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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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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利落。虽然她刻意要板正自己的姿势,但我和凌棠远都能轻松看出她的伤势不轻。

    方静选择离我们最远的位置讪讪坐下,她当然能察觉凌棠远看她的眼神有怎样的怨恨和不屑,所以她自觉沉默。

    孟屿暮解释:“我带方静来”

    凌棠远突然愤怒站起身,将坐椅推开准备离去。孟屿暮与凌棠远错身而过时,一把拐住他的肩膀,用力按在座位上:“记住,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我们最后的目标是对付凌伯笠所以任何敌人都可以变成我们的朋友。”

    这是凌棠远教我在凌翱生存的第一个基本原则,可惜,事关自己他竟忘记了。

    其实我和他都很清楚,只要有方静的加入,我们在凌翱与凌伯笠争夺股份一事将增加无数胜算,方静在最后一直站到凌伯笠秘书的位置上,太多属于凌伯笠的秘密可以通过她来了解,她的资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可凌棠远会愿意吗?方静对他来谁是道陈年的疮疤,揭不了,碰不得。他不是圣人,放任这样一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女人当同盟,他怎么会同意?再一来,方静真的值得相信吗,她是凌伯笠的妻子,这对夫妇有没有可能给我们带来一场苦肉计,引诱我们掉进陷阱?

    方静起先是沉默的,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凌棠远脸上久未散去的表情,身子有些僵硬:“前天,凌伯笠查到你们回宁家镇,他怕你们要把洪敏接回来做些噱头,所以先找了瞿林飞谈话。”

    凌棠远原本挣扎的动作因为她一句话,沉静下来,他盯着方静的表情仍是阴郁,但离去的脚步已经收回“你认为她的话可信?”他在问孟屿暮。

    孟屿暮隔着凌棠远反问我:“你觉得呢,我们还有别的人可以相信吗?”

    说实话,他们这样当着面猜测动机是对方静的极大羞辱,虽然是方静应该承受的,但我无法在他们的羞辱言语上再家一句。

    我默然,孟屿暮拍拍凌棠远的肩膀:“可信不可信我们也要先听听,你,继续。”

    方静难堪地颤抖着双手把烟收好,深深吸了口气:“我这次来找你们是想让你们帮我拿到我应得的那份钱。我和凌伯笠结婚三年,他一直妄想让我给他生个孩子。当初凌伯笠给我许诺,如果生出孩子,将会分我一千万,现在不但不分我这些钱,还一我过去和你们的关系殴打我。他那个不行,就说是我没用,凌小姐继承遗产,他又说是我通风报信,你们才知道凌莫熙没死。他拿皮鞋踹我的肚子,用拳头招呼我的脸,我再也忍受不了,我要离开他!”

    说道这里,她冰冷的目光扫在我的身上:“我知道,我没那么幸运,一辈子都没有凌小姐傲人的家世,现在所有得到的东西都靠我一人争取来的,我当年离开棠远是因为我父亲好赌成性,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外债,我以为可以找到一个爱我又有钱的王子救我出苦海,可棠远有限令不能动用遗产,他妈妈又强势精明,我留下来也救不了我们一家人,所以我去找屿暮,想要从屿暮身上捞些好处,不幸的是屿暮比凌棠远还要聪明,他一眼看中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一边跟他周旋一边再寻找目标。”

    孟屿暮起身,倒好茶水给她,她结果茶杯苦笑:“每次都是这样,你总知道我最需要什么,连我跟你问起凌伯笠的情况,你也毫不保留地告诉我,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我怀疑你是故意给我消息让我接近凌伯笠,想要让我离开棠远,拆掉他的羽翼,宁墨墨之所以能逃过你的操纵完全是因为你养母的原因。”

    孟屿暮坦然地笑了,对她的猜疑不置可否。

    倒是凌棠远冷冷借过话题:“方静你错了,宁墨墨之所以让我们改变是因为她懂得自己需要什么,懂得自己应该怎样取舍,你的双眼永远只盯着够不到的那些财富,根本就没想过我们的感情到底值多少!”

    方静愣在那儿,突然嘶哑着声音说:“你又知道我们的感情有多少?每次我兴高采烈地对你说话,你总是爱答不理,每次我想要靠近你取得温暖,你总是将我推到一边,在众人面前还会羞辱我,你把我又当成了什么?你有没有真的把我当成你的爱人尊重过?!”

    凌棠远从未这样被人责备过,他听方静控诉的时候始终在笑,但心伤难以掩盖。他对我的戏弄对我的羞辱我都默默忍受下来,所以他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可方静的一次怒吼让他真正的开始反省自己,反省自己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到底对我怎样。

    我想摸摸他的手表示安慰,可指尖还没碰触到他的手背,他已经闪开。

    现场一片沉静,孟屿暮转换了话锋,方静克制自己的情绪再次坐下来,可凌棠远始终仰着高傲的头用最鄙夷的目光看着她,两个昔日相恋的人如此针锋相对,已经把从前的恩情全部了尽。

    “你冷静点,我现在想知道凌伯笠和瞿林飞谈了什么?”孟屿暮站在方静身后探下半个身子问。

    这一次瞿林飞又拿什么和凌伯笠交换?

    第一次是她丈夫的生命,第二次是她儿子的听力,第三次呢?

    “说!他们说了什么?”凌棠远低沉的声音再次突兀响起,方静身子一抖,她想刻意用平静掩饰自己刚刚的激动,但我分明看见她手指依旧颤抖。

    “他们商议会有瞿总来阻止凌小姐行使股东权利。”她只肯透露这么多,接下来便不再说,不过,我们也不难猜测他们究竟签署了怎样的协议。

    第三次,用我和孩子的安全来交换。

    我觉得孟屿暮和凌棠远的视线都在灼烤着我,他们在担忧我的安危,也在评估我最终抵抗的能力。无论他们怎样忙碌奔波,最后还是需要我与凌伯笠正面交锋,他们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我必须靠自己成长。我打算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故意笑笑:“她又能阻止我们什么?”

    现在董事会的人都知道凌翱最大的股东就是我,就算不仔细计算凌翱集团在房地产方面的投资和对外贸易的增长,我手中的股份按照非常保守的升值率计算也是近七亿的资产,她想阻止我行使应有的权利根本不可能,只要我们能抓住凌伯笠当年谋杀哥哥的证据,还有对凌棠远的听力到底做了什么手脚,将其绳之以法,事情都会变得再简单不过。

    只不过想要做到这点,并非一个方静投靠就能完成的。

    孟屿暮沉思半晌,突然冷笑:“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可以找瞿林飞谈谈了,他们可以反手为黑,我们也可以将黑染白,最终是否城区就要看到底谁的运气更好了。”

    不得不承认,孟屿暮的建议是绝佳的。但我同时也能想到将会面临的困难,以瞿林飞对我的态度可知,她根本不会轻易放弃已经到手的所有,去交换凌伯笠的罪证,当年谋杀凌伯衡她是亲手动手的那个人,如果凌伯笠出事,她也难逃法网恢恢。就算不要财产,性命之虞也足够她紧守牙关。

    与瞿林飞谋事,可谓绝境。

    我在跟这位高傲自负的女人对弈无数次后仍必须承认,这是一盘很难反复的棋局。

    只是不知道凌棠远和孟屿暮是否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让她开口。

    三天后我见到瞿林飞,不出所料,谈判无果。

    瞿林飞回答我的除了冷笑还是冷笑,前不久我准备扇她耳光的动作肯定还在她的记忆中深种,所以她根本不给我任何机会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宁墨墨,虽然你不是那个贱女人生的,但我不会眼睁睁看你把所有东西都拿走,棠远现在被你迷住了,什么都不要,你以为这样就而已毫不费力地拿走属于他的东西,你做梦!你一个乡下丫头何德何能占有这么多,那些股份是我用一生幸福换来的,是凌棠远用自己身体牺牲换来的,你动动手指就想让大家把东西双手奉上,你休想!”

    我坐在她的面前不动声色。今天我没有带凌棠远和孟屿暮来,就是为了能够单独挺清楚瞿林飞的真正心声。她怎样想的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我必须学会一个人去面对人性的纷杂变化。

    “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把属于凌棠远的东西夺走吗?”我眯起眼睛看着她。自从我的背景发生变化后,原本居高临下的瞿林飞在我面前越来越无法淡然处之,她除了歇斯底里地泄愤,就是尖酸刻薄地挖苦,根本不能从容面对,对手骤然变得强大对她是知名的打击,她想不承认都不行。

    “凌伯笠已经拖延了凌棠远和孟屿暮的赠与股份的转移时间,你目前还是只占有属于凌莫熙的那一份股份,孩子的股份和他们的股份都没有转移到你名下,所以你现在根本就等于光杆司令,依旧要仰仗凌伯笠鼻息!”瞿林飞冷笑。

    这样的消息确实让我吃惊,没有想到凌伯笠会动用这样的手脚,但我只能目无表情地面对瞿林飞的嘲讽。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越是无动于衷,她越是恐慌。

    果然,她冷漠的眼神因为我的漠然注视变得不安起来,无论她怎样动作都不能晃开我的视线。她不自然地躲闪我几次,都不能逃开,最终只能拿起手袋佯装冷静地说“别以为你现在有孩子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将来凌翱股份都是你的,我警告你凌伯笠不会放过你肚子里的孩子的。”

    “别忘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孙子。”我淡淡的一句话,弄得瞿林飞脸色突变。

    她原本忙碌的动作突然停止,随即冷笑:“只要这场风波过后凌棠远没事,孙子想生多少就生多少,至于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代表凌莫熙那边,和我们无关!”

    “当初你是那么渴望用这个孩子来保全凌棠远的财产,现在怎么不着急了,莫非你又找到了其他需要保全的东西?”我仰起头紧紧盯住她。

    “我找到什么与你无关,倒是你自己好好留神自己的肚子,否则你除了继续被凌伯笠按压,根本没有别的活路。”

    她说的没错。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招对付凌伯笠这样贪婪成性恨不能一口气将所有财富吞进肚腹的人来说,尤其管用。一旦他想要再次出手,我们就会抓住他的把柄,一击即中。

    瞿林飞隐形提醒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她话里话外满是对我的忌恨,为何在最末尾时点明他们准备行动的方向?

    我找到孟屿暮想要分析她的心态,孟屿暮却先告诉我一个噩耗。

    凌棠远和瞿林飞已经协议分割名下资产,两人从此不再牵绊,等同断绝母子关系。

    凌棠远此事做得及其狠绝,甚至还为此专门登报恭贺瞿林飞为球飞黄腾达与亲子断绝关系。方静头颅消息给我们,此次凌伯笠用自己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换取瞿林飞投靠。

    一切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瞿林飞终于拿到属于自己的那部分,抛弃了不听话不懂事的儿子甘心情愿地留在凌伯笠身边,只要我再不出现,凌伯笠重新收购那些股权到手中,她的数额也将会增加很大的一笔。

    她和凌伯笠已经打好算盘,唯有再次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想见到凌棠远,异常的想见。

    凌棠远这个人,永远喜欢凡事憋闷在心,不与人说,不与人听,我想陪他坐坐,哪怕他依然不想跟我说什么,也要让他自己永远不会孤寂无助,只要回头就有我在。

    孟屿暮派车送我到凌棠远的住所,意外地看见他正在花园里的石板上坐着。寂静落寞的他,背影始终孤零零的。那里曾是我最喜欢独处的地方,如今也变成他的最爱。

    我慢慢地走近他,想要从后背蒙上他的眼睛,手指还没等伸开,他已经轻声笑出:“别鬼鬼祟祟的,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还想搞恶作剧?我早就看见你了。”

    “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我转过身,想要坐在他身边,结果凌棠远伸出手推开我:“你坐不下就别硬坐。”

    我无所谓地摇摇头,用双臂撑着身子坐下来“为什么那么做?”

    凌棠远抬头望望天空,笑着说:“这事我早就想做了,从他害死我父亲那时,只不过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就做呗。”他说的云淡风轻,可我知道,背后一定不止这么简单。如今他和瞿林飞的模子亲情已经彻底消散,恐怕再也不会有原谅和不原谅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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