得有几许阴谋,她笑得得意地走向他。
但是临到跟前旋了一下角度,嘴巴嘟得高高地朝一旁一脸呆滞的艾特吻去。
“完了,我不去北极不成了。”惊吓变惊慌,艾特冷汗直冒。
“艾特”
没听见、没听见,他是聋胞。“与我无关,我是受害者。”
不澄清不行,他怎么晓得他真是万人迷,被大老板拿他当假想敌。
“你吻了她”双眼赤金,卡维尔的眼中看不见事实。
“是她吻了我好不好,请你不要错怪好人。”还咯咯咯地乱笑一通,投瞧见他大难临头了吗?
真是恶毒的女人,拿天使的脸孔欺骗世人,其实一肚子坏水。
“你没招惹她?”卡维尔的眼神微露凶光,似在怪他不安分守己,侵犯到他的领地。
“我”他的口味还没改变,她的外在条件不足以令他疯狂。
可是碍于人在现场,他不好说得太直接以免伤人,当不了情人也可以当朋友,他从不自断生路给自己难堪,留条后路大家走。
不过他尚未想到如何解释自己的无辜前,掀起风暴的人儿往两人中间一站,长及地面的卷纸密密麻麻尽是黑色铅字,一行一行都和数字摆脱不了关系。
她笑得毫无心机似的,两人是越看越可笑,差点斥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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