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只在园子里厮混玩你们宁荣两府的女孩子,装痴卖傻不结交大臣,不谋划兵权,不设计做法,不取悦万岁。即没有握着兵权财权,在雍正爷这里也是一味撒娇要女人玩儿,几个要紧门人前程上也平平,和
和四爷是没法比较如今万岁无常日近,大事将定,怎么看来,那储位是断断无望的了。”尤三姐其实听不懂。
却见他说到后来,一脸失望之色,实在忍不住讥讽道:“是了,主子无望。你也无望当什么宰相尚书,军机大臣了,没有什么大家闺秀小女儿可以玩儿了难怪一心扑在我上头”
冯紫英这会倒是瞧了瞧她,转头长叹一声,继而咬了咬牙,摆了摆手,半晌,实在忍耐不足,才冷笑道:“谁告诉你的哼,宰相尚书,军机大臣固然无望,但是万岁爷病重之机,到底是风云变幻之时,朝中事情,你能懂什么
我自有另一番计较,生死一线,谁能料得定富贵且在何方呢?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呢我看五爷竟是一味玩女孩子,少读了些史书自古天家无兄弟,他想韬晦善终,我定要好好‘成全’他”
他又瞧瞧尤三姐,实在忍不住满腔智术要告人一二聊以自乐之心,忍不住笑道:“你可知道,你们昔日荣国府里大小姐,雍正爷的元春贤德妃子?”
尤三姐已经听得身上阵阵发寒,却也忍不住回道:“那自然知道了”冯紫英冷冷一笑:“便是昨儿她已经被咱们五爷‘请’进了大观园,要姐妹团聚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不定正应了那句‘色乃刀斧总伤人’了咱们五爷如今要自污避祸,我便好好‘伺候’,好好‘成全’,好好推他一把,天才知道呢也许他火候一个错了,跌跤便就此掉里头了到那时,四爷能不欢喜么?
关键是个火候就好比前头三爷,豺声狼顾,人们都说是个‘贼阿哥’,万岁爷龙心默定的自然是四爷,他做个‘贼哥哥’也就罢了,碍不到四爷的事,但是‘贼哥哥’哪里有‘死阿哥’来得安心。到底还是掉到八爷堆里去了,终究是赐死了,四爷倒哭得跟泪人似的。
其实心里头巴不得呢如今,我们爷要做‘荒唐弟弟’来,却不知道‘荒唐弟弟’固然好,怎么有‘死罪弟弟’好呢?”他说到这里,虽知三姐毕竟听不懂,也实在不愿再说下去了。
冷冷道:“你便老实在这里待着”想一想,不甘心,又狠狠得意追了一句:“说不定哪一日你们大观园里的女孩子,要都落我手里呢!你好好给我奸玩,到时候,我学咱们五王爷荒唐,封你个‘妃子’当当哈哈”说着,大笑着,到底去了。
且按下那和亲王门人冯紫英,于他外宅别院里逍遥藏娇不表。眼见除夕将近,天气越发严寒,京城内外竟是一连下了三五日鹅毛大雪才堪堪收晴,推窗望眼,那四门九城、钟鼓二楼、定河香山、府院帝阙都染了个白茫茫一片冰雪世界。
那大观园昔年里也是名家规制、巧匠构筑,早有这思霜慕雪的筹划,此刻银装素裹,洗染名园,竟是越发处处风流妖娆。
其拢翠庵之梅、缀锦楼之檐、潇湘馆之竹、滴翠亭之廊、沁芳源之泉、怡红院之砾、凹晶馆之桥、稻香村之篱、本皆是各有千秋,此刻处处斑斑皆是泄玉压银、洗素过萝,与那雪色冬寒交映,如诗赛画,直叫人心神俱醉。
那宝钗、黛玉、湘云、妙玉、元春、迎春、探春、岫烟、李纨等个个皆有三分雅致,又是少女情怀,未免有赏雪咏诗、扫径抚霜、结绳护梅之事。一起子小丫头、奴儿们尚在幼冲,越发淘气堆起雪人、搓起雪球来。
只一头,园中主子和亲王弘昼自那日情妃可卿自缢天香楼之后,却是终日里懒懒的,也不常出来,只窝在顾恩殿里消寒过冬,虽有时也去各房偶一临幸,但是总是淡淡的,人人都瞧出来他意兴阑珊,还在挂念可卿之事。
另一头,园中过年,旁人尚可顽笑度日,独一个凤姐是不得闲的。依着弘昼才从张家口回京时候许的,竟是颇拨了不少银子在园子里花度,备酒宴、扎花灯、做豆腐、换春联、接玉皇、贴门神年画、喜福寿字,凤姐、平儿皆要点拨料理,分派指示,也是忙得首尾不可开交。
一条是各房各处都新刷了墙,又添置了不少年下喜庆装点之物,自然免不了有三府里小太监来往作业。一条是今年过冬,那王府里管家做主,将各色田庄贡品、门人孝敬不少都送到园子里来,她少不得一一接待分派。
一条是许多古董玩器、首饰书画,皆是贵重之物,要各房各院,分配安置,既不能委屈了这个,也不能便宜了那个。一条是獐狍兔麂、熊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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