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染上一种“痴心妄想症,妄想有人能够救她脱离苦海,而王皓是她所能想到对她最好的人。
王皓闻言笑了。“怎么世界上有你这么傻的人?因为要躲一个人而嫁给一个分不清自己爱或不爱的人。”
“皓哥,我知道我很厚脸皮,不过我不是真的要逼你娶我,我只是想借你一用,让我有个理由离开这里。”
“我会照你的话告诉南医师,但他不一定会相信。”王皓朝她眨了眨眼。
“我知道我的阶级和身份配不上你”“与阶级无关,你别瞎猜。”他打断她的话。
“你真好,全巴黎就你和杰克森太太对我这么仁慈了。”她欣慰地笑道。
“南医师到了,南医师到了!”杰克森太太兴奋地嚷道。
王皓鼓励地拍拍晏然的肩“走吧!总要面对的。”
“恩。”她咽了咽口水,拉好泛白的裙摆,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瞬间加快。
她强迫自己冷静,稳住步伐,优雅地走下楼,此时楼下早已闹哄哄,大家显得很兴奋。
她移动视线,迎上南诺言的黑眸。
南诺言的黑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一如以往地深不可测,他只是立于原地不动地看着她,然而,心中闪过一抹连自己也难以察觉的波动。
斌族出身的他自是不同,自信从容,即使仅是随意的穿着,仍是器宇非凡。
他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想怎么样?”辛晏然不禁尖声问道。
楼下交谈的人群全静止下来,所有人奇异的目光全转向辛晏然。
“没什么,只是想仔细端详我所遗忘在巴黎的野花。”他轻松地道。
“我不是你的。”
她挑衅地看着他。
“你是的。”
“闭嘴,停止用你现在这种眼神看我。”
南诺言环顾四周,这里闲杂人等太多,应该换个地方。“到你房里去。”
“休想!”
大家都在好奇他们的关系,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两个小情人之间的斗嘴。
“休想吗?你非要弄得人尽皆知你为什么会来巴黎吗?”他捉住她的手臂,将她硬拉往二楼他在这里的卧室。
“你不是君子,没有一点人性。”
“我不是君子,而你也不是什么淑女,我们正好配成一对。”
“你这个自大的坏蛋。”
“少装清高,四年过去了,你仍是我从巴里岛带出来的小骗子,骨子里散发的丑陋骗不了人。”他冷讽道。
她挣扎着想抽回手,但他抓得更紧。
“我就要结婚了,我要离开这里,不再受你控制。”她高傲地甩着头,比他的态度更倨傲。
“结婚?你能嫁给谁?有谁愿意替你还钱给我?”南诺言笑道。
“我要嫁给皓哥。”她甜甜地朝他笑了笑。
“王皓!?”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哈哈大笑。“你在做白日梦。”他讥讽地对她一笑。
“我已经受够你了,我知道你轻视我、鄙视我,觉得我是个卑贱的女人,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怎么认为,你讨厌我、无法接受我,并不代表不会有其他人爱我。”她愤怒地尖叫,转身想要逃出这个房间。
南诺言随即抓住她的手腕,并将之反扣在后。
她尝试用牙齿咬他,又用脚踢他,却踉跄倒地,拉他一把,两人一起跌落地。
“你们根本不相配,而且他不可能娶你的。”
“你狗眼看人低!”她实在太生气了,所以口不择言。
“如果你真的嫁给王皓,不出半年你就会后悔,然后你会痛苦地想要离开他。”
“你嫉妒他对不对?因为我并没有想许多爱慕你的女人一样爱慕你,因为我不像你预期的像个花痴一般在巴黎等着你看我一眼;更没有像其他女人迫不及待地为你暖床。”她的头发全乱了,像个夜叉。
他完全不答腔,只是低下头印上她的唇,他的唇坚硬、需索、火热,一点也不温柔,蛮横地想表示他的愤怒;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看轻他的人格。
他用力分开她的唇,舌尖野蛮的入侵。
她不要他的吻,甚至厌恶他的碰触,他怎么恨她、这么轻视她,却用吻来惩罚她,根本把她当作娼妓。
他像是被下了葯似的,更像被欲望的火焰燃烧。
他性格的黑暗面在她面前又不自觉地蹦了出来,他抬起头嗤笑了一声。“有件事你应该要知道,我比王皓有钱几百倍。”
辛晏然挣扎着想要起身,更想伸手打他,想将他脸上的嘲弄给撕碎;但却被他轻易抓住双手,压制在头顶,不争气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
见到她的泪水,他眉头微蹙,抓住她的手拉她站起来。“你是自找的。”
“你羞辱我羞辱够了吧!现在你可以放过我了吗?”
“王皓不会娶你的,他有家族义务要尽,不是你这个小淘金女可以高攀的。”
“我和皓哥的事你少管,只求你不要从中作梗”她对他已起了极度反感之心。
“哈哈!还没飞上枝头做凤凰,已经开始端起架子来了。”南诺言粗鲁地抓起她的手。“瞧你手上的厚茧,哼!我知道你一直攻于心计,可惜你遇见了我,我生平最恨投机分子,你最好管管你那颗贪婪的心,要玩钓金龟婿的游戏也不要不自量力找错对象。”
“南诺言医师,或许你出身高贵,常常玩男欢女爱的游戏,对游戏的规则比一般人熟悉。但又如何?就像你们有钱有势人一样,我的目的只是要赢,至于手段和方法哼!已经不是我所在乎的,因为我一定要赢。”她甩开他的手,高高地扬起不驯的下巴,下意识地藏起她粗红起茧的手。
“王皓不会要你的。”他仍然如此确定。
“我会证明给你看你是错的!”
“过来这里!”见她如此固执,他心里很不高兴。
“想都别想。”她转身奔了出去。
“我们来打个赌,很快你便会知道结束。”南诺言无情地在她背后喊道。
正如南诺言所说的,隔天一早,王皓便急着找辛晏然。
“南医师要炒我鱿鱼。”王皓可慌了。
“他就像封建时代的君王一样,想怎样就怎样。”她不悦地道。
他困扰地道:“南医师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多久以前?”她可不太相信他会有多好。
“你来巴黎以前。”
“我想他只是想籍由你来提醒我,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而且最好不要忘了我只是一名女仆。皓哥,别担心,他不会真正炒你鱿鱼的,只要我允诺不嫁给你。”她咬牙道。
“是这样吗?南医师为什么要这样待你?”他仍是不解,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因为我得罪过他。”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又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能化解的?”王皓被搞糊涂了,昨天看见他们见面时剑拔弩张的模样,好像两国交战前风雨欲来的情势。
“若要仔细探究,一开始不就做错了。”她的记忆拉回四年前,也许她当时应该认命、安分地被卖入妓院,而不该利用他;总好过四年后面对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
“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那不是什么太光彩的历史,你还是捧牢饭碗要紧。”她苦涩地笑道。
“晏然,我从没更你提过我在香港的家对不对?”王皓不想让她误以为自己是现实的人,所以他必须告诉她真相。
“不曾。”
“我在香港,有个奉父母之命娶的妻子,我对她没有感情却有责任,我们八九年结的婚,下个星期正好满六年。”他回避她的目光,怕在她的眼里看到不信任。
辛晏然吃了一惊,因为王皓的行事一直让人以为他还单身,难怪他从没有红粉知己,与仰慕的女人们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原来他早有妻室,只是他为什么要隐瞒呢?就因为他不够爱妻子吗?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她其实已猜出九成,肯定和南诺言脱不了关系。
“他要我马上说明真相,否则就得离开这里。”
他指的是南诺言。
“你的妻子一个人在香港独守空闺,你真忍得下心?”她一向心软。
“她住在疗养院,不知道我来巴黎,她甚至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他苦涩地道。妻子的失常,他难辞其咎,是他间接逼疯她的,他未在临界点拉她一把,就这么任她自生自灭,只为了想要得回失去的自由之身;既然不能离婚,那么籍由距离让他得到短暂的自由,有何不可?或许,他真是个自私的人。
辛晏然可怜那个被丢弃在香港疗养院的王太太,对于心目中立于仁慈地位的王皓,她有了新的看法。
“这是个秘密对不对?我猜杰克森太太他们也不知道。”
他点点头。“除了南医生之外,你是第二个知道的。”
“起码你对他很诚实。”
“你不知道吗?在这里服务的每个人,南医师全派了征信社调查过,没有人能够欺骗他。”
“而他在知道后仍录用你?”辛晏然狐疑地问。
“我虽然是全世界最差劲的丈夫,但却是个顶尖的小儿科医生,这点自信我还有。”他认真地瞅着她。“你会原谅我对你的隐瞒吧?”
辛晏然柔声叹了口气。“你总有个优点来平衡你所犯下的错,而我呢?连一些值得歌功颂德的美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