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才过两天,佟心蕊便接到通知,亚特兰大的研究中心需重建,因此决定暂把所有的实验统统迁移到新墨西哥州中部的地下实验室继续进行。/wWw、QВ⑸.coМ\
二话不说,佟心蕊潇洒地和爸爸哥哥说一声莎哟娜啦就走人,把脸黑黑的新婚老公扔在后头不管了。
黑毓尔七窍生烟,可他还是只能随后追上,这是他和佟心蕊说好的条件!即使结了婚,她还是不会放弃工作,她不想做一个“闲妻凉母”乖乖在家孵蛋。
她的理由是,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凭什么一定要女人放弃自己的兴趣和专长来配合男人?为什么不能反过来?
黑毓尔想宰了父亲!想宰了母亲!想宰了妹妹!想宰了新婚妻子!而最想宰的人是他自己!
为什么总是输父亲一筹?
为什么要受母亲威胁?
为什么要听妹妹的馊主意?
而最糟糕的是,自己为什么对那个健忘症女人凶不起来?
不知何时开始,不再是因为母亲的威胁或妹妹的建议,他就是无法对她发火,不想让她离开他,也不想看到她愁眉苦脸,更不愿意见到她害怕;只想看她困惑着一张清丽的脸蛋攀着他的手臂悄声问他“那是谁”,或者感觉那副柔软而曲线优美迷人的娇躯紧贴着他寻求慰藉保护。
甚至有时候他会感觉到自己胸口有一股难以理解的澎湃情怀……
天杀的,他应该先把自己扔进火山口里去!
恐怖天使果然是无情的,不但最亲近的人都想宰光光,居然连自己也不饶过!
圣大菲是新墨西哥州的首府,也是个非常有特色的都市,不但印地安风味特别浓厚,而且充满了各式各样的Adobe,也就是泥砖房——新墨西哥州的著名建筑。
圣大菲对建筑物的规定很严,规定所有的建筑都得以Adobe来建筑,以保持这个城市的特色,因此整个城市都是土黄色的,别有一番风味在其中。
中午时分,位于市区广场旁一栋建筑的二楼,赫赫有名的“oRE,House”餐厅,在两端挂满了一大串一大串大红辣椒的阳台上,与其他边看在广场的活动边进餐的客人不同的,佟心蕊埋头苦吃着oRE,House最有名的餐点Rib,而黑毓尔则以他一贯慢条斯理的用餐动作进食。
自然,是佟心蕊先填饱了肚子。然后,她开始往楼下放眼搜寻,边还唠叨着:“奇怪,不是约好此时此地来这儿接我们的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当然她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原本就不期待有人会回答的她习以为常地耸耸肩。
“再等半个钟头好了,如果不见人来接我们,我们就自己租车去,顺便去罗斯威尔绕一圈,看看外星人到底……呃?”她突然噤声,而后诧异地喃喃道:“奇怪?我好像没来过这儿嘛,怎么会有人好像认识我,还直向我招手哩!”说着,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忙扯扯黑毓尔。“喂,毓尔,快看看,那是不是研究中心的人?”
黑毓尔看也不看一眼,兀自进食。
佟心蕊愣了楞,随即更用力地推着他。
“喂,快看看嘛,说不定真是他们哦!”
黑毓尔这才停止用餐三秒。
“是麦可和杰。”
“嘎?是他们?还在跟?”佟心蕊惊讶地说。好像从他们结婚次日起,每一出门必见到有人向她招手打招呼;问黑毓尔是谁,回答也始终是麦可和杰。
“好辛苦,也好可怜哩……”佟心蕊同情地喃喃道。长眼睛没瞧见过这么忠心的侍从哩。“反正他们一定会跟来,你为什么不干脆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走呢?”她忍不住要说点公道话。
黑毓尔没说话,佟心蕊噘了噘嘴,继而眼珠子滚滚地溜了几圈,看着黑毓尔似乎没注意,忙半起身偷偷向麦可和杰比了个开车的手势。
麦可立即会意,让杰留在原地守着,自己就一溜烟不见了。
佟心蕊满意地坐下,转眼却瞧见黑毓尔正冷眼盯着她,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忙道:“待会儿我们到印地安文化博物馆去瞧瞧如何?”
黑毓尔不屑地撇撇嘴,继续用他的餐食。
一个钟头后,当他们从印地安文化博物馆走出来时,佟心蕊一眼就瞧见麦可站在一辆黑色轿车侧边;麦可一看到他们出来立刻把后车门打开,一脸期盼恳求地凝睇着黑毓尔。
黑毓尔冷哼还没哼完,佟心蕊已经三两步跑过去钻进车里了,跟着就伸出一条藕臂直招手。
“快来,毓尔,他们连行李都帮我们拿来了耶!”
黑毓尔又想翻眼、又想叹气,可最后还是汇聚成一声重重的哼声,不甚情愿地坐进轿车里了。
驶上二八五号公路往南走,沿路景色除了荒凉枯燥之外,别无其它形容词可描绘;极目望去,除了仙人掌之外就是枯黄的杂草。
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景色依然,仿佛车子只是在原地跑,完全没有前进。
之后,一辆抛锚在路旁的车子让他们明白了研究中心为什么“没有”派人来接。自然,还是优默可亲的欧文,他站在路旁等待修车场的人来。
“我们到罗斯威尔去逛逛,你再到那儿找我们好了。”佟心蕊吼着又呼啸而去了。
从一九四七年发现飞碟坠毁以后,罗斯威尔这个没没无闻的小镇就变成了全美最神秘的景点之一。它给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充满了外星人,大部分的店卖的商品几乎都和外星人有关,到处可见外星人的图案标志,甚至有家速食店还高挂着“Alienwe——lcome”的招牌,令人不觉会心一笑。
沿着市区的主要街道,在一家充满欧洲风味的温馨小餐厅用过餐后,他们就宿进了餐厅旁的“Zunimotel”,准备在那儿等待欧文。趁着这段空暇时间,佟心蕊叫杰去绊着黑毓尔,自己就逮着麦可去探听点黑毓尔的底细,因为他一直不肯说。
“我们住在恐怖岛,小主人是未来的岛主。”麦可说。
“恐怖岛?”佟心蕊喃喃道。“哇,听起来就很恐怖!”
麦可却笑了。“以前岛上的确是挺严谨沉闷的,但是自从岛主夫人来了之后,大家都认为恐怖岛应该改名为可爱岛了。”
“可爱岛?”佟心蕊愣了愣。“真差那么多?你们岛主夫人有那么厉害?”
“不,夫人不是厉害。”麦可猛摇头否定。“夫人是很优默风趣,岛主虽然冷酷无情,却完全屈服在夫人的魔力下。”他滑稽地挤挤眼。“大家都知道夫人就是岛主的克星。”
抓住了一句话,佟心蕊忙问:“你们岛主有多冷酷无情?”
麦可突然敛去笑容。“到极点!我相信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残酷野蛮的人了。”
不觉打了个寒颤,佟心蕊悄悄瞥一眼伫立在阳台上的黑毓尔。
“他就跟他父亲一样吗?”
“不,不一样!”麦可很快地否定。“呃……或者绝大部分是一样的,但是小主人毕竟是夫人生的,所以他也遗传了某些夫人的个性。譬如……”他想了想。
“他不像主人那么绝情,除了夫人之外,主人连对自己的孩子都很无情。可是小主人对主人、夫人和弟妹们都有分亲情存在;即使他自己不承认,但在他内心深处,仍是非常顾念自己的亲人的。”
他又沉吟了会儿。
“还有,主人非常之霸道野蛮,而且从来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他向来只考虑自己想不想、要不要,其它一概不论,他做了就算;可是小主人虽然看起来很霸道,但事实上他还是多少会在行事前考虑一下,除了他被惹毛了以外。”他突然微微一笑。“而且,小主人也比主人多话。”
“多话?”佟心蕊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他那样也叫多话?拜托,那我算什么?三八婆?”
麦可噗嗤一声,忙又忍住。“我是说跟主人比较起来的话。如果您跟主人说过话,您就会相信小主人的确话比较多了些。”
佟心蕊楞了片刻。“老天保佑我!”
麦可咳了咳,又说:“另外,除了洗澡穿衣等之外,主人从不动手做任何事,脾气也特别凶残暴躁,一点点小事都可能令他勃然大怒;主人什么都要求最好的,不容许任何人反抗他……除了夫人。”他往阳台上飞去一眼。“像这些,你应该很清楚小主人跟主人是不太一样的。”
佟心蕊认真思索半晌后,她点头承认。“的确,如果你们主人真像你所说的那样,那么毓尔真的是和他有些不同的。”
麦可颔首,随又蹙眉,欲言又止地望着佟心蕊。
佟心蕊很快就注意到了。“要说什么就说吧。”
又迟疑了下,麦可才小心翼翼地问:“您不打算跟小主人回岛上去住吗?”
佟心蕊耸耸肩。“顶多去看看吧,可是我不会想去长住,我有我的工作和兴趣,不想因为结了婚就全部放弃,这对我来说是很不公平的事。”
“可是……”麦可又瞟去阳台一眼。“小主人在外面的世界生活是很危险的。”
“危险?”佟心蕊嗤之以鼻地哼了哼。“才怪!危险的是别人才对吧?”
麦可有些焦急地向佟心蕊倾去半个身子。
“是真的,小主人在岛外生活将会有许多危险,待别是有您在他身边,他就更加危险了。”看到佟心蕊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麦可更是惶急。“请您相信我,像主人以前就!”
他突然噤声,佟心蕊很自然便朝阳台望去,果然没错,黑毓尔返身进屋里来了;他眯眼瞄着麦可,后者便瑟然抖了抖,还直往后缩。
佟心蕊忙站起来迎向前,刚好挡住黑毓尔的视线。
“啊,老公,你想欧文今天晚上赶不赶得到?”
她说着,还拿手在背后直晃,麦可和跟进屋里来的杰忙趁机溜出去。
“其实赶不上也好,免得我们还要赶夜路,你说对吧?”
如此辽阔平坦的一片荒地,谁会想到下面竟有一座巨大的实验室呢?
这座实验室原是做生化实验之用,所以才会建在地底下,据说仍有部分工作室仍继续着生化方面的工作,就是不知道在哪一部分而已,而且原来的警卫也仍然驻留着。
宿舍一样舒适,只是见不着天空,看不到日月星辰,呼吸不到杂陈的气味,也感受不到冬天的寒冷。而麦可和杰不属于实验人员,因此被安排在接待人员住处。
到达的第一天,恩得就很客气地询问是否能让黑毓尔加入实验;不用黑毓尔反对,佟心蕊反射性地就一口回绝,而且态度非常坚决。
第二天,她就被要求尽快加入实验,如往常般,黑毓尔仍是紧随在她身边。偶尔几次因为工作需要,他会被请到另一个小房间等候!因为被催眠者常常太过于注意他而无法被催眠。
这样过了平静的一个多月后的某一天,黑毓尔突然莫名其妙地病倒了,一开始病情就来势汹汹,发冷、高烧并咳出铁锈色的痰来,跟着就出现胸口疼痛、呼吸困难的现象。
送进医疗中心后,医生很快诊断出是肺炎并发肋膜炎,有生命危险,需要住进加护病房内特别护理和监视。
那A按呢?思绪一片混乱的佟心蕊傻傻地看着医护人员将黑毓尔送进加护病房内,依然无法接受这种突发状况。
他不是宇宙霹雳无敌的神力超人吗?怎么会倒下来了?
甩开拉着她正在劝说着什么的某人,她茫然地跟进加护病房内,突然间,不觉得工作对她有什么重要了。
守在病床边握住他爇烫的手,胸口有说不出的痛和无画的恐惧,在眸眶逐渐湿润之际,她才发觉在日积月累的侵蚀下,这个酷情美男子早已悄悄地进占她心扉了,她只是一直没有去听听看自己的心在说些什么而已。
他一倒下来,那种宛如剖心的痛楚才教她省悟,她是多么地眷恋他、依赖他,但从第一次为他心悸开始,她就刻意忽视它。
每一回占有保护性地拥抱、每一次默默地付出,他的容忍、他的让步,总以为是错觉的温柔凝眸,一次次、一回回……老天,她怎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她应该得到的而忽视它们?
或者她太习于抵抗他,太惯于享受他的付出,只因为她是被动者,所以她自认有权得到压倒性的胜利,并赢得全数的战利品,而她还在高倡男女平等呢。这就是她所谓的平等吗?只有一方的付出,另一方则只顾享有一切利益?
不,她不要了!
看着他奋力鼓动胸腔,拼命从氧气罩里汲取氧气,又因为吸气导致的痛楚而眉宇紧皱,她的心更痛了!
喔,老天,请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的自私,这太残忍了!
好,好,她明白了,不这样她就不会去正视自己的心,可现在她正视了,也不会逃避,更会好好地珍惜,所以拜托,让他赶快好起来吧!
整整两个礼拜后,黑毓尔的情况才开始好转。
而当他头一次意识清醒地张开眼睛时,佟心蕊冲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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