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吴明示/台北报导。警方在今日凌晨破获一起毒品走私案,共查获一百八十公斤的高纯度海洛英砖,折合台币至少数亿。
据了解,刑大缉毒小组收到线报,指出基隆海港将会有走私船跟北部毒品大盘交易,于是昨晚便前往据报地点在现场进行埋伏。擎方很重视信次行动,所以出动了大批人力,在跟抵抗歹徒激烈枪战过后,一举人赃并获。
在混战中,共有三名员擎及五名歹徒受到程度不等的枪伤,经送医急救后均无大碍,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死亡
“啪”地一声,一餐报纸被无辜地丢在大办公桌上,斗大的标题,表示辛苦的人民保母昨晚显着的功勋。
不过,这分荣耀并不包括空手而回的邵守辰。
“你又擅自行动?”一名四十多岁,头顶微秃的男子坐在办公桌后,皱着老眉,脸上的表情难看之至。
“我报备过了。”邵守辰站在他面前,立正回答。
“是吗?”秃头男子压根儿不信。“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了?”他有这么老眼昏花允许他去做蠢事吗?
“我昨天要行动前写了纸条放在桌上。”接到消息的时候太匆促,他只好简易上报。
写纸条?怎么不干脆飞鸽传书算了。
“你放在谁的桌上?”秃头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干净桌面,拉开的嘴角扭曲。
“我的。”脸不红气不喘,也完全不惭愧。
这兔患子!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国际刑警科科长放在眼里?
“你放在自己桌上我怎么看得到!?”放在家里表框不是更好!秃头男子发怒冒火,差点爆炸开花。
人家侦查科多风光,破获大宗毒品买卖案件,还召开记者会上电视新闻。
他呢?手下没抓到人就算了,还不听话老是惹他生气!
告诉过他好多次不要擅自出击,居然还被指责顽固,搬出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的道理;叫他行动前要请示上级,还真的每次都到了行动前——一刻!才临时报备,然后也不管长官答不答应,自己说了就算。
他不仅要帮这小子隐瞒,还要替他背黑锅打理烂帐。
他们是警察,应该要严守纪律的团体,要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那还得了!?
亏他的职务还是个统领基层的组长。
幸好,他们国际刑警科就只出了这一块废材。
虽然没有丢很大的脸,不过,丢太多次也令他颜面无存。
“你给我听着,你要是很闲,外面还有很多案件尚待调查。”他可以把他调到南极去查企鹅游泳都没问题。“不要老是混在别人的行动里面去捣乱!这次没出纰漏,难保下次也没问题,若有什么万一,搞砸了计画,这责任谁都难以担待!”不要以为他这个科长神通广大,什么事情都能摆平,要不是他的线索也有功劳,这些浑帐事早就遭人非议。
“我只是去抓犯人。”邵守辰不服输地表现出他当警察的坚决忠贞。
“抓个屁!”科长大掌拍上桌面的报纸。“我知道你追查雷聿很多年,但是事实也证明那家伙虽然有黑道背景却已漂白从商,他没有做坏事便不用你费心,否则人家只会投诉你骚扰良民!”他提醒属下已经快塞爆柜子的投诉书。
“他表面上做一套,私底下另外一套的话谁知道?他开的酒店不一定暗藏春色,他投资的保全公司也很可能是集结杀手的恐怖组织。”邵守辰就是不相信雷聿会从良。
二十二岁进入国际刑警科后他接手的第一个大案子,就是调查这具有国内庞大黑道势力的年轻男子。他认识他整整六年,跟他交手过无数次,首次和他正面交锋后,那一身隐隐的阴邪气息让他印象极为深刻,自此之后,只要有雷聿出现的地方,他也会出现。
“你查他查那么久,他经营的企业有没有问题你会不知道?”科长指着一旁的档案柜,头发又烦掉好几根。“不论再怎么反复看那些调查文件,雷聿都没有违法之处,就连年年高额的税金他也不曾积欠过国家羊毛!”政府甚至可以颁发“解救国家财困优良好市民”的奖状给他。
“现在没有又不代表以后不会有。”邵守辰偏过头,咕哝的声音不大不小。
“邵守辰!”科长怒吼喷岩浆,觉得自己就要脑中风。“我命令你以后不准再调查雷聿,除非有确切的犯罪证明,否则你给我离他愈远愈好!”跟“番仔”无法沟通,为免头顶愈来愈像明亮的“灯泡”他索性摆出长官的架势施压。
邵守辰不服。“他昨天不是出现在码头了?这代表这件毒品贩卖案他一定有份!”
“那也要等毒贩指认才能确定,不然他的律师会说他是碰巧经过。”科长和他对瞪。“当初线报的买主并不是他,他为什么会出现的确奇怪,不过就算证人指证必须进行调查,那也是缉毒组应该接手的事,你没有他在海外犯法的事实,要不你就申请调去侦查科,否则没有你可以插手的余地!”呼!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这样大呼小叫,他自己都很佩服刚刚没有结巴。
科长一串话像鞭炮似的,劈哩啪啦地不给邵守辰打断上诉的机会,直接封死退路,以最认真严重的态度警告他。
气氛凝窒起来,两个人都没有妥协地移开目光,就只是瞠大了眸瞪视对方,像是在比谁会先眨眼似的。
就在科长的“目油”都要投降流出来的时候,邵守辰总算先出了声。
“好。”
他的响应让科长差点痛哭流涕,孺子果然可教也
不过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半。
“既然如此,那我会更努力去搜查雷聿的犯罪证据。”邵守辰举起手行礼。“打扰了,长官!”没有等上级和他回礼,他转身就打开门走出办公室。
本来还颇有威严的科长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理解他撂下的话。
更更努力?
他就是命令他不要去努力好不好!
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头儿啊!?混蛋小子!
“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
邵守辰当然没有理会从办公室里传出的暴吼,他只是开始盘算下一次和雷聿碰面的机会,并且——
热切期待。
“又被老大刮了?”
黑色大理石的弧形吧台,旁边坐了两名男子,一个是仰头喝酒的邵守辰,另外一个开口说话的则是他的昔日战友兼拜把兄弟。
留着短短平头,笑起来很友善的江德烈原为一名刑警,但在两年前受重伤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后,他就卸下了保卫人民的头盔,转而出资经营了这一间酒吧。
因为他不要再看见妻儿为了他担忧,不愿见到这一生最爱的人为了他憔悴,也不希望一睁开眼就瞧见那强忍着几乎要决堤的泪水。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再让任何一个亲人颤着唇对他强颜欢笑。
开酒吧其实并不在他的预想之内,只是刚好那时有朋友便宜出让,他就顶了下来。虽然一开始什么都不会,不过这两年磨啊磨,倒也做出好些心得。
他还敢肯定,这家店一定是全台北市最安全无虞的酒吧。
由于他待过警界,所以认识不少警察朋友,然而他们没有值勤或放假时的最大娱乐,就是来这里跟好伙伴小酌两杯,久而久之,也就有不少同事跟着来光顾。出出入入那么多警察,吧台里的调酒师有时也是哪个分局的警员抽空权充,连老板本身也“曾经”是警察,谁还敢在这里造次?
不过还是偶有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在酒吧里贩卖管制药品,当然啦,还有动到太岁头上去的,直接故做神秘询问便装警员要不要买“药丸”的好笑例子不胜枚举,犯法的结果是最后都被“客人”团团围住逮个正着,送去牢里吃免钱饭。
这家酒吧,招牌可以改成“警察俱乐部”
“你这次被教训,该不会又跟雷聿扯上关系吧?”江德烈伸长手拿了柠檬和水果刀,悠悠哉哉地切起薄片。
做朋友这么久,在还是警务人员的时候,他就知道邵守辰对雷聿这号人物的“过度关心”类似的戏码重复上演,早就见怪不怪。
“不要说的我好象跟他有什么暧昧似的。”邵守辰一听到那个名字,端整的脸孔顿时拉得老长。
“你也太敏感了。”江德烈失笑,把切好的柠檬放进玻璃杯中,然后注了一些兰姆酒。“不过我的确觉得你们之间不太寻常。”加入柳橙汁,一杯简易的鸡尾酒送到了他面前。
“哪里不寻常?”邵守辰撇了下嘴唇接过,推开原先的空杯。
“怎么说?”江德烈支着下颚,思考了一下才道:“你们之间其实存在着一种很微妙的默契。”
邵守辰差点把喝进口中的酒喷了出来。
“默契!?”他瞪大了眼满脸错愕。“谁跟那家伙有什么见鬼的微妙默契?”胡说八道一通!
“你啊。就是你跟你那个一直追着跑的雷聿。”江德烈一点也没被他吓到,反而更加重语气指明。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扯了扯眉角,他给他一个大白眼。
“我也没逗你笑。”江德烈给自己倒了杯淡酒。“你老是说要抓他,可是一次也没真正抓到过;你明明没办法证明他犯罪,但又老把他当犯人。雷聿呢,和你过招这么多次,每一次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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