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得?”
鬼使神差地想问一句原因,却突然想起莫争曾说过:“不该问的别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好奇心害死猫,爷我就是因为好奇心太重,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那疏狂的话语还十分清晰,人却已不知消失在何方了。
不该问啊。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可偏偏还是失了冷静,许是单纯的好奇吧。
“我就是有些好奇,好奇那恶人是怎么死的。”
小丫头又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呢,绛红的蝴蝶微微拍了拍翅膀。
“马车停了之后,他用石灰迷了我的眼睛,便一个人破了窗户赶忙逃走,素君一个人飞去追他。莫争的轻功本是胜过素君许多,只是他胸口中过一剑,失血过多,并未跑多远便被素君追上了。”
“可你们不会杀了他,对不对?”
莫止并未回答,喝了口茶,继续简单地叙说着。
“二人来到了悬崖边,素君劝他束手就擒,并承诺不伤他分毫,他自己却跳下悬崖,去了。”
他怎会是如此刚烈?
不会。不会。那般玩世不恭的浪荡子怎么也会做出这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情。
她脸色惨白,嘴唇抖个不停,轻轻摇了摇头。
“那悬崖万丈,陡峭异常,下方河流湍急,碎石密布。从那里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莫止的声音与表情略不相称,声音清淡无波,脸色深处却蕴藏着十足十的玩味,像破了功的观音。
他看着面前那女娃的脸色变幻无常,由白变青,由青转紫,又渐渐归于平静,只浮着一层淡淡的死灰。
“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一个莫争,一个莫止,像兄弟俩似的。”郁青语调淡淡,似刚才情绪的惊涛骇浪不过一场容易清醒的噩梦。
他摆直身子,略微有些惊讶,八九岁的年纪怎么就有如此心性?
莫止已恢复如常,波澜平复,反问道:“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无意中知道的。”
“我和莫争师出同门,都来自灵鹫山,仅此而已,再无其他瓜葛。”
后半句话,他说得清晰,每落一字,便结成一条寒冷的冰柱。
“灵鹫山?”
她声音不大,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但这声音确保只他们二人可以听清,马车外的人只会将这与风声混为一谈。
莫止闭上双眼,遮下天幕,盘腿而坐,吐纳休惬着,不再多言。
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她暗暗叹了口气,也不想再追问,只觉得身心俱疲,这三天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她不禁怀疑,自己若不是前生造了什么孽,便是因为曾经的自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眼前漆黑一片,浓稠如化不开的墨色。
郁青静静地坐着,感受着周围的气息,鼻尖环绕过一股淡淡薰衣草的自然清香。
也许是离出云国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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