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他也是她的解药,非到不得已,他不愿违背她的意愿。
一股不知名的热意窜人心窝,如炙火烧灼着她。“我”媚毒的药效在她体内发作,令她虚软无力,一个颠踬,娇躯偎入一具冰凉阳刚宽厚胸膛,身上的热意霎时舒缓不少。
一阵奇香又快又急直窜鼻间,他的心浮动得厉害,也牵动丹田一股莫名气流;怀中女于,面如桃花,朱唇艳艳,令他情潮难抑,体内莫名情潮奔腾,忍不住低首迎合。
身上的热度与下适渐渐趋缓,这股舒畅,让她犹如在海中抓住啊木,不敢轻放,下意识地不想放开,沉溺陌生**中背后冰凉触感,唤醒她迷茫的心志,她怎一旦她从他身上索取解药,那她
羞涩。“凤殿主”双手抵住他胸膛。他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握着她的柔荑,轻轻地抚着,一只手环抱着她,平日清澈的双眸,此刻幽黑似深潭,眼中无法解读的神情令华敷感到害怕,彷佛要将她吸入一般。是受她身上奇香影响吗?“媚惑无垠香”也影响武功超凡的他吗?
“失礼了。”指尖不客气朝凤琅琊背后穴位戳去,神思不清、意乱情迷霎时转醒,眼神恢复清明。
“抱歉,在下失礼了。”清醒的凤琅琊意识到自己逾礼的行为,连忙退一步。
再继续下去,他们一定会做了不该做的事。离开那副舒服的胸膛,热意与不适再次席卷而来。
“你离开吧。”
“等你完好如初,我便离开。”
“随你”气血翻涌,胸臆气息翻搅,十分难受,药力的影响,她已顾不得其它,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走进炎冰池石室,扣下石门,区分里外。
两人再次相遇已是一年多之后
风和日丽,凤阙殿的两位殿主,与成亲一年多的殷殿主夫人罗糸三人,在青鸾殿的回凤阁闲谈。
“江湖出现一个性子冰冷的白发神医,她的医术和华姑娘相较不知谁胜?”
娘收了华姐为义女,成了她名副其实的姐姐。“废话,当然是姐姐胜。”一年多,不知姐姐人现在在哪个乡镇行医。
两人斗嘴斗惯了,任何足以争论的话题,免不了一场激辩。为了维护认同医术精湛医者,白发神医与药菩萨名号一争长短。
“自家人维护自家人。”朱雀旃遥不以为然地轻哼。
“她白发,不管怎样年轻貌美的姐姐都胜一筹。”罗糸护姐不遗余力。
“那可不。传闻白发神医医术高明,悬丝诊脉,不收分文,对贫困者,还赠金救助,德高望重,这就胜过年轻却古板、严守师训的药菩萨了。”
药菩萨盛名时期,对贫困患者都免费医治、赠药。啧啧,现在的神医都这般好心肠,为人医病都不收诊金。
罗糸只顾着跟他论辩,忘了她的义姐也是良善慈心的医者。哼哼,他不会拿石头自砸,好心告诉她。
“你的意思是,去年解开‘百步绝命’的姐姐会输给一个突然窜起神医名号的医者?”
哈,今天要洗刷前耻。两年多前,三顾百草畹的惨痛教训,连败于眼前这美艳少妇,莫敢忘。“寒冰白发医者,是神字辈啊。”提出有利实证。
一旁优雅喝茶兼旁听的殷无迹嘴角微勾,他很明白,这局论辩,他的好友,旃遥,败。
“照你这么说也有道理,”罗糸笑着同意,一副认同模样,顺势而道:
“姐姐被誉为药菩萨,菩萨在神之上,所以说嘛!还是姐姐强。”
被将一军。
旃遥没拱手认输,反而连连摇头叹息。“唉唉唉,奇怪。”
“又怎么?”
朱雀旃遥俊眸狡黠一眨。“你嫁给无迹一年多,朝夕相处,相濡以沫,怎没学会他的沉默寡言?”
“幸亏他生性寡言,定性足够,不像你是只没节操的蜂四处采蜜。”
一副怀疑,对丈夫提出质疑:“凤凰非梧桐不栖,你和凤琅琊很符合,阿遥却不像凤,他像足了昆虫类,走到那,沾到那。”凤凰、青鸾、朱雀皆为凤鸟的代名词。
传说凤凰只愿在梧桐树上栖息,足见凤鸟高洁,非一般的凡鸟可比拟。
良禽折良木而栖。
没节操的蜂?太难听。他是众佳人平等,对女性一视同仁,生性良善有错吗?旃遥欲辩驳,他的好兄弟已先开口。
“朱雀属性为火,火为光明、热情的代表,是凤的精神性向没错。”
殷无迹笑笑地为旃遥美言。
旃遥感动的眼神望着好友,不愧是他的好兄弟,见识深广。
“热情性子使然,广结善缘。”又加以注解。
旃遥频频点头,他就是如此。
“喔喔,了解了解,反正他滥情是天性。”慧黠对丈夫眨眨眼。“即便是母猪,也可以看作是貂蝉。”
“喂喂!你们夫妻珠联璧合,没必要欺侮我这个孤家寡人,来显示夫妻鹳鲽情深吧。”他错把豺狼当良善。
他的小妻子口舌之快不遑多让,两人唇枪舌剑激烈得很。
日理万机,永远比他们忙碌的大殿主凤琅琊出现;两位殿主明白这开谈暂歇,又有公务临身。
“幽玄楼最近如何?”问着擅长部署的殷无迹。
“半年前,幽玄楼遭重创,七名大将只剩三名,其中最棘手的是药叉;当时她不在幽玄楼,行踪不明,已经一年没出现江湖。”她的蛊与毒最是令人防不胜防。
旃遥接续道:“也没听闻过她回苗疆西域的消息,她若继续隐匿下去,不出江湖也没研制新的毒啊逼啊最好。”去年因为她,凤阙殿经营的茶楼、客栈严重受影响,冷清不少,损失不少白花花的银两入账。江湖上没有这些害人之物,就会平静。
说到药叉,罗糸又想起被娘亲收为义女的华敷。“我那一年多不见的姐姐,不知她人在哪?”那时候起,华姐就没有任何消息,她好想念姐姐。
华敷,糸儿的义姐兼师姐啊,她也消失太久了
爱妻对华敷的思念,殷无迹眼神闪过一抹笃定。
华敷,药菩萨,凤琅琊心湖泛起一阵莫名的涟漪,他似乎遗忘了某个他记性向来过人,应该不至于会忘记什么事,但,他的心却不踏实
这天,凤阙殿来了一名娇客,娇客带来一件信物,投下一颗震撼弹。
幽玄楼前老楼主的外孙女华予芙,拿玉佩来依亲,寻找她的未婚夫。
位于凤阙殿三座殿宇居中会议厅,除了三位殿主,还有一位身形绰约窈窕、美目流转、水样柔婉的佳人,她自称是幽玄楼前老楼主的外孙女华予芙,一封老楼主亲笔函,一只凤形玉佩。
“小女子养父母临终前,要小女子到幽玄楼寻找外祖父姜祁雄,幽玄楼却遭变故,唯一亲人外祖父也身亡,小女子无所依,凭着书函、玉佩前来凤阙殿依亲,盼三位殿主收留。”一双美目蒙着水气,惹人心怜,哀伤地直望着凤琅琊。
玉佩,通常是订婚约的交换信物。看来他们的大殿主自幼就被指腹为婚。眼前的女子看凤琅琊的眼神是:女子看男子的痴迷目光,她对她的“未婚夫”很满意。反观凤琅琊,却没有乍见未婚妻的喜悦,反而一脸深思。
“华姑娘风尘仆仆,舟车劳顿,先暂且住下。”凤琅琊吩咐下属安排她住在来仪阁;来仪阁是独立三个主殿之外,专门招待宾客的阁楼。
凤琅琊的另作安排,殷无迹与旃遥对视一眼,明白他们的大殿主将其未婚妻当作是一般宾客,不是身分特殊。
华予芙一离开,会议厅继续讨论娇客。
“这该不会又是幽玄楼的诡计吧?找个女子推说是老楼主的外孙女,用婚约来蒙混,是想化千戈为玉帛,还是另有目的?”很难得,性喜欣赏美女的朱雀旃遥,这回没有一见到美人就神魂颠倒站在美佳人那一方。
“那块玉佩真是凤家的传家玉佩吗?”心思灵巧的殷无迹直接问定情信物之一。凤琅琊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看来这门亲事是会有变化的。
“是。”他是曾听爹亲提过,祖父生前与老楼主交好,曾为他与老楼主的外孙女订下婚约;原以为在幽玄楼老楼主生前他的外孙女并没出现,心想这段姻缘该会随着两位老人家身故而深埋地底,岂知老楼主身亡后七年,她竟然出现了。
殷无迹与旃遥默契相视,深知他们的凤殿主不想多谈,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人独处、深思,两人退出会议厅,留下凤琅琊一人。
祖父的好意,他心领;他要的妻子,是一个能令他无时无刻萦怀于心的女于,即便分隔两地,她的倩影依然清晰印于心版。一抹淡然清雅俪影跃上心头
一名青衣男子温声对白发之人问候。
“华姑娘,久违了。”
白发之人不语,继续行走。
见状,青衣男子一个旋步,挡在前头,拦住白发之人。“华姑娘,请留步。”
白发之人退了两步,拉开些许距离,隔着面纱,苍老的声音透着不可思议。“这位爷,老婆子已迈向古稀之年,不算是姑娘。”
青衣男子没让路,只道:“刚刚瞧您悬丝诊脉,精湛的医术,与在下所说的妙龄女子相当。”
“既是姑娘,她应该是一头青丝,不会像老婆子一头白发呀,爷怎会误认?”苍老的声音透露着讶异。
青衣男子并没有认错人的窘色,俊秀的脸依旧带笑,只道:“内人对华姑娘甚为挂念,四海行医的白发神医,不知你可见过她?”
不知是否身为医者,耐心较一般人来得好,被误认,纠缠半天,依旧好脾气,不愠下火,回道:“没有。”
青衣男子抱拳称谢。“多谢。”
一阵掌风顺势掀掉老妪的斗笠,纱帽下是一张年轻清秀的脸庞,不是布满岁月刻痕的老脸。
青衣男子,殷无迹。“终于可以跟糸儿交代了。”笑开怀。
白发神医正是一年多不见的药菩萨,华敷。
华敷一脸无奈。“你能视若无睹,放我一马吗?”不抱任何希冀的请求。
“不能。”尤其她现在这模样,不是易容术,却是满头银丝,怎能轻易放行。他无法向太座交代。这一年多来她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华敷心底忍不住叹息。
“糸儿见我这样,会难过的。你就当作没找着、没见过我。”只要他愿意配合。
“不让她知道,她会更难过。”好一阵子,他的妻子终日忙着挑布、裁衣、绣纹饰、制新衣。原以为妻子是为了打发闲暇时光,做做女红。
一回听她自言自语:姐姐不喜牵牵绊绊的缎带,直接缝在袖口当装饰,衣袍袖口改窄些。才知晓这些特制的衣裳全是为了她的义姐
当下,立即与娇妻沟通索取属于夫君的福利,每缝三件华敷的衣裳,就得缝制一件他的。妻子的交换条件是:找到华敷,立即动工。
“等我发色恢复后再与她见面好了。”
“你何时发色变银白?”殷无迹问。
“前年冬天。”
“是中毒么?”性子闲淡,良善乎和,不太可能像伍子胥一般因气愤或承受重大煎熬而白了发。“是何人所下?”
“药叉。”
二年多了,你仍未解开。”表示此毒顽劣、难解。“你还是先见糸儿一面。”回到凤阙殿,可请江湖上擅长解毒好手共同解开她身上的奇毒。
药叉会对她下毒,定是与凤阙殿有关。
“这”状似思索。
殷无迹一脸无害笑容,好心提醒道:“华姑娘,千万别对在下放迷药、施迷术。如果你下小心放倒殷某,你后方六尺处的冰燕只好抬你回凤阙殿。”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回凤阙殿。
被识破,华敷双手放弃地垂放身子两侧,没好气道:“使事无迹,擅谋略的青鸾殿主邀小女子,有必要如此劳师动众吗?”
“闻名天下的白发神医、药菩萨,医术卓绝,施迷药、迷术更不容小觎,没摆仪仗队护送已是失礼。”
仪仗队?她是否该庆幸,找到她的不是糸儿。凤阙殿也没有仪仗队!
“走,去见糸儿。”唉,她一年多的平静日子别了。
凤阙殿,一个既陌生又麻烦、灾难的代表之地,她有预感,沾上凤阙殿,那些麻烦与灾难又将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