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甘心,难道以后签名都得倒着签了吗?
阳和久站在已经快成为她专属地盘的尾舷那儿,整个上半身趴在船舷上,小脸仰望风雨欲来、晦暗不明的天空。
就像当初她立的誓言,她真的让水止观爱上她了,虽然他没说过他爱她,但有什么关系呢?这种事不需要说出口也可以了解。
他老爱吻她、眼神追逐着她,替她洗头、梳理头发,一起看日出日落,不管她惹了多么大的麻烦,她只消一个小吻,水止观便会宠溺地原谅她如果不是爱她,那这会是什么?
不幸的是,她虽然让他爱上她了,但她却变得不想甩掉他了,非常不想!待在他的身边好快乐、好幸福,她一点都不想离开他誓言只达成了一半,所以“阳和久”三个字只得倒着写了,谁教她是个很遵守誓言的人呢!
“你在做什么?”水止观远远瞧见她柔和的粉色倩影,便走到她身旁来。
“是不是快下雨了?”阳和久指了指天空,这可是她上海盗船以来,第一次遇到不好的天气。
“恐怕不只是下雨,看这云层这么厚,应该会有一整夜的暴风雨!不过过完这暴风雨圈,差不多就会到达星岛了。”水止观也仰起脸注视天色,天边的云朵已堆积成灰黑的巨兽,海面异常平静,有一种诡谲的气氛。
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水止观的唇际扬起笑意。
“你很喜欢暴风雨?”阳和久疑惑问道。
水止观露出男孩般兴奋又不好意思的笑容“被你发现了!”
“怪物!”阳和久撇撇嘴评论道。
水止观蹙眉“为什么是怪物?”
“那好吧,下、三、滥!”
水止观极度不悦“我哪里下三滥?”
“拜托,暴风雨不是会把船吹得东倒西歪吗?我敢说其他人都讨厌死了,只有你以大家的痛苦为快乐,真、没、品!”阳和久继续损他。
她真的很喜欢在口头上损人!水止观眼里闪过一丝狡猾,闲闲地反驳她:“偶尔一次的暴风雨是老天跟我们海盗的比赛,你们这些陆上的软脚虾怎么可能体会得出暴风雨的感觉?尤其是女人家,包准吓得哭爹喊娘,我劝你最好先回房里去避一避,顺便麻烦你守在木桶旁边,免得晚上真遇上暴风雨时,你吐得七荤八素,弄脏我的船不说,更是丢尽我们海盗的脸!”
“啊炳,谁怕暴风雨?你这只自以为是的猪!”阳和久回头嗔了他一眼,双手叉腰“我什么不行,就是胆子最大,而且从来不晕船的!不信来比一比!”
“比什么?这有什么好比的!”水止观失笑了,逗得和久剑拔弩张是一件很好玩的事,相处道些时日下来,他也差不多抓到她的脾气了骄蛮任性、逞强好胜。
“暴风雨来临时,我们就站在这边,两手抓紧船舷,谁先松开手或是谁先说要离开甲板,谁就得认输!”阳和久兴致勃勃。
水止观听了她的话马上后悔,他怎么会笨到激得她想出这么危险的馊主意?
他用手揉了揉纠结的眉心“不行,我不许!太危险了!暴风雨来临时,你不准给我到甲板上来。”
阳和久小脸忿忿不平地扬起,双眼瞪着他“可是我连一次都没看过船上的暴风雨,你不要那么专制,我又不是没有功夫,怎么会危险?”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现在马上给我回房里去,或者是要我把你拎回去?”他一手穿过她柔细的波浪鬈发,摩挲过她皎洁的颈项,动作无比爱怜,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冷硬。
阳和久不吭声,她可不是没长脑袋,这种时候千万别跟他硬碰硬“让我看一次嘛一下下就好!暴风雨一变大,我马上离开甲板”她撒娇。
“撒娇没用!”水止观放下抚摩她的手,环胸抱臂懒洋洋地冷哼。
阳和久的大眼睛瞬间盈满泪水“都上了海盗船,却一次也没见过暴风雨,呜”
“装哭没用!”水止观再度打断。
阳和久甜甜的脸蛋垮下来,明显委靡不振。
“如果你好好待在卧房里,等暴风雨快结束时,我会带你到甲板上来看一下。”水止观不忍见她沮丧。
“嗯,”阳和久咬咬下唇,点了点头“一定喔!”
“你先回房去吧!”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难得她也有识大体、听话的时候。
“好吧。”阳和久乖乖地转身离开。开玩笑,她要是会傻傻待在卧房里,她就不叫阳和久了!
水止观注视着她走下甲板的背影,突然听到刀疤在他身后出声调侃:“看傻眼啦?”
水止观转头迎向刀疤,懒洋洋地出声:“说这种话你是想要下海泡一泡吗?”
刀疤咧开嘴一笑“就是冒着生命危险,我也要说出实话呀!大家早就知道你对和久有意思,你一个大男人害什么躁?”
水止观浅笑不语,蔚蓝的眸子写满无奈。
“那回星岛后你要娶她吗?”刀疤直截了当它闸遁。
“老实讲,我不知道,不过短短两个月,她就改写了我二十几年来的生活,我从来没想过要讨这样的妻子,更别提她到现在还隐瞒了她的身分”
“她虽然有事瞒着你,但你还是喜欢她。”刀疤的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水止观勾起唇角“嗯,我还是喜欢她。”
“她不是改写了你的生活,她是把真正的你找出来了;不只是你,我们大家从来没有过这么愉快又热闹的旅程。”
刀疤像个老大哥一样,拍了拍水止观的手臂,这个在千人之上呼风唤雨、剽悍凌厉的海神,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开朗聪明的好兄弟。
水止观的神情流露一股温柔“你说得没错,这趟旅程真的很快乐。”
“不过,你也觉得她的身世是瞎掰的吗?”刀疤问道。
“嗯,你怎么看出来的?其实,她的说谎技巧高超得简直可以去当戏子了!我还以为没有其他人发现呢!”水止观哂然。那张小脸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偏又让人觉得好无辜。
“因为她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个有悲惨过去的人;相反的,我觉得和久一定跟你一样,都是在家人宠爱呵护下长大的。”
“怎么说?”水止观有趣地略一扬眉,这也看得出来吗?
“你们身上都有那种没有道理的乐天和自信,那多半是从小被家人宠爱,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水止观也颇有同感,他一直觉得自己虽然父亲早逝,但在二十岁母亲过世前,被母亲疼爱照顾的记忆是他一辈子的宝物。
“嘿嘿,但我挺好奇一件事,你以前从来都不随便跟女人发展深入关系的,之前你看起来也很讨厌和久,为什么又会突然喜欢上她呢?”刀疤开始八卦起来。
水止观沉思着刀疤的话,目光飘向远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每当我和她玩闹在一起,就觉得好像迎着黎明金光灿烂的大海,温温暖暖、幸福洋溢”
“没想到你竟成了个情圣啊!”刀疤取笑道“还说什么‘黎明金光灿烂的大海’,这么恶心的话也说得出口!”
他的取笑换得水止观一手揪住他的衣领,轻松将他庞然的身躯整个提起来。“刀疤,你活得很不耐烦了是不?”
刀疤呵呵大笑“饶了老哥我吧!既然你爱煞她了,就把她留下来嘛!别考虑、也别乱七八糟想一大堆,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
到了晚上,船舱外已是一片狂风骤雨,整个海盗船像被玩弄在大海这只翻云覆雨的大手里,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抛过来、丢过去,好不惊险。
船舱里,阳和久睡得香香甜甜。之前她不断等待暴风雨来临,想要趁水止观不注意时偷偷溜出船舱去,但实在等得太久,一不小心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睡得好熟,小脸贴在蓝缎被褥上,被暴风雨弄得上下摇晃的船对她而言简直是上好的摇篮但突然一阵滔天巨浪将船整个卷了起来,又重重摔下,船身剧烈震动了一下
“砰”一声,阳和久从床上摔到地板下,摔得结结实实。
“哎哟!好痛”她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呼痛,整个房间还是忽高忽低的摇晃,连要站起身都歪歪斜斜的不太容易。
看样子是暴风雨来临了吧!阳和久不禁心下大喜,她摸黑扶着茶几站起身,试着要把房门打开。
“咦?被反锁了?”阳和久推了推房门都打不开,柳眉微蹙“哼,以为这样就能拦得住我,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她直接从发上抽出一根发夹,不费吹灰之力就撬开门锁。
她走上楼梯,悄悄打开通往甲板的门,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大家为了应付暴风雨都全神贯注地坚守岗位,再加上水止观已经把她反锁在卧房里,所以就很放心地没让任何人看守她的行踪。
阳和久一打开门站到甲板上,猛烈的风暴顿时席卷过来,当下她全身就被淋得湿透了!那雨像箭一般,打在脸上都会刺痛,但在这伏暑六月天,大雨倾盆反倒清凉无比,让人痛快淋漓。
“棒呆了!”阳和久兴奋极了,虽然四周一片漆黑,又是暴雨又是狂风,只有固定在船舷上一盏盏罩着遮雨布的灯火微微闪烁,但她一点也不害怕;事实上,其他海盗们也不怎么害怕,因为轮流掌舵的长胡子和水止观深谙行船之术,而大家下午就已经做好防范暴风雨的准备,现在只是顺着风雨而行。
“和久,侬站在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