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飞晴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东陵飞晔叫道:“四皇兄!你说云墨染会如何对付我?是刺瞎我的眼睛还是把我的腿弄瘸?或者会卸了我的胳膊……”
“飞晴!你不要乱说!”东陵飞晔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纳兰明昭与安陵织星他们变成那个样子都是意外,与七小姐有什么关系?”
“不!不是的!不是意外!”东陵飞晴都快疯了,眼睛里一片赤红,“四皇兄,你相信我,不是意外,都是云墨染的诡计!你看,纳兰明昭、安陵风漓、纳兰明蔷、安陵织星都参与了当日那件事,所以他们才会遭到了云墨染的报复!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了,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她也会来对付我的……”
“飞晴你听我说……”
“真的真的!”东陵飞晴不停地尖叫,“四皇兄你相信我!她真的会来害我的!我不要变成瞎子和瘸子!我不要……”
“飞晴你……”
“四皇兄你要救我!三皇兄已经倒向云墨染那边了!”东陵飞晴死命地抓着东陵飞晔的胳膊,快要掐出了血,“四皇兄你保护我啊!不要让云墨染刺瞎我的眼……”
“飞……”
“四皇兄你保护我!啊……救命啊……”
“好!好!我保护你!”眼见东陵飞晴已经快要崩溃,东陵飞晔干脆放弃了劝说的打算,耐心地哄了一句,“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来伤害你的!”
得到保证,东陵飞晴总算是平静了些,却依然不放心地追问:“真的?你真的会保护我,不让云墨染来伤害我?”
“真的,我保证。”东陵飞晔叹了口气,“飞晴,你放心吧,我们就要走出鬼魅之都了,只要走出这里,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回到曼陀国,到那个时候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了。”
东陵飞晴眼睛一亮,立刻猛点头:“对!对对!太好了!四皇兄,那我们赶快回去吧!我马上去收拾东西!”
说着,她便猛地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帐篷中的一切。看着东陵飞晴明显不正常的样子,东陵飞晔忍不住叹气苦笑:还用得着七小姐来报复你吗?这种精神和心理的折磨简直算得上最狠辣的报复了,她虽然不曾来杀你,却让你比死还难受……
不过说也奇怪,如果说纳兰明昭等人的现状都是云墨染造成的,那么她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报复。但若是如此,她为何偏偏放过了东陵飞晴呢?是还没来得及下手,还是另有原因?不懂啊……
东陵飞晔自是不知道,那不过是因为他们兄弟二人是赫连苍宁的表亲而已。就冲这层关系,她也愿意放东陵飞晴一马,小惩大诫算了。
不多时,赤凤国与曼陀国众人均已收拾好了行李,整装待发。雪雏与梦羽两国则注定要在此地耽搁几日了,不过幸好此处距离鬼魅之都的出口已经不远,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危险,倒也不必云墨染领路。
看着云墨染的身影,纳兰明蔷的眼中自是冒出了浓烈的仇恨之火,却也只能站在原地冒冒火而已。虽然知道当日的事情必定是她故意为之,然而那又如何?人家的确什么都没做,更没有义务上前阻止。如果换做是她看到云墨染与别的男人即将成就好事,她也会拍拍屁股装作看不见的样子走开的。因此这件事除了自认倒霉,没有任何法子可想。
幸好此时纳兰明昭依然在昏睡,还未来得及想通其中最关键的一环,也就是云墨染之所以挑选那个时候说出真相只不过是为了刺激纳兰明蔷,好借机拖延为他治伤的时间,让他顺理成章地变成瘸子而已。因此无论如何,云墨染等人总算是辞别了雪雏、梦羽两国,首先踏上了归途,离开了鬼魅之都!
走出鬼魅之都,便等于彻底远离了危险,接下来的路程便如同游玩一般了。不过因为各怀心思,两国之人谁也不肯多做耽搁,立刻马不停蹄地往前飞奔而去。不多时,已经赶到了曼陀国的边境,用不了多久便会回到曼陀国皇宫了!
对于这一点,感到最高兴的人自然是东陵飞晴了。自从揣摩出云墨染那句话的意思之后,她自是吓得寝食难安,生怕不知哪一刻自己就会变成第二个安陵织星或者第二个纳兰明昭。可是自从那天得罪东陵飞映之后,东陵飞映根本连正眼都不看她,她只好赖在东陵飞晔的帐篷中,免得云墨染半夜偷袭于她。
尽管如此,她依然常常从噩梦中惊醒,时常尖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之类的话,并抓着东陵飞晔不停地说话,不让他睡觉。东陵飞晔不胜其烦,又因为连日睡眠不足而疲惫不堪,唯有期盼着尽快回到皇宫,自己便可以解脱了。
然而这一路上,云墨染都不曾对东陵飞晴采取任何报复手段,但越是如此,东陵飞晴便越是心惊胆战,固执地认为云墨染一定在酝酿着最毒辣的计划,好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总之短短几天的功夫,东陵飞晴便被这无处不在的恐惧感折磨得瘦了一大圈,而且面色又白又青,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诚如东陵飞晔所言,云墨染根本什么都不必做,单是这种心理上的折磨就足以让东陵飞晴生不如死了!
幸好无论如何,他们已经进入了曼陀国,并且昼夜兼程,很快回到了皇城。听说东陵飞映等人自布拉吉尔峰返回,东陵流焕自是兴奋万分,迫不及待地亲自赶到城门迎接。
看到他满脸的急切,东陵飞映兄弟二人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继而紧走几步迎了上去,双双抱拳行礼:“参见父皇!”
“免礼!免礼!”东陵流焕立刻抬手示意,瞧瞧左右没有闲杂人等,才刻意压低声音问道:“映儿,晔儿,那神秘力量可曾拿到?”
兄弟二人再度对视一眼,东陵飞映便摇头说道:“回父皇的话:不曾拿到。”
“什么?!不曾拿到?!”东陵流焕一听此言先是一呆,继而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怎么会?!为什么不曾拿到?!”
东陵飞映张了张口,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说道:“父皇,此事说来话长,请父皇先行回宫,儿臣再慢慢向父皇解释。”
一听说神秘力量不曾拿到,东陵流焕整个人早已瞬间垮了下去,脸上的失望浓烈得无法用语言形容。慢慢地转过身,他垮着双肩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去,双手更是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随着他机械的脚步来回晃荡着,宛如没有了灵魂的僵尸……
看到他的样子,云墨染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在赫连苍宁耳边悄声说道:“宁皇叔,神秘力量不曾拿到,对东陵皇帝的打击似乎很大啊……”
“嗯。”赫连苍宁点了点头,“这原本是东陵皇室最大的秘密,东陵一族一直对它抱有厚望,谁知盼了这么多年,盼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对他的打击自然不小。”
云墨染略一沉吟,接着说道:“那你要不要先修书一封,派人昼夜兼程送回赤凤国,让赫连苍穹也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再迁怒给咱们这些人……”
赫连苍宁立刻点头:“有道理!”
正在此时,东陵飞映突然跑步而来,躬身说道:“十九皇叔,姑娘,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你们已经十分疲惫,还是先回别院休息一下吧。”
赫连苍宁点了点头:“打扰了。”
于是,一行人便在东陵飞映的带领下往别院而去。将众人送到别院门口,东陵飞映躬身说道:“十九皇叔,姑娘,你们先在此休息片刻,若有任何需要可随时吩咐,只需派人去告诉我一声,我随叫随到。”
赫连苍宁点头,东陵飞映转身欲走,云墨染却突然叫住了他:“映飞,等一下!”
东陵飞映停步转身:“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云墨染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如今你还要向你父皇解释神秘力量之事,我来不及细说。这样,等你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之后,务必来这里见我一面,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东陵飞映立刻点头:“是,我知道了,等那边的事情一结束,我一定来见姑娘!”
云墨染点:“好,那你快去吧,别让你父皇等急了,神秘力量没有找到,我看他失望得很。”
东陵飞映苦笑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管怎样他还是得接受这个结果……”
说完,东陵飞映终于转身而去,赫连苍宁接着说道:“云儿,你要跟他说解药之事?”
云墨染点头:“阡陌不是说已经把解药研制出来了吗?那当然应该尽快为他和你的姑姑解毒,不要让他们再受剧毒的折磨了。”
当日东陵飞映就曾经说过,他和他母亲所中的剧毒乃是来自宫廷古方,所以虽然多方寻求,却一直没能拿到解药。是以当日在凤隐族之事云墨染就曾想到,作为丹东皇室的守护者,凤隐族曾经在东丹皇室呆了很多年,说不定能够解这个剧毒呢?
于是,云墨染便抽机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凤清梧,凤清梧听说之后,先问了云墨染两人剧毒发作时的状况,又找机会仔细为东陵飞映检查了一番,居然立刻判断出了那种剧毒究竟是什么,并且说可以写出解药的药方。不过因为当时时间紧迫,来不及在布拉吉尔峰配制解药,因此云墨染便直接将药方交给了阡陌,让他尽快将解药配出来。
御书房内,东陵流焕正满脸麻木地听着东陵飞映的讲述,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显然,没有拿到神秘力量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的确不算小,或者应该说,神秘力量居然并不存在,受到打击最大的就是他,因为这毕竟是东陵皇室千百年来一直守护的秘密,而且他们还为此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不惜修建了高耸入云的天音塔,又广派人手在焰之大陆上四处奔波搜寻圣女,谁知道忙碌了半天,原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这真是个绝妙的讽刺。
东陵飞映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东陵流焕的打击实在太大,所以他在讲述的时候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而且并没有详细的叙说,只是将大致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才轻叹一声说道:“父皇,你也不用太难过,神秘力量不存在,四国都不曾拿到任何东西,并不是只有我们空手而回。其实这样也好,至少避免了一场纷争。”
东陵飞晔也跟着点点头说道:“是的,虽然之前已经说好找到神秘力量之后四国平分,但是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如果因为分不均匀而引起一场战争,到时候鹿死谁手就说不定了。所以,神秘力量没有拿到未必是一件坏事。”
东陵流焕也知道,东陵飞晔和东陵飞映的话分明只是为了安慰他,但是事到如今,他就算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他们都已经亲自到布拉吉尔峰去证实过了,神秘力量就是不存在,他就算再失望、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想到此,东陵流焕不由打起了一点精神,强撑着问道:“可以确定吗?神秘力量确实不存在吗?”
东陵飞晔立刻点头:“是的,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神秘力量,指的不过就是凤隐族那些人而已。”
东陵流焕叹了口气,点头说道:“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凤隐族已经消失了数百年,谁能想到他们会在那样的地方出现呢?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南净初和云墨染竟然都是凤隐族的人。”
“是的,”东陵飞映点了点头,“当我们听到这些的时候,也觉得十分令人难以置信,但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所说的一切才更真实。”
想到四国都没有拿到神秘力量,局面仍然会维持现在的样子,谁也不可能把谁灭掉,东陵流焕稍稍放了心,对于没有拿到神秘力量之事也多少能够接受一些了,所以这个时候他才忽然问道:“对了,怎么只见你们和赫连苍宁回来了?纳兰明昭和安陵风漓他们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没有,他们受伤了,”东陵飞映摇了摇头,“儿臣听说,他们是突然被刺客袭击,受了重伤,所以不宜立刻上路,必须在中途休息几天再说。”
说着他把那天的事情向东陵流焕详细叙述了一遍,末了眉头一皱说道:“其实说实在的,到现在儿臣还有些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被刺客所伤。”
“不是被刺客所伤?”东陵飞晔疑惑地追问,“那是因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东陵飞映摇了摇头,“但我觉得这件事情肯定另有蹊跷,不过那也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反正是他们两家的事情。”
倒也是,他们两人是死是活,东陵流焕根本就不关心,可他唯一关心的事情现在又不必关心了,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不得不强打精神说道:“你们两个奔波了这么久,肯定累坏了,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两人点点头站了起来,东陵飞晔还不忘劝说一句:“父皇,这件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您可要想开一些。”
“朕知道。”东陵流焕点了点头,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朕不是说了吗?反正是四国都没有拿到神秘力量,无所谓了。”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躬身退出了御书房,等他们离开之后,东陵流焕才颓然地瘫在了椅子上:怎么会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盼了千百年却盼到了这样一个结果,我实在是不甘心!本来以为拿到那股神秘力量之后就可以让曼陀国的江山千秋万世,谁知道……不过谁说没有神秘力量我这皇帝就坐不稳了?哼!没有神秘力量,我一样要千秋万世!
离开御书房之后,东陵飞晔转头对东陵飞映说道:“皇兄,我们是不是先去拜见一下母妃?”
东陵飞映点头:“不过我还有件事情要做,你先去,我稍后就来。”
“什么事啊?”东陵飞晔疑惑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东陵飞映摇了摇头,“是姑娘说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说,让我跟父皇解释清楚之后立刻过去见她一面,应该用不了多久,你先回去吧!”
东陵飞晔答应一声,两人便各自分手,东陵飞映立刻往别院而来。不多时已经来到别院,见到了云墨染,他立刻抱拳行礼:“见过十九皇叔,姑娘。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看到他进来,云墨染忙起身笑了笑说道:“飞映,把事情跟你父皇解释清楚了吗?”
“是的,”被东陵飞映点了点头,“父皇很失望,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他还是能够接受的,毕竟事实如此,谁也没有办法。”
“那就好,坐下说。”云墨染点头,“其实今天我叫你来,是为了你和你的母妃所中的剧毒之事。”
“剧毒?”东陵飞映楞了一下,继而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之色,“姑娘是说,你已经找到解毒的方法了?”
“嗯。”云墨染微微笑了笑,“当日在布拉吉尔峰峰顶,当我知道神秘力量指的就是凤隐族时,我想他们于东丹皇室在一起呆了数百年的时间,说不定对这种宫廷古方会有所了解,便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表哥,果然,他根据你们中毒的状况写出了解药的配方,我已经转交给了阡陌。阡陌经过研究之后,发现这个药方是完全可以解你们所中的剧毒的。所以我现在将药方给你,你立刻派人按照药方去购齐这些药材,阡陌会把解药配出来的。”
“真的?!太好了!”东陵飞映闻言自然大喜过望,兴奋得眉开眼笑,“如此一来,母妃体内的剧毒终于可以解了,多谢姑娘!”
当下云墨染不再多说,立刻把药方交给了东陵飞映,东陵飞映自是高兴万分,连连道谢之后立刻去采购药材。
药材虽已购齐,但是配制解药却至少需要七八天的时间,云墨染等人只得在别院多住了几天。东陵飞映将此事禀报给东陵流焕之后,东陵流焕听说东丹英琪体内的剧毒终于可以解了,竟然比东陵飞映还要高兴,因此不但让云墨染他们继续住下,而且每日里好酒好菜,尽心招待,显然他对东丹英琪的感情的确不是假的。
云墨染虽然擅长外伤处理,但对配制解药却一窍不通,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整日呆在房中又有些闷,便独自一人在别院周围、甚至到街市上去逛一逛,顺便散散心。当然,因为她惊人的容貌极容易引人围观,所以她出门之时都是带着面纱的,好在也并没有招来什么麻烦。
这一日,她刚刚到集市上逛了逛,回来走到别院附近时看看四下无人,便将面纱摘了下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看到东陵飞晴正在侍女的陪同下从此处经过,便微笑着打了声招呼:“见过公主。”
“你……是你!?”东陵飞晴显然吓了一跳,忍不住猛地后退了几步,甚至本能地躲在了侍女的身后,满脸的惊慌失措,“你怎么还没走?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可是曼陀国皇宫,由不得你乱来!你休想伤害我一根头发!”
看来这位公主是真的吓坏了,云墨染暗中一声冷笑,面上却故作不解:“公主,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要害你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呀?”
废话!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做,所以才更令人提心吊胆。本来以为回到皇宫之后自己就安全了,想不到这个云墨染竟然如此阴魂不散,难道她还想对自己做什么吗?
想到这里,东陵飞晴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喊道:“你!你快走!赶紧离开皇宫!否则的话……”
“东陵飞晴,不准对姑娘无礼!”就在这个时候,东陵飞映快步而来,并且狠狠地瞪了东陵飞晴一眼,“你赶快回去吧,不要再来招惹姑娘。”
自从上次东陵飞晴对他出言不逊,他便彻底将这个人划到了拒绝往来的黑名单之中,再也不曾正眼看过她。不仅如此,如今他称呼东陵飞晴都是连名带姓的,显然根本没有将她当做亲人对待。
这就是东陵飞映的处事原则:你待我好,我自会待你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你若待我不好,我必加倍奉还,就算是亲人也形同陌路!
东陵飞晴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又气又无奈,并且不服气地嚷嚷着:“皇兄,我才没有招惹她!她到现在还赖在这里不走,明明就是图谋不轨……”
“不准乱说!”东陵飞映又瞪了东陵飞晴一眼,“姑娘留在这里是为了给我和母妃解毒的,哪里图谋不轨了?你再乱说,别怪我不客气!回去!”
东陵飞晴大怒,但却不敢招惹东陵飞映,只得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就走:“我要去告诉父皇,让父皇把她赶走!哼!”
东陵飞映转过头,满脸歉意:“姑娘……”
“放心,我明白。”云墨染微笑着摇了摇头,“瞧你满脸喜色,莫非是有什么高兴的事要告诉我吗?”
东陵飞映重重地点头,依然掩饰不住满脸的兴奋:“嗯!姑娘,我是来告诉你,解药已经配成了,我和母妃体内的剧毒马上就要解开了!”
“太好了!”云墨染闻言自然是由衷地替两人高兴,一方面因为她早就引东陵飞映为知己,另一方面,他们既然是赫连苍宁的亲人,她当然不会容许他们出事。兴奋地点了点头。她接着问道:“解药既然已经配成,那样你还不赶快给你母妃送去?”
“是!我马上就去,只是要先来告诉你一声,让你放心。姑娘,我先走了,等我和母妃的毒解了之后,我们再来好好谢谢你!”
云墨染点头,东陵飞映便转身飞奔而去,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云墨染开开心心的进了别院,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赫连苍宁,也好让他放下心来。接着便派人收拾行李,准备返回赤凤国。东陵飞映和东丹英琪的剧毒已解,他们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得知自己所中的剧毒终于能够解开,东丹英琪也显得很高兴。本来当初在天阳国被灭之时,她是想以死殉国的,但是后来因为有了东陵飞映和东陵飞晔这两个孩子,这些年来她已经渐渐地打消了死意。何况如今,东陵飞映的怪病已经被治好,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男儿,东丹英琪自然更不会在这个时候结束自己的生命了。毕竟,如今这两个孩子就是她全部的寄托,所以,她还是乖乖的跟着东陵飞映来到了别院中阡陌的住处。
看到两人进来,正挽着袖子在桌旁忙碌的阡陌赶忙直起身子抱拳行礼:“见过娘娘,见过三皇子!”
“阡陌不必多礼!”东陵飞映忙上前一步阻止了他,面带微笑地说着,“你为了解我和母妃体内的剧毒,已经不眠不休地忙碌了几个昼夜,我和母妃正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阡陌呵呵一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什么感谢不感谢?两位请坐,我马上去将解药取来。”
两人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阡陌已经转身入内,不多时用盘子托着两枚药丸走了出来,呈到了两人面前:“娘娘,三皇子,这便是解药,你们立刻服下,不多时剧毒便可以解了。”
两人点了点头,刚要伸手去拿药丸,一转头才发现赫连苍宁和云墨染已经联袂而入,二人一起打了声招呼,云墨染上前说道:“娘娘,飞映,你们快坐,如今解毒是最重要的。对了阡陌,这解药服下之后会有什么感觉?”
阡陌思索着说道:“根据解药的构成,服下之后会感到腹部绞痛,大约会持续一炷香的时间,然后等剧痛慢慢平息之后,可能会呕出一些黑色的淤血,到那个时候,体内的剧便可以解掉了。”
两人点了点头,各自取过解药服了下去,不多时,果然感到腹部一阵绞痛,忍不住双双抱住了肚子,冷汗很快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不过也知道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两人均咬牙忍痛,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剧痛持续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果然渐渐平复了下去,正在这时,两人不由同时一张口,哇的吐出了一口伴着浓烈腐臭味的黑血。阡陌见状顿时大喜:“成了!这毒终于解了!”
众人闻言自然十分高兴,阡陌看到东丹英琪有些摇摇欲坠,忙上前两步小心地扶住了她,关切的问道:“娘娘感觉如何?还好吗?”
东丹英琪感激地点了点头,接着抬头看向了阡陌:“妾身没事,多谢……”
刚刚说到这里,东丹英琪的声音突然停止,目光更是牢牢地锁在了阡陌的手肘上,而她的目光所在的位置,有一个淡紫色的月牙形胎记。
众人见状均有些奇怪,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阡陌更是不由自主地一皱眉头:“娘娘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嗯?哦,没有,妾身没事。”东丹英琪迅速回过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妾身感觉很好,多谢。”
说着,她把目光锁在了阡陌的脸上,很仔细地看了几眼,唇角立刻浮现出一丝了然的微笑,竟然很有几分一国之公主的雍容华贵。见剧毒已解,云墨染等人自然也就放下心来,云墨染立刻开口说道:“娘娘所中剧毒既解,我们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怎么,你们要走?”东丹英琪不由眉头一皱,这才看到旁边地上已经收拾整齐的行李,眸中露出明显的依恋之色,“你们替我解了这个折磨我二十年的剧毒,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谢谢你,怎么能走的这么匆忙呢?还是再多留几天吧!”
“不敢再打扰了,”云墨染微微一笑,“何况我们也得立刻回国向皇上复命,实在不宜多做耽搁。”
东丹英琪遗憾地点头:“既然各位去意已决,我也就不再强留了,映儿,快将谢礼呈上来。”
东陵飞映点了点头,立刻派人将带来的几箱金银珠宝抬了进来,恳切地说道:“姑娘,金银财宝不足以表达我们心中的感激,不过除此之外我实在不知道该采用什么样的方式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姑娘笑纳。”
云墨染呵呵一笑,转头看向了阡陌:“阡陌,解药是你配的,他们的毒是你解的,谢礼自然就是送给你的,你看着办吧!”
阡陌立刻摇头:“方子是七小姐讨来的,药材还是三皇子买来的,我只不过是负责把它们融合在了一起,哪里就有我的功劳了?这谢礼我无论如何不能收。”
云墨染微笑,转头看向了东陵飞映:“你看到了?没有人会要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不行!”东陵飞映立刻摇头,“姑娘和阡陌为我和母妃所中的剧毒费了这么多功夫,哪里就不需要了?请姑娘千万收下,否则我们如何过意得去?”
“不要就是不要,”云墨染也表现得很坚决,“飞映,我们已经是知己,朋友之间互相帮个忙还用得着用如此俗气的方式表示感谢吗?你这样做根本就是对我们的交情的一种亵渎。”
“可是……”东陵飞映依然表现得十分为难,“自从认识你以来,一直都是你在不断地助我渡过难关,我却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姑娘,你可不可以站在我的角度上为我想一想,我真的觉得很不安呀!”
云墨染略一沉吟,突然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吧,说不定我很快就会有事情找你帮忙了,到时候还希望你不要拒绝呀!”
“没问题!”东陵飞映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姑娘,无论任何事情,只要你认为我能帮得上忙,尽管开口,但凡你有所求,我有求必应。”
云墨染微微一笑:“好,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那么你现在就把这些金银珠宝抬回去吧,我只要有你这个承诺就够了。”
“可是姑娘,金银珠宝和承诺并不冲突啊,”东陵飞映依然坚持,“即使你收下这些珠宝,我刚才的承诺也依然是有效的。”
“你别说了,我不要就是不要,”云墨染故意脸色一沉,“你如果再坚持,我可就生气了!”
东陵飞映无奈地点点头:“那好吧,但是姑娘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找我啊,可不要让我这个人情欠得太久了。”
云墨染一笑点头。然而没有人注意到的是,从刚才阡陌伸手扶了她一下的时候起,东丹英琪就一直沉默不语,眼眸中却有疑惑的光芒在微微的地闪烁着。然而渐渐地,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眼中的疑惑慢慢地散开,终于变得清朗起来!
直到此刻,她忽然微微一笑说道:“十九王叔,方便借一步说话吗?妾身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赫连苍宁点头:“好,你们先下去吧。”
其余人纷纷点头,各自退了下去,赫连苍宁才转身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东丹英琪仔细地看着赫连苍宁的脸,眼中渐渐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并苦笑一声说道:“妾身的身份十九皇叔已经知晓,十九皇叔的身份妾身心中也有个大概,我知道这些金银珠宝对你而言的确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是有一样东西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赫连苍宁知道东丹英琪应该已经猜到了他的秘密,但是却并没有多说,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东丹英琪也不迟疑,立刻背过身去,然后从贴身的内衣中取出了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白色丝绸,递到了赫连苍宁的面前。
赫连苍宁微微有些不解:“这是……”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东丹英琪微微叹了口气,眸子里的光芒却越来越亮,“我想这样东西对你的大业而言,应该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
大业?赫连苍宁微微吃了一惊,但还是伸手将丝绸接过来打开一看,那块丝绸薄如蝉翼,叠在一起虽然并不大,但是展开却有六尺见方,而上面画着的竟然是曼陀国所有军事要塞的兵力布防图!
赫连苍宁之扫了一眼立刻微微吃了一惊:“娘娘,你……”
“希望会对你有所帮助。”东丹英琪淡淡地笑了笑,“这是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画好的,十分准确。”
赫连苍宁并不急着开口说话,他慢慢将丝绸重新叠了起来,拿在手中轻轻摩挲着,口中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用得着这东西?”
“因为,”东丹英琪微微一笑,“我想我已经猜到你是谁了,既然知道你是谁,那么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就不难猜了。”
赫连苍宁淡淡地看了东丹英琪一眼:“娘娘凭什么可以猜到我的身份?就因为我的容貌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难道这不能是巧合吗?”
“世间无巧合。”东丹英琪淡淡地说着,“何况促使我最终决定将这个送给十九皇叔的,还有刚才的一点点推动力。”
赫连苍宁目光一凝,随即了然:“阡陌?”
“十九皇叔发觉我刚才的异常了对吗?”东丹英琪依然淡淡地笑了笑,“不错,就是因为方才那点异常,我便知道他是震宇寰王的后代。我说的对吗?”
赫连苍宁闻言这才真的吃了一惊,忍不住失声惊呼:“你怎么知道?!”
震宇寰王,名东丹英年,乃是先皇东丹英洛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也就是赫连苍宁的亲叔叔!东丹英年不仅长得英气勃发,仪表堂堂,更是一名军事奇才,称得上文武双全。当年,东丹英年因功绩卓著,被先皇封为震宇寰王,负责守卫天阳国皇城。而就是这样一位威名赫赫的王爷,却也未能逃过当年那场厄运,死在了四大将军的叛乱之中!
赫连苍宁的贴身侍卫、苍生门的副门主阡陌,怎么会是震宇寰王的后代?他们之间又是如何扯上关系的?而这一点对东丹英琪而言,似乎并不是秘密。是以听到赫连苍宁的反问,她不由微微一笑说道:“因为他手肘上那个淡紫色的月牙形胎记。我不敢确定那样的胎记是否天下独有,因此方才那句话也有试探之意,不过看你的反应,那应该也并非巧合了。因此准确地说,阡陌其实是震宇寰王东丹英年的儿子,是不是?”
事到如今,赫连苍宁还能否认吗?身为天阳国的末代公主,东丹英琪对当年东丹皇室的人和事比他要熟悉得多。深吸一口气,他终于点了点头:“是的,您没有猜错,阡陌的确是震宇寰王之子!”
原来是真的,阡陌居然是东丹英年的儿子!如此说来,他与赫连苍宁岂不就是如假包换的堂兄弟?怪不得他对阡陌的信任无人能及,原来他们居然还是血脉至亲!
得到他的确认,东丹英琪不由震了一下,脸上却浮现出掩饰不住的欣慰和喜悦:“嗯,原来是真的?好……好,很好……如此一来,你便不会孤单了。至少在你的身边,还有你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赫连苍宁一抿唇,继而微微一叹:“是。我曾经说过,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我才能一直支撑到今天,而不曾崩溃。”
如今,东丹英琪与赫连苍宁谁也不曾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但彼此却都已经心知肚明,而这,已经够了。
点了点头,东丹英琪接着问道:“我知道阡陌是震宇寰王之子,是因为当年他出生之时我曾经随娘亲一同去探望过他的母亲,因此记住了他手肘上的紫色胎记,只不过……当年先皇大婚之时,他们曾举家入宫祝贺,他怎会逃过一劫的?”
“因为他幸运。”提及当年那场兵变,赫连苍宁的眼眸骤然一凝,“就在那一年,阡陌突然总是疾病缠身,久治不愈,寰王请了一位高人来指点迷津,高人便建议寰王将阡陌送至深山古寺中修身养性,方能百病不生。于是,寰王便将阡陌送到了乐业寺,从而令其留下了一条性命!”
东丹英琪只能说,这是天意。叹了口气,她接着说道:“怪不得……不过也好,这说明天不绝我东丹氏,我东丹氏失去的一切,要靠你们去夺回来!十九皇叔,拜托了!”
赫连苍宁淡淡一笑:“放心,我,便是第二个东丹无极!”
总之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赫连苍宁等人终于准备踏上归途了。穿过曼陀国之后,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回到赤凤国,这趟充满惊险刺激的旅程便算是完全结束了。如今云墨染最担心的倒并非拿不到神秘力量会让赫连苍穹生气,而是云楚天和南净初的安危。既然神秘力量不曾到手,他会不会迁怒到那两个倒霉的人身上?
眼见赫连苍宁已经上了车,东陵飞映突然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问道:“姑娘,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云墨染回头看了看赫连苍宁,接着转回头看着他:“你问。”
东陵飞映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姑娘,纳兰明昭、纳兰明蔷、安陵织星、安陵风漓相继出事,果然与当日他们偷袭你、害死冬槐等人有关?”
云墨染点头:“是。”
东陵飞映一怔:“那……东陵飞晴也在飞晔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了此事,怎么她……”
“因为你。”云墨染淡淡地笑了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她一马。但若再有下次,休怪我无情!”
东陵飞映瞬间感动莫名:“姑娘……多谢!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若再有下一次,我也饶不了她!”
挥挥手拜别了云墨染他们,并且一直目送着他们的车队,直到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完全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东陵飞映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回到了宫中。云墨染于他,恩同再造。如果不是云墨染,只怕他这一生都休想与亲人团聚,只能一辈子游荡在这焰之大陆上,就算死了也是个孤魂野鬼。只可惜,今日一别,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将少之又少……
叹着气回到宫中,东陵飞映刚要去拜见一下母妃,却突然发现雪雏与梦羽两国的侍卫居然就在一旁席地而坐,显然正在休息。看到他过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见过三皇子!”
这些人一路同行,彼此之间均已十分熟悉了。东陵飞映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也回来了吗?那就好。那……两位太子殿下呢?身体可好些了吗?”
“回三皇子,还好,太子殿下让我等在此候命,他要去拜见皇上。”其中一名侍卫首领抱拳回答,只不过略略有些迟疑,“只是殿下他……”
怎么?东陵飞映一怔,心念一转之间已知端倪:“莫非是……两位太子殿下的腿……”
那侍卫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就如……七小姐所说的那般。”
也就是说,如云墨染所说的那般,纳兰明昭与安陵风漓均已变成了瘸子?活该。谁让他们为了让自己的妹子当上十九王妃便不择手段,居然意图谋害姑娘呢?
东陵飞映暗中一声冷笑,面上却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各位请稍事休息,失陪了。”
“恭送三皇子!”
东陵飞映转身离开,边走边沉吟着:这两人找父皇做什么?仅仅是出于礼貌而前往拜见,还是另有所图?依我看,他们八成是另有所图吧?但不知他们图的是什么?
东陵飞映猜得不错,这两人的确是另有所图。
因为腿上的伤实在太过严重,雪雏、梦羽两国不得不多呆了几日,直到两位太子的伤没有大碍之后才重新上路,迅速离开了鬼魅之都。不过在这几日的时间里,纳兰明昭已经将纳兰明蔷当日与他说的那些话对安陵风漓复述了一遍,二人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得出了一个十分惊悚的结论:那一切根本就是云墨染故意为之!
她故意选在那个时候告诉纳兰明蔷真相,目的就是为了激怒纳兰明蔷,好与之起冲突,并趁机假装掉下悬崖!因为云墨染心里很清楚,只要有赫连苍宁在,她即使掉下悬崖也不会发生任何危险!后来的事实岂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吗?否则的话,她为何不早不晚,偏偏等到赫连苍宁走出帐篷之后才往悬崖下掉呢?
而云墨染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有理由堂而皇之地拖延为他们治伤的时间,好让他们变成瘸子,而且她还不必承担半点责任!就因为她记恨当初他们这伙人联手想要刺杀于她、并害死她的五名店伙计之事,因此才趁机报复的!
只可惜当他们弄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当时他们见拖延的时间实在已经太久,半点也耽搁不得,才暂时将其他的一切都放在一边,先让云墨染替他们取出了暗器。而这之后,云墨染便趁他们还在昏迷之中时便逃之夭夭了!否则当时若是知道这些,他们岂能善罢甘休(虽然有赫连苍宁在,他们根本不可能杀云墨染报仇)?
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纳兰明昭与安陵风漓险些气疯,恨不得将云墨染挫骨扬灰,让她生生世世不得超生!即使那样也解不了他们的心头之恨!因为无论如何,他们变成瘸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再也不可能改变了!也就是说,他们将永远失去成为一国之君的机会,岂能不恨?!
只不过他们都忽略的一点便是,如果当初他们不起害人之心,甚至那天晚上不要意图刺杀云墨染,那么他们岂非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吗?
可是对于纳兰明昭等这样的人来说,他们永远也不会认为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何错之有?
因此想通其中的关键之后,两人很快便达成了共识:绝对不能容许云墨染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否则不但他们的大仇不能报,对雪雏和梦羽两国的江山早晚也是个巨大的威胁!若非如此,他们又何必冒那么大的危险去刺杀她呢?
不过提及那晚的刺杀,还有一个关键的环节两人始终想不明白,就是那天晚上究竟是谁将他们射出去的暗器反击了回来,将他们害得这样惨?照理来说,当时有如此深厚功力的人只有赫连苍宁与阡陌,但是其他侍卫却都已经证实,事发之时他们两人一直坐在原地,根本连动都不曾动过,他们根本不可能救了云墨染一命的。那就是说,暗中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保护着云墨染!那么,到底是谁呢?
不过不管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云墨染不能留!然而两人心中都很清楚,要想除掉这个祸患,只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的,谁有那个胆量,先来试试玉王赫连苍宁的手段!用赫连苍宁自己的话说,先问过他那双手再说!
何况如今云墨染很快就会回到玉王府,想刺杀她简直比登天还难!因此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联合三国之力向赤凤国帝王施压,让他命赫连苍宁将云墨染交出来,并杀之永绝后患!虽然赫连苍宁手中有免死金牌,但是云墨染没有,只要帝王命令一下,谅他赫连苍宁也不敢抗旨不尊!除非他想成为整个焰之大陆的公敌!
达成共识之后,两国立刻收拾行李离开鬼魅之都,并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曼陀国,立刻前往御书房求见东陵流焕。
两下里一见面,纳兰明昭便将两人的来意以及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详细地告诉了东陵流焕。为了激起东陵流焕的同仇敌忾之心,纳兰明昭反复强调云墨染的神通广大,尤其是在通过鬼魅之都及布拉吉尔峰峰顶的机关和结界时表现出来的神通,他更是在事实的基础上添油加醋,尽力将云墨染描绘成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仙,并再三强调如果赤凤国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而且还会成为十九王妃,那么赤凤国便完全等于有了一股最强大的神秘力量,这对其余三国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隐患……
这最后一句话准确地击中了东陵流焕的死穴。作为与其余三位将军一起逼宫篡位的他来说,最希望的自然是曼陀国的江山能够千秋万世,可以让他的后代子孙一代一代地坐稳这个帝位,而不仅仅是做这二十年的皇帝便让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东陵皇室连修建天音塔、满世界寻找圣女、并不惜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去人迹罕至的布拉吉尔峰寻找不知是否存在的神秘力量都做得出来,又岂会坐视自己的江山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中?
不过尽管如此,东陵流焕也并未立刻便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而只是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接着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太子只怕有些言过其实了吧?云墨染不过区区一介弱女子,果真有那么神通广大吗?”
二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纳兰明昭便挑唇一笑说道:“明昭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若是不信,可亲自去问三皇子与四皇子等人。这一路行来发生的一切他们均亲眼目睹,而且他们总不会欺骗皇上吧?”
东陵流焕捻须的手一顿:这倒是。莫忘记东陵飞映等人也去了布拉吉尔峰,路上发生的一切他们也都知晓,这二人若是敢对自己撒谎,岂不是很容易便被拆穿吗?慢慢点了点头,他几乎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如此说来,云墨染果然有那么厉害……”
“是啊皇上。”安陵风漓跟着开口,“您不知道,当时明蔷公主都已经停止了呼吸,完全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其余太医更是连连摇头,让明昭太子为其准备后事。可是云墨染回来之后,三下两下便将其救活了!您说,若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这起死回生的本事?”
起死回生?那还了得?东陵流焕的目光瞬间阴沉,显然已经动了杀心。纳兰明昭本就一直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如此不由心中一喜,立刻加紧劝说:“不止如此。皇上您可知道,云墨染她已经练成了紫气东来……”
“紫气东来?!”东陵流焕终于忍不住脸上变色,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静,“她……她居然能够练成紫气东来?”
“正是!”纳兰明昭连连点头,“而且据明昭查到的绝密消息称,云墨染出生时身有异象,她的眼睛是紫色的!”
一时之间想不通这代表了什么,东陵流焕略略有些疑惑:“紫色的?那又如何?”
“皇上可还记得,”纳兰明昭淡淡地笑了笑,“当年焰之大陆唯一的女帝云厉燃……”
云厉燃?是了!当年她出生时也是有一双紫色的眼眸!东陵流焕再度脸色大变,险些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是说云墨染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女帝?!”
“这种事很难说。”纳兰明昭摇了摇头,“不过至少这千百年来,整个云洛旗家族也不过只有两个人曾经练成紫气东来而已,一个是云厉燃,一个便是云墨染。我想,这应该不是巧合。”
纵然是巧合,也是极端危险的!不过……
东陵流焕尽力控制住了自己,并将脸上的震惊和不安收了起来,故意皱了皱眉头说道:“就算是又如何?云墨染就算要做女帝,也不过是赤凤国的女帝而已,头疼的也应该是赫连皇室,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个死老头子,反应倒快!
两人闻言不由心中暗骂,纳兰明昭已经接着说道:“皇上此言差矣。莫忘记当年云厉燃做的可是整个焰之大陆的女帝,而并非哪一个小国家!云墨染既然有野心成为赤凤国的女帝,焉知她不会效仿东丹无极,一统焰之大陆?何况赫连苍宁也是无人能出其右的高手,他二人若是真正联手,那……咱们三国危矣!”
东陵流焕目光闪动:“这……”
“再说,”安陵风漓接着开口,“赤凤国皇帝仗着自己功劳最大,本已欺压我们良多,他若是知道云墨染有如此神通广大,说不定他也会十分愿意成为第二个东丹无极、并让赤凤国成为第二个天阳国的!毕竟这些年来,谁也不敢保证他不曾起过这样的心思……”
这一点,无疑也是东陵流焕的心病。当年逼宫之时,赫连雄奇因为仗着云洛旗家族的支持,的确功劳最大,因此才割走了面积最大的国土,也霸占了天阳国的皇城和皇宫。不仅如此,他还规定其余三国必须年年入赤凤国为其皇上祝寿,分明就是将其余三国当成了赤凤国统治之下的奴隶国!
其实东陵流焕早就想到过,若非没有足够的实力,赫连一氏早就灭掉其余三国,好在焰之大陆上一枝独秀了!毕竟四分天下就是不如一枝独秀来得高枕无忧,至少不必日日担心自己的国家会步天阳国的后尘,被其他人所灭!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要想让自己的国家不被人所灭,最好的法子便是抢先灭掉其他国家!正是因为如此,一直以来东陵皇室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神秘力量身上,期盼着得到这股神秘力量,从而一统焰之大陆!谁知到头来,居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因此,如果云墨染果真有这两人形容得那般厉害,而且她又不能为四国所用,那么她便绝对不能活在世上,成为赤凤国的秘密武器!否则她一人便可抵百万军,想要灭掉三国还不是小菜一碟?谁知道她会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临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掉了脑袋?
想到此,东陵流焕立刻眉头一皱开口问道:“如果云墨染果然如此神通广大,那……两位太子跟朕说这些的意思是……”
二人再度对视一眼,纳兰明昭便代表两人开了口:“皇上,此事与三国的利益休戚相关,明昭便不再拐弯抹角了:云墨染不除,必成大患!”
你倒直接。东陵流焕不动声色,转头看向了安陵风漓:“风漓太子的意思……”
“是的。”安陵风漓重重点头,“为了三国的安危,云墨染不能不除!咱们绝不能步天阳国的后尘,即便是为了未雨绸缪,也总比临渴掘井要强得多!等到赤凤国开始行动岂非就太迟了吗?”
尽管非常赞同两人的话,然而身为帝王,东陵流焕的思虑无疑更深远一些,接着便眉头一皱说道:“咱们三国要除云墨染,为的是自己的利益,赤凤国怎会轻易答应?赫连一氏岂不知若有云墨染这等神通广大之人相助,更能令其江山稳固,不惧他人?”
不错,赫连苍穹也不是傻子,怎会乖乖地任人摆布?云墨染既然有资格成为三国的心腹大患,岂非也就有可能成为赤凤国的守护神吗?赫连苍穹怎会甘心将自己的守护神除掉?
听到东陵流焕之言,纳兰明昭不由阴沉沉地一笑说道:“因此,这便是我二人前来与皇上商议此事的原因了!若是仅凭一人之力,自然不能令赤凤国皇帝答应除掉云墨染,但若是咱们三国联手向其施压……”
东陵流焕恍然大悟:“你是说利用三国联合之力,令赤凤国不得不答应?”
“不错!”纳兰明昭点头,“我二人回国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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