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罗绫宽出了事,苗娱先赶回江南;而后,华敷无意中找到“百步绝命”的药引,顺利地解开喧嚣一时、人人闻毒色变的剧毒。
华敷认为她的任务已完成,便想离开凤阙殿,回归原本她的行医生活,因为手边缺她惯用的药囊,决定先回一趟百草畹。
幽玄楼未灭,大意不得。为华敷安全,凤琅琊决定亲自送她回百草畹。
途中,遇到一个改变华敷日后外貌的老妇,造成她与凤阙殿断了联系。
一名老妇在华敷身处不远,状似痛苦地蹲下。身为医者,华敷连忙过去搀扶。“婆婆,您不要紧吧?”
苍老气虚,牙打颤,一脸难受,回道:“我不要紧。”老妇的回答却与身体反应相反,布满岁月痕迹的额头冷汗直流。
华敷拿手绢为老人家拭汗,一手切她脉门。“婆婆,怎么没人陪您出门?”老人家的脉象透露古怪,脸上五官气色土黄,身上还有一股药草味。
终年服药?除了药草味,还有一股极淡的香味,一股不属于七、八十岁老人家的香气。
“我没儿、没孙,凡事自个来”喘息声大,乞求着:“小姑娘我嘴干想喝水”
“我去取水。”凤琅琊说道,旋身,到邻近茶水摊子取水。
“谢谢谢谢”感激地频频道谢。
“姑娘,你的心上人跟你一样好心。”
华敷随口应:“他不是。”华敷专注的切脉。
“真可惜啊。”
不消片刻,凤琅琊取来一碗凉水。
“谢谢爷,谢谢小姑娘。”捧着水,连连点头,连连称谢,表示她的感激,
华数跟一旁摆字画的书生借来纸笔,写上几味药材。
她是要为这位婆婆治病,不需要对方开口,她“望色”无条件为人医病,只因对方是寻常人。
他非医者,照顾患者还是交给药菩萨,他到附近医馆抓药。
老妇精神好了些,恢复些许力气,慈蔼问道:“小姑娘,你刚刚在纸上写什么?”
“几味药材。婆婆,您先吃三帖。一帖药,用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三天后,我再为您细诊。”
“小姑娘,我又老又穷,没半个子儿可给你,你就别费心。再说,我这副身体怎样,我自个儿清楚得很,一脚已踏进棺材,说不准,今晚一睡,明儿个就起不来,永远安眠。还是别躇蹋药材。”
“婆婆,我收的诊金不是银子,您的身子康复,就是给我最好的诊金。”
“小姑娘你好心帮我看病,又不收诊金真是菩萨心肠。”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激动,颤抖,不置信惊喊:“莫非你就是传闻中不医富贵门,人间活菩萨,药菩萨?”
两只枯瘦如鸡爪的手,紧紧地、狠狠地,用力抓着华敷的手臂,抓的力量之大,鸡爪指头像是要嵌入她的皮肤,令她有些疼痛。暴喜伤阳,老人家的五脏六腑失调,情绪不宜波动太大,过于亢奋,对身体不好。
华敷试着缓和对方情绪。“婆婆,我只是名大夫罢了。”
老妇不相信。“你是不是住百草畹?”一副非弄个明白不可的顽固。
“是。”
“小姑娘,姓华,单名敷?”又问得仔细。
“是。”据实以答。
老妇高兴。“你真的是药菩萨。”热情邀约:“既然你不收诊金,随我回家,今早我煮了一锅甜汤,就用甜汤答谢你。”
“这”患者的热情,常常让华敷手足无措。
“我煮的甜汤是有口皆碑,你就尝尝我家就在前面巷子,转个弯儿,一路到底,很近的。”
“但是”
老妇不容华敷拒绝,拉着她疾步便走,没有了方才丧失元气的病态,步伐之轻快,不似七、八十岁的老婆婆。
“婆婆,先等等。”待会凤殿主回头,寻不着她们,怎拿药?“我那位朋友”
老妇依然不理,拉着华敷往人潮少的地方走去。
“婆婆”
老妇终于停下脚步,奇怪问:“他又不是你的心上人,何必在意?”
“他帮您抓药,咱们这么离开,他不知情,又不知您府上在哪,怎送药给您?”
“不论花多少时间,凤阙殿大殿主都会找到的。”
咦!“婆婆,您怎知他是凤殿主?”他们刚刚并没有表明他凤殿主的身分,眼前的婆婆她怎会知道?
老妇没回覆,只是问道:“殷无迹身上的药蛊是你解的?”
突来的一问,一时之间,令华敷怔愣。
“远在江南的苗嫫所熟知的蛊毒,限于苗蛊,唯有专精医药的药菩萨才得以识破,并有能力解开。”光是懂蛊毒,是无法解开药蛊的。
老妇不再掩饰,直说:“而解开‘百步绝命’,除了凤阙殿的药老头于、四川唐门主、苗娱外,身为百草畹之主的你,也参与解毒。前面三人按其年龄辈分,都非药引材料”
“您是谁?为何如此清楚?”华敷心一惊,惶然问道。
老妇未回答华敷心中的疑问。
老妇眼神撩人,露出不该属于七、八十岁年纪的媚态,直视着那双清澈如水、却牵动心魂的眸子——原本苍老粗嘎的声音,瞬间转变为婉转多情。“你这双清澈漾然眼睛,还是这般令人着迷”一瞬,失神呢喃。
这位婆婆是把她误认为是谁?她的眼睛虽直视她,眼里却不是她。
“华姑娘——”
凤琅琊到来,老妇一扫前一刻的失神,在华敷耳边低语:“小姑娘,我就让你明白,他是否对你有情,是不是你的心上人。”随即掐住她的咽喉。
阻止道:“凤殿主,止步。”
眼神撩媚,语调轻佻。这神情他见过,是幽玄楼的药叉。他太大意,竟未察觉。“药叉,幽玄楼与凤阙殿之间的纠葛与华姑娘无关,请放开她。”
凤阙殿里的凤琅琊向来举止从容,意态娴雅,末见过他像眼前这般,目光如箭,神情严肃。
掀了易容的面皮,风骚艳冶,眼神勾人,一袭补轩布衣,掩不住她的花容月貌。绽唇一笑,媚态横生。“凤殿主,你这么说可见外了,她是二殿主夫人的师姐,又破解了我的得意之作‘百步绝命’,怎会无关呢?”
“你有何目的?”
媚眼流转。“唷!凤殿主,我药叉和其他幽玄楼的人是不一样的。”
语调神态媚意说不尽的风情万种,一般男子见如此娇媚,谁能不拜倒裙下,成裙下之臣。
凤琅琊绷着脸。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药叉贴近华敷。“娃儿,我长得这般美丽,凤殿主却只瞧你。你知道吧?美丽的女人是善护的。不,应该说是,只要是女人,都会嫉妒,美丽的女人为最。”
他应该是看“她们”不是只有她。她真的很美,不输糸儿和义娘,冰骨玉肤,容貌艳丽,看不出她已名享江湖多年。
“娃儿,你说,我若毁了你这张年轻俏丽的脸蛋,凤殿主会不会一夜灭了幽玄楼?”药叉像是在逗弄一只老鼠的猫,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凤琅琊。
药叉似乎对她没恶意,挟持她是为了和凤殿主交换条件?
“由您将‘百步绝命’倒入幽玄楼食物里,一夜,全楼的人皆亡,更快。”有必要毁她的容貌来多此一举吗?
江湖人谁不听了她的名号就吓得双腿虚软,迅速逃离她的所在位置?
眼前的娃儿却不然,被她挟持,还能从容不追反应,有意思
“娃儿,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喜欢到——不想放开你。”
“好哇,我跟你走。”
凤琅琊大叫:“不可!”药叉心思难测,性情反覆,又是幽玄楼之人,一旦华敷落入药叉的手,很难全身而退。
呵呵,语意不善地笑。“凤殿主,你这般情切,我老婆子不会不识相。”像是心情愉悦。“这般纯然朴实、心存慈意的好娃儿,我倒要瞧瞧沾染情事的她,是否心性依旧。”
“千万不可。”凤琅琊忧心如焚。之前华敷在凤阙殿受重伤,好不容易才恢复,这回若再承受药叉袭击,她的身子怎受得了
“原来你是要我让她立刻香消玉顼。”
“不是。”
“什么时候凤阙殿的凤大殿主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凤某不避不闪接您三掌。”
“凤殿主,好大的口气。”冷笑。“我老婆子功力虽不及你这娃儿,光是蛊与毒就足以令你当场毙命。”
“既是如此,凤某愿意。”无论如何,都得先保全她。
华叉咭咭怪笑着。“娃儿,他愿意为你而死。”抚着华敷的脸庞,状似不舍。
“他绝不会死,我会解开他身上的蛊与毒。”
“好气魄。”赞赏。“你们两个娃儿,真叫我这老婆子喜爱。”
笑开怀。“既是如此,我老婆子也不做刁难,就玉成你们的好事。”
轻拍华敷脸颊数下。
两人对望一眼,心一凛。药叉会对他们下什么毒?
一阵香气,飘入鼻间,华敷欲闭气,已来不及。“这抹香气的作用是什么?”
“娃儿,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我就告诉你,这叫‘媚惑无垠香’,是男女的调情圣晶,而且呀哈堕哈!”狂笑,压低声音,耳语:“你一身精湛的医术是用无武之地了。能解开这奇香之毒的,唯有男子。再向你保证,只要凤琅琊沾了你,他终身就离不开你。”顺手取了华敷一小撮头发。
体内升起一股莫名的骚动,华敷已无心思去揣测对方的用意。
接着,猛然将华敷推向凤琅琊。“你好生照顾她,哈哈哈”在狂笑声中离开。
臂伸长,揽她入怀,双臂如铜墙铁壁般守着。“你没事吧?”他明白“媚惑无垠香”是药叉独门调配的媚药。他不明白的是,药叉不杀他,却对华敷下媚药。杀了他,不是对幽玄楼更有利吗?难道真因为不甘“百步绝命”被解开,才对她下毒手?
男性气息侵入鼻间,温热体温熨烫着她的肌肤,一股热气直窜她的四肢百骇,令她好难受。
“我没事放开我”清雅之音中多了一丝娇媚。
下太相信药叉对她下的是媚药,三指搭上脉门,心一沉,扬手,银针迅速插三个穴位上。
“凤殿主,麻烦你帮我点昏穴,两刻钟内带我回百草畹”娇喘“快,不然迟了”你也会遭殃。
她应该有法子解媚毒。不敢怠慢,凤琅琊依言点了华敷昏穴,直奔百草畹。
面泛潮红,体温升高,面容多一分平日少见的娇媚,是“媚惑无垠香”
所致,她真的有办法解媚毒吗?依她的性子,她所专研的医术,该是以解决患者之苦这类病痛,媚药这种害人之物,她应该不曾涉猎。
按药叉的说法,只要行过周公之礼,她身上的媚毒就得以解。他该枉顾她的意愿吗?他私心想以自身来为她解媚毒,以求她一切安好。但,他能吗?他可以不顾她的意愿,彻彻底底将她纳入他的羽翼下
反覆思索,最后还是决定先将华敷先弄醒
华敷慵懒地睁开眼,轻吐一口气,熟悉事物映入眼帘,让她安心不少。
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奇香,提醒她,中的媚毒还未解。
吐气如兰。气终于回来了。”体内的热浪侵袭着,头晕目眩。
“你真有办法解‘媚惑无垠香’?”焦急的询问,满脸担心神色。她的体温持续升高,诡异现象,令人担忧。
“百草畹里有的是奇花异草、灵药,解媚毒不难。”但,她却没多大把握。从未碰过需解媚毒之类的病患,唯一知道的,是两个月前听糸儿说的鸳鸯散一类的春药,临时要解,希望她有足够的好运。
奇香弥漫整个室内,令人心猿意马。见她难受,俯身而问:“有何药物可先减轻你的痛楚?”他清楚明白,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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