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

    内容九分出自坛经行由品第一，一分是我自己编的。

    这天，慧能送柴到客栈去，临走时候听见有客人在诵经，慧能听着，觉甚是开悟，就问那客人，诵的是什么经，自哪里得来的。客人说，乃是金刚经，自黄梅东禅寺忍大师处得来。慧能遂下定决心，要去东禅寺拜访这位忍大师。

    慧能回家后，安顿好母亲，就辞行出门，走了三十日有余，赶到黄梅，见着忍大师，恭敬的行礼，说，弟子是岭南百姓，远道而来，想求解成佛的道理。大师笑道，你是岭南的獦獠蛮夷，怎么可能修成佛道！慧能笑道，人虽有南北之分，佛性却没有南北之见，我这獦獠蛮夷之身同大师的法身虽然是有差别，但佛性本身却是没有差别的。大师笑出来，说，看不出你这厮口齿还挺伶俐，不似表相那样木呐，你想留下来也可以，不过我这寺庙可不养闲人。慧能笑道，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但凭大师安排就是了，舂米劈柴都是可以的。

    陈说，你看人家慧能，多么勤劳肯干，乖巧伶俐，该说话的时候口齿清晰，该谦卑的时候低眉贴耳，哪里像你，白白长了一双大眼，从来不看事。我干笑了两声，说，我这样的常人，自然比不过人家一代宗师的胸襟气度。陈看了我一眼，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懒洋洋的笑，说，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有甚好争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吧。陈默不作声，看来颇有些烦恼的样子，我咕咕的笑。

    慧能从此就在东禅寺的硾房里干活，这一天，忍大师突然来找他，说，我觉那天你说的话是有些道理的。慧能甚是高兴，眯眯的笑，才刚要要说话，大师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笑出来，说，怎么觉着是在看同人小说呢，两个男子，慧家少年爱上忍家公子，不远千里的去找他，怎奈忍家公子却看不上他，当着许多人的面羞辱他，他也不以为意，仍然要求留在他身边，努力讨好他，最后忍家公子感动了，跑来跟慧家少年讲，你那天说的话，我甚是喜欢，慧家少年十分欢喜，才刚要说更多令忍家公子喜欢的话，忍家公子却跑开。我看着他，有五秒钟时间完全说不出话来，陈眯眯的笑，说，我这版本的行由品如何？我默不作声，沉吟了阵，说，你千万不可告诉别人我认得你，以后若是在街上遇着我，也请装做不认得。

    不久以后寺里举行偈句大赛，慧能写了一首偈，众人都赞叹不已，说，真是奇了！这獦獠蛮夷在寺里边不过几个月功夫，就修成肉身菩萨了（佛经里边说到的肉身菩萨，是指以父母所生的身体，达到菩萨修行阶位的仁者）。忍大师看过，沉吟了阵，说，也未见本性。慧能听着，只是微笑，并不以为意。

    陈才要开口，我恶狠狠的说，你再提一句慧家少年和忍家公子，我即刻揍翻你。陈忍不住笑出来，想了想，说，你这是何必呢，同样一本书，不同的人出发点不同，自然会解析出不同的道理，你非要人扣着它原始的宗义去读，还有什么乐趣？我说，话是不错，但你今次这解析完全是无中生有的，根本是恶意曲解。陈眯眯的笑，说，不的，我这叫独辟蹊径。

    第二天忍大师悄悄去找慧能，问他说，米舂好了么？慧能说，已经舂好，还差个筛子。大师就用手杖敲了舂米的硾子三下，慧能心领神会。到了晚上三更时候，慧能悄悄去到方丈堂，忍大师用袈裟将灯火遮蔽起来，为他讲解金刚经，把衣钵传给他。

    陈笑道，由此可见，懂得察言观色是多么的重要。我扬起下巴，凶狠的说，这不叫察言观色，这叫默契。陈咕咕的笑，说，啧啧，你那是什么眼神，好似我是多么的十恶不赦，天可怜见，我也只不过是说了两句不甚合你心意的话吧。我气结，卷起袖口，陈赶忙说，言者无罪。我凶狠的笑，说，祸从口出。