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楚楚目瞪口呆地看着魏极吉在转眼间变成她的脸孔。
“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所有的细节我全都打理妥当了,听我的准没错。那个贺楼天泰,唉,男人本来我只是想让他吃吃苦头,谁知他竟然和师兄私底下达成协议,想把我骗回去,若不是碰巧让我知道了,我还被蒙在鼓里,傻愣愣的被骗回去,他们实在是不可原谅,我非得让他们知道女人也有女人的尊严不可。”
“极吉姑娘,这真的成吗?”
“嘘,姿势放开些,像个男人,别畏畏缩缩的。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等到下一个弯角处,就会有人接应你,然后你就背着那只篓子往城东的东方宅院去,知道吗?”极吉对于这个计画是非成功不可。
她绝对要给他们两个一次教钏!
“万一连累到你怎么办?房有贵可也是个狠角色,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是丫丫,还有极吉姑娘──”
“不,我是心意已决。楚楚,等会儿你一定要照我吩咐的去做,否则我会被你给害惨,清楚了吗?”
望着乔装成她模样的极吉,楚楚心中再以丫丫和她未来美好的远景相比较,心中的秤自然而然的倒向自己。
“就是现在!”极吉停住轿子,推楚楚下轿。
楚楚背着篓子,照着极吉先前所说的,奔向她和丫丫暂时栖身之所。
其实在她心里,一直有种下一刻便会被房有贵派出的家丁们强行押回房宅,所以她拚命地跑。
等到了目的地,她不禁傻住了。
望着眼前的朱红大门,她不敢敲门,就怕应门的会是可怕的房有贵。好不容易她才举起手来,那扇门就“咿呀”的开了。
开门的人竟是安宁远!
极吉没跟她说啊!楚楚一时间愣在门外,动也不动。
“你总算回来了,快快快,把背上的篓子给我。”安宁远伸手就要接过应该装有他最想见着的人的竹篓。
楚楚定住心神,口中咿咿啊啊的比画着;极吉让她装成哑子。
“快给我,极吉明明说这里面装的就是他。”这篓子里装的是他找了许久的烈念安,为什么这名哑仆这么惹人厌,于是他硬抢过来。
怎知一打开却只见里面装的全是一颗颗的青菜。
“怎么会是这东西?”安宁远气急败坏的质问。
楚楚急急抢回竹篓,摇着头表示不明白他的话。
看在安宁远眼里,自然把他视为寻常的种菜老农,正想把竹篓让他抱回府中,心中又闪过一个念头。
他一把又抢过篓子,倒出里面的青菜。
还是只有青菜,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老农哭天抢地的哭着,他只得放下身段把被他摔烂的青菜放回篓子里。
楚楚伪装的肥老农边哭边看着青菜一颗颗被放回篓子里,才伸手接过,但依旧以一种责难眼神,将安宁远瞧得尴尬不已,才一摇一摆的走向极吉已帮她安排好的厢房。
安宁远直盯着这个新来的胖老农,要不是瞧他年纪大了,还真想在他那过大的肚子上踹一脚。
走向厢房的楚楚对极吉的易容术兴起无限佩服。
好险,幸亏丫丫不是藏在篓子里,不然照他这般粗鲁的搜查,肯定会要了她那条小命。也幸亏极吉神算,知道安宁远会怀疑这篓子,却不会怀疑她。
极吉真是太聪明了,把她易容成个垂垂老矣的肥农夫,肥胖的肚子便是丫丫和碎布装成的,还真的骗过了安宁远。
安宁远的易容术和极吉的比较起来可算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
“你说什么?”贺楼天泰责难的眼神,清楚显现出对安宁远办事不力的轻视。
“你不是听得清清楚楚,我说小师妹留书走了。”这可不能怪他,他可是劝了又劝,小师妹不听,他又能奈她何?
“走了?去哪儿?”
“这我怎么知道,她只简单留下两个字:再会。”
“再会?”
“你真要娶房楚楚?”他一定要问清楚,照目前情况看来,这门亲事没有取消的迹象。
“再会哼,这个房楚楚我是娶定了。”本来他还不明白为何极吉留下“再会”两个字,但听到安宁远的问题后,他就想明白了,这算是极吉对他的抗议吧。
抗议他竟然大张旗鼓地要娶小妾,这让极吉一直深信他不会变心的承诺变了质,贺楼天泰暗想极吉是难过他的心变得这么快,但恐怕接下来的理由才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他忆起当极吉发现他利用这门亲事来报答她师兄的人情时,她简直比听到他要娶妾还难过。
因为她一直以为她所嫁的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竟是个在背地里做无耻勾当的伪君子
其实说来说去,极吉就是为他骗了她而生气,所以现在她便捉着了机会气他一气,难道他会不知道吗?
如果他真娶了房楚楚做妾,想必极吉也会效法山阴公主置面首,唉,他真是招惹了个不得了的天人啊。
“你难道不知道房楚楚已经是我的了吗?”安宁远听到贺楼天泰竟然要假戏真作,非常的不满。
“你的?”想通了的贺楼天泰还没来得及提醒安宁远,马上就被安宁远这占有欲十足的话给惹火。
两个人像是对战中的雄狮,一脸怒火的对峙着,战事一触即发。
“你敢对她动手?”贺楼天泰在与妻子有关的事上,绝对会追根究柢。
“自然。怎么,你以为我是个只说不做的君子?”
“什么时候?”他竟然敢对该是他一人的极吉动手!
“任何时候。”只要他愿意,自然是任何时候。
“你竟敢对我的妻子动手!”贺楼天泰在这声怒吼后,便扬掌朝他攻去。
“她还没过门,就不算是你的妻子!”安宁远也火了,楚楚都还没过门,贺楼天泰就已经忘了小师妹,看来小师妹嫁错人了。
“她早已过门,还是你亲自主的婚。”贺楼天泰招招狠毒致命。
“你竟敢来阴的!我什么时候作的主?”安宁远回敬更加阴狠的招数。
“就在天山下。”此刻的贺楼天泰满脑子的嫉妒。
“天山下?那是你和小师妹”安宁远撒了一道小师妹特制的迷香,才缓和了贺楼天泰的攻势。
“你我一时昏了头。”贺楼天泰在闻了极吉制来抑制他妒心的迷香后,才回复神智。
“原来我被她耍了一道。”安宁远这才想通,明白楚楚前些日子传出得了怪病的消息,正是事情有变的征兆。“她是怎么混进房宅的?”
“这就要问你了。”本来好好待在东旧宅的人,竟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他这师兄是怎么当的?
“莫非是那天?”
“也许是使个偷天换日之计,宅中是不是出现生面孔?”
“难不成会是那家伙?”安宁远想起那个老是神出鬼没的肥老头,八成就是他。
“烈念安也可能在东旧宅里。”依极吉的性子,救人一定会救到底的,想必房楚楚和烈念安都在那儿。
“可恶的小师妹!贺楼死小子,你最好在她回来后看紧点,要是被我遇上了,可不是一个整字就能算了。”安宁远撂下狠话就飞出大厅,急着去找出藏在东旧宅中的烈念安。
“你这混帐东西!给我滚出来!”
安宁远难得会出现在下人的居所,楚楚惊讶的看着他踢开房门,顶着一脸怒容冲进来。
“孩子呢?”肯定是他把孩子藏了起来。
他怎么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呢?真是糟糕,极吉姑娘可没有跟她说这情形该怎么办。
“怎么,连比手画脚都不会了吗?”安宁远仔细打量这个似乎被他吓着的肥老农。
怪了,看不出一个顶着大肚子,又垂垂老态的老人家竟还能做针线活?他瞧着那拿着细针微微翘起的小指,这手不像一般老人家干瘦,倒像是姑娘家的手姑娘家?
安宁远虽然已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个胖老头是小师妹的内应,但他没想到这胖老头会是乔装易容的。
难怪小师妹会这么得师父的疼宠,不是因为她尽得师父真传,而是为了她洞悉人心。
“还装?你八成不是哑子。快说,烈念安那小子呢,你把他藏到哪去了?”
楚楚见被识破,但死也不肯承认,因为极吉曾耳提面命,安宁远虽然有些大而化之,但对老人家却是很尊敬,所以她仍然装聋作哑。
但安宁远哪会轻易放过这个和小师妹同声一气,把他骗得团团转的家伙呢?
“给你机会,你却不要,那就别怪我下手狠毒。”小师妹是不会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对他痛恨蒙骗的个性非常了解。
他正要出手,谁知脚边突然有个小东西扑了上来。
“娘、娘,你快跑,我来挡这恶人!”模样肮脏的小男孩,死抱着安宁远不放,硬要嘴中的娘逃走。
安宁远看着这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其实小男孩的力量又有多大,要挣开非常简单,但他那副死也要让亲娘逃跑的护卫模样,倒是对了他胃口。
他一手拎起小男孩后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别说。”楚楚赶紧出声制止,那名小孩非常听话,紧抿着小嘴。
“你楚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安宁远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
“你先把她放了。”楚楚非常担心安宁远会对孩子不利。
“他是你的儿子,不是烈念安?”这对安宁远来说是个天大的意外,他从来没想过楚楚会有个儿子。
“不是。”
“不是?”那就好,原来刚才是他听错了,这小鬼不是叫娘,楚楚不是他的娘亲。
“她是我女儿。”楚楚走向前,接过被他拎着的孩子。
“女儿?!”安宁远被这个青天霹雳震得脑袋一片空白,呆愣着让她接过孩子。
“没事吧,丫丫?”
“娘,我没事。”丫丫满足地倚在母亲怀抱中。
“难道”
“对,她是我和烈大哥的女儿。”
楚楚终究还是嫁给了贺楼天泰。
房有贵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满意。
试想他怎么会满意呢?可以威胁楚楚的小娃儿不见了,虽说这消息他没让楚楚知道,但不知怎地,他就是知道楚楚已经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这也就罢了,为什么是他用来讨好贺楼天泰的亲事,现在却成为得罪贺楼天泰的藉口,家产全数被充公,他这是走了什么霉运?
房有贵躲在阴暗角落,这会儿他再也不是洛阳城的大富之一,相反的,他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这全都是楚楚惹出来的。
他若不想办法夺回辛苦一辈子积累下来的财产的话,他宁可不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